第4章 蠢貨

喜兒和歡兒具是一愣，只聽那往日軟弱失憶后卻變了一樣的主子語氣淡淡：“這事兒你們不說，我自然也不會往外說，你們往后做好我的人，我也不會虧待你們。”

這是在拉攏她們？

喜兒雖不知江明嫣怎么變得這么聰明，連江月月都能因為她被送出蒼山。

但以后這江府可就只有她一個大小姐了……

“喜兒定會銘記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喜兒猛地叩首。

歡兒明白過來喜兒的暗示也立馬表忠心：“歡兒對主子唯命是從。”

“本小姐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江明嫣打了個哈欠，眼眶盈滿淚水，她不在乎地起身：“母親送來的那些飾品我都不喜歡，你們要是喜歡就都拿走。”

兩人面上一喜：“多謝大小姐。”

半夜，兩個婢女并未歇息，喜兒和歡兒換上漂亮裙子，裝好新得的貴重飾品，帶著面紗躡手躡腳出了門。

她們都沒注意到身后有人牢牢跟在她們身后，順利出了江家。

江明嫣穿著深色披風消失在人群中。

喜兒歡兒生的并不差，但兩人有個大戶人家不能容忍的癖好——喜歡逛男倌甚至癡迷，只要身上有錢就會去。

這件事是宋熙熙查出來的。

江明嫣嫁給宋家后兩人自然也陪嫁了過去，宋熙熙為了敗壞江明嫣的名聲便把兩人的癖好散播出去，弄得人盡皆知。

江家，錦榮院。

剛把江月月送走的江夫人郁郁寡歡，默不作聲為江從書脫去外袍便坐在梳妝臺上不再講話。

江從書無奈道：“江明嫣如果真的失憶了現(xiàn)在正是給她灌輸想法的好機會，就算是裝的，月兒性子張揚，待在家里也只會影響我們的計劃，送她去蒼山一是為了磨練她的心志，二是讓江明嫣安安心心做江家大小姐嫁給宋家，蒼山別院你也去過，我還能讓自己的女兒遭罪嗎？”

“妾身都明白老爺說的，可今日月兒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妾身是真怕月兒她不認你。”

江從書揉了揉眉心：“她總會明白我們的苦心的。”

臨近天明時喜兒和歡兒偷摸著回來，屋內(nèi)江明嫣睡的很熟。

“我就說了她不可能醒，應該多待一會兒的。”

喜兒道：“下次聽你的。”

屋內(nèi)睡著的人翻了個身，江明嫣睜開眼，估摸著時間。

江從書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在乎的東西都很長遠，所以江明嫣會否真的失憶他根本不會在意。

這一點江明嫣假裝失憶的時候就很清楚，她自始至終也不打算借失憶讓江從書對她放下戒備，她要對付的一直只有江月月。

很快，好戲就要開場了。

日出將將露出個頭時，臘梅院里江明嫣便起身扎馬步，一扎就是半個時辰，隨后在不大的院子來回跑，喜兒兩人打著哈欠出屋時見此情景如見了鬼一般呆在原地。

要知道江明嫣身子骨一向差勁，就是江家好吃好喝養(yǎng)著也總是三步一喘，哪能和院里汗流浹背，面色緋紅的人聯(lián)想到一塊去。

江明嫣自己最清楚這具身體，剛開始時扎馬步雙腿打顫、跑了半圈就氣喘吁吁呼吸不過來，但她一早上都再不斷堅持著跑，這才有了現(xiàn)在院子里來回三圈也不停歇的靈動身影。

見著兩人，江明嫣便停了下來，擦了擦汗進屋：“去準備朝食吧。”

“是，大小姐。”兩個愣了半天才行了禮，喜兒詫異道：“大小姐何時起的？”

江明嫣把汗巾交給她，頭也不回：“不早，朝食就吃白粥吧。”

得了吩咐，兩人雖不情愿也不敢忤逆，但等她們翻著白眼進了廚房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喜兒奇怪地找了一圈。

怎的今日都睡過頭了？

就在二人納悶時一個熟交的婢女匆匆忙忙從院子里跑過，兩人抓緊拉住她，“蕊兒姐姐，這是怎么了？”

“你們怎么還在這里？”蕊兒心急如焚：“快去叫大小姐去前門，二小姐回來了！”

“你——哎！”

蕊兒壓跟不給二人說話的機會，一溜煙跑就沒影了。

江府前大門口已聚集了不少的人，江月月坐在馬車車頂上，氣沖沖望著黑著臉的江從書和一臉擔心的江夫人，車邊的家仆和婢女驚慌失措。

江家的下人聚在門口，好奇地觀望著，連江明嫣從他們身后出去都未曾發(fā)覺。

江月月一眼便看到亭亭玉立走出來的江明嫣，她連夜回來未曾凈臉，一夜又未睡，眼下青黑疲憊和江明嫣神采煥發(fā)、清爽干凈比起來就是兩個極端。

不過一夜未見，江明嫣卻精神了許多，不疾不徐從門口出來更像一個富家小姐。

一想到這里，江月月愈發(fā)確認昨夜偶然聽到的乞丐說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江月月指向走過來的江明嫣：“她根本不是江家的小姐，就是一個不知從哪兒抱過來的孤兒！跟江家沒有任何關系！我才是江家的大小姐！”

此話一出，在場西河村的所有人都唏噓一聲，誰不知宋家就一個大小姐，現(xiàn)在怎么好端端地冒出來兩個？

其中在場的宋家家仆連忙退出去稟報自家主子。

江從書橫眉怒目：“逆女，你在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江月月委屈道：“你們就是不喜歡我，想要重新養(yǎng)一個女兒，所以每次我和她吵架你們總是第一個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就算是落水也假裝關心哄我卻不讓我靠近江明嫣，就是怕我找她麻煩！”

眾人竊竊私語：

“江明嫣？那不就是江家大小姐的名字，那這個女子究竟是誰？”

“江家不是就一個女兒嗎？”

“重新養(yǎng)一個？難道現(xiàn)在的江明嫣是領養(yǎng)的？”

江月月道：“對！現(xiàn)在這個江明嫣就是假的！她搶了我的名字，還想搶了我的爹娘，更想借著我的身份嫁給財大氣粗的宋家！”

“你！江月月你給我下來，再胡說我打斷你的腿！”江從書氣地就要從馬車邊上去，面若寒霜的模樣像是要吃人。

他苦心布置這一切就這么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女給公之于眾，簡直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