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忙叨了一上午,在校門口附近胡亂對付了一口午飯后,郭安便找了個理由提前離席獨自行動,而他和紀鈺返回青城的日期,也在飯桌上基本敲定在了30日,具體的出發時間則看情況而定。
在郭安離開之后,閆曦月瞅準時機,找到和紀鈺二人獨處的機會,問出了她不曾想過自己會問出的問題,“鈺哥,當初你為什么會同意郭安加入我們小隊。”
她一直相信他,從不會質疑他的決定,因為她相信自己一時不明白的事情,只是自己還沒想明白,而不是他的問題。但這次他的行為實在是有些前后矛盾,讓她困惑不解。
“居然被你發現了,不愧是我的小月兒,還是這么的心思細膩。”紀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安撫著她,“其實沒什么的,只是祁廖提了,我覺得沒有問題,所以就同意了。”
“那你和他都說了什么,為什么他監測顯示異常?”這才是她找紀鈺的主要原因。郭安的監測記錄顯示,他有異常的心理活動,雖不知問題嚴重與否,但起碼他和紀鈺的談話是有問題的,這樣有異心的人怎么能當他們的隊友呢?
“小月兒,他已經是我們的隊友了。”紀鈺搖搖頭肯定的說道。“我只是想通過他找幾個人,但這件事與他無關。”
“找人?找什么人,而且鈺哥你怎么就知道與他無關,我們之前可是素不相識啊。”
“通過觀察、調查、分析,我認為這件事與他無關。”
閆曦月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么好,她應該相信紀鈺的判斷,但涉及到這幾個人她又放不下心。
“不是有我看著他呢嗎,你知道的,不是嗎?”紀鈺再次拍了拍她的頭頂讓她安心。
確實,她知道的,他在看著他。閆曦月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這時遠處傳來了顧奕桉找她的聲音。
“去吧。”紀鈺笑著推了推她的肩膀,讓她放松一點,一切有他。
“嗯。”閆曦月點點頭走向了顧奕桉的方向。
紀鈺目送她離開,轉身慢悠悠的走回試煉場,扭了扭脖子。都怪闖禍的祁廖啊,害他的小月兒為他擔心了,他有些想熱熱身了。
而另一邊,郭安獨自刷環離開北校區,溜達著就來到了他前幾天踩過點的商場,在幾家售賣兵器的店鋪之間來回轉悠。
“歡迎...同學,你又回來了,這次想好了沒,我這可都是上好的刀劍,質量你也能看到,沒得說,價格在這一片也絕對算得上是最公道的了,怎么樣下定決心來一把了嗎?”品俠閣錢老板站在收銀臺后方對手中的刀劍進行日常養護,滿臉的笑容在抬頭看到進來的人是第四次進他店的郭安后,如卡殼倒帶一般,把放下一半的刀劍原路拿起,繼續著先前的動作,語氣淡漠。
“我再看看。”郭安眨眨眼,在造型最簡單的制式砍刀附近不停徘徊。
“哎,其他幾家你也都去過了吧,真不是我吹,你仔細看看我這刀的質量,絕對不是他們那樣粗制濫造批發來的,我這的每一把刀都是精品,都是能達到質檢標準的。”錢老板嘆口氣擦擦手,來到郭安身邊,任命似的打開櫥柜取出一把,隨手舞了兩下,“要是別的書院學生來我這,我都不可能讓他看這種刀,他們哪使得慣這種刀!你這一看就是軍隊出來,我才給你看,這刀又便宜質量又好,不說是賠錢買賣,但絕對不賺,你到底還在猶豫什么呢?”
“老板,你這招人嗎,我可以打工抵刀嗎?”郭安真誠的問道。雖然老板的話他認同,就是價格他也認為很合理,但一把三千多的刀,對還沒有穩定經濟來源的他來說,還是有些太貴了。
“你會制刀?”錢老板感興趣的斜睨了一眼郭安,手腳麻利的把刀放回展柜,從收銀臺上抓起一張宣傳單遞給了郭安,“你怎么不早說呢同學!難怪我看你一表人才的,就不像是普通人。這也好辦,我在城北有出租的煉制室,一小時100起步上不封頂,這是地址和價目表,同學你準備好了材料可以直接去那自己打,要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材料的,我們那基本都有得賣,你隨便挑!你要覺得我們這趁手,歡迎你經常到這邊練手啊,打多的兵器你也不用發愁,只要質量合格能通過質檢,無論你打出多少,我們都照單全收。”
郭安接過宣傳單看了看,上面除了煉制室的規格和價格,還有一大篇子的附加項目,什么特質火、異火、獨火各種不同型號規格的火源,還有萬年冰、不凍水、特調水等淬煉兵器的物質,和什么隕鐵、玉鐵、調制合金等等上等基礎材料,五花八門的一大堆密密麻麻列了一大篇子還得翻面,看得他眼花繚亂頭暈腦脹。
“大叔,這個制刀我不會,但我很能吃苦的,你這還有什么其他的活招人嗎?”郭安把那張宣傳單緩緩的放回了錢老板面前,漏出憨厚的笑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您看,我這用得上您嗎?”錢老板都被郭安整無語了,皮笑肉不笑的重新上下審視了一遍他,“你不會是哪家雇來跑我這搗亂來的吧?”
“沒沒沒,哪能啊,我是真心認可您家的品質,想在您這買一把刀的。”郭安看著里面自己看價格挑選的幾名顧客,感覺售貨員這條路是有些行不通了,只能厚著臉皮繼續道,“那您看,有什么方法能給我打點折嗎,我還是正在讀書的學生...或者有沒有什么我能參加的優惠活動之類的?”
“這不年不節的優惠什么,你要想等降價,就再等等吧,過段時間十一了,肯定能有優惠活動。”錢老板不耐煩的揮揮手,讓郭安趕緊離開,過段時間再來。
“那下周呢?這十一活動之前不先搞個預熱什么的嗎?”郭安站在原地未動,猶不死心繼續追問道。
“沒有沒有,你過段時間再來吧。”錢老板皺眉轉身,不再搭理郭安了,心中第八百遍念叨著他那個不靠譜的侄子,也不知道這吃個午飯吃哪去了,到現在還不回來,害得他被這沒錢的小鬼纏上。
“那,那大叔我過兩天再來啊,我過兩天再來看你!”郭安訕訕跟錢老板告別,在門口又流連片刻才轉身離去。
“誰用你看,看半天也沒錢買,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吧你。”錢老板小聲罵罵咧咧的抱怨著,聽見有人進來,立刻轉身笑臉相迎,“歡迎...你怎么又回來了?我都說我這不用人了,也沒有優惠。”
“我,我忘拿宣傳單了。”郭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跑到他面前,拿起宣傳單又慢吞吞的轉身往外走去,“那個,那我就走了大叔,我我明天再來,明天見!”
“你明天來,我明天可不來了!”錢老板氣得拍了下桌子,嚇了還在店中的客人一跳,也嚇了一只腳剛邁進來還沒踏實踩在地上的侄子一跳,“沒事沒事,你們接著看,接著看。”
“大少爺,您午飯吃好沒,沒吃好再回家吃一頓啊,用不用順便再給你放幾天假,休息一下啊?”錢老板轉頭陰惻惻的看著自己侄子磨牙,壓低聲音說道。“小兔崽子,吃個午飯這么長時間,你是不是皮癢了!”
“叔,我這不是惦記您嗎,想著您中午沒吃好,特意繞道給您買吃的去了!您看這老李頭家的燒鵝,還有您最愛喝的燒仙酒。”錢老板的侄子笑嘻嘻,討好的把拎著的東西一樣樣放在錢老板面前,撒腿逃開隨手拿起個工具,硬找個活干了起來。“叔,那您吃著我干活去了啊。”
而郭安離開商場后,緩慢的向宿舍走去,不停的長吁短嘆。他之前那把刀,在匆忙間遺留在了青城的苗老師家,一直沒機會買個新的。這幾次他和祁廖他們交手,使用的都是御力凝刀,這種方式不僅會持續消耗大量御力、精神力,導致他無法持久做戰不說,就是攻擊力也不如精心打造的實體刀劍強,更別說那些繪制了不同效用的魔紋刀、科技刀了。
下周院內的戰力測試還好說,但之后的野外生存,沒有一把刀在手是真的不行,看來他明天得去圖書館找找制刀方面的書籍了,也不知道制刀難不難,他能不能學會?
要實在不行,他也只能咬咬牙在品俠閣買上一把了,他家刀質量還真的挺好的。這沒有經濟來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啊!這么想著,原本都快到宿舍樓下了,他腳下一轉,就想去任務大廳轉轉。話說他除了第一天,還真沒好好逛過任務大廳呢,不知有沒有掙錢快的單人任務啊?
“小安子,干什么去,怎么這么苦大仇深的。”米小七一把勾住突然轉向的郭安,好奇的問道。
“去任務大廳轉轉,看能不能接個任務。”郭安突然遇襲剛想要反擊,耳邊就傳來了熟悉的嗓音,他便乖乖的站在原地未動,語氣充滿無奈之感。
“任務大廳?想去做任務,那你不用去了。前兩天課程改制之后,任務大廳就暫停營業了,什么時候開現在還沒有通知。”米小七松開郭安,抬手扒拉了一下額前的碎發,語氣輕快的說道。
“關門了?嘖,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郭安舌頭頂起一邊臉頰,心情有些煩躁。這書院怎么就突然斷人財路了呢?真是不當人啊。
“嗯?怎么了,有什么事說出來,我給你參謀參謀啊。”米小七微微彎腰,那張俊臉在郭安面前迅速放大。
“我想買把刀,但價錢有點貴,學長你有什么渠道能便宜拿貨嗎,或者認識什么靠譜的制刀師,能低價幫我打一把刀嗎?”郭安想了想,自己這個新戶確實沒轍了,但米小七他們在這邊生活了近三年,不知有沒有自己不知道的私人渠道。
“買刀啊,這個節點不是交易的黃金時間段,各大商家基本都沒有優惠,這樣你告訴我你想要什么刀,我先找人給你問問吧。”米小七摸著下巴思考片刻回道。
“制式軍刀就行,質量好一些,沒有其他的要求,麻煩學長幫我問問。”
“客氣啥,三天準給你信兒。”米小七不著痕跡的多看了郭安一眼,拍胸脯保證道。
“謝謝學長。”
“那你還有其他武器了嗎?下周可就戰力測試,你不會就打算凝刀上吧?”米小七暗中想了想,制式軍刀不貴也很普通,不行他明天就多跑兩趟腿,最好爭取能讓他趕上這次的戰力測試。
“武器倒是還有一把,但我并不打算用這個參加測試。”說著郭安就亮出了自己的匕首月舞給米小七看。
“這造型看著有點眼熟啊,這好像是祭器吧,誰家的來著?一時有點想不起來了啊。”米小七拍著腦門有些懊惱的說道。
“祭器,學長你確定嗎?”郭安驚愕的看著米小七,有些回不過神來。
“當然,我還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呢,就是一時蒙住了,你讓我想想我絕對能想起來的。不過,這可是你的兵器,難道你不知道嗎?”米小七看他吃驚的模樣也有些奇怪,怎么會有人連自己兵器的出身來歷都不知道呢?
“這是我父親給我的,他沒跟我說過這些。”郭安低下頭,仔細打量躺在掌心的月舞,似是擁有它這么長時間,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認識它一樣。
之前他怎么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月舞的造型對于一個山野間的小村莊來說,確實有些過于華麗精致了些。而且據他所知,郭家村雖有祭祀,卻根本就沒有祭器一說,也從來沒有人離開過蕭山省地界,就連離開青城的都很少很少,那這祭器又是從何而來?
父親把月舞給他的時候叮囑過他,不讓他在人前暴露月舞的存在,他原是想著這彌嵐帝國,遠離了從前的人和事,應該沒有繼續隱藏月舞的必要了,誰能想到會突然知道這樣的事情。而且父親又為何會把它給自己呢,它到底代表著什么?
“嗨,也許他忘了說了唄,等我想起來的,到時候我告訴你。”米小七倒是無所謂的拍拍郭安肩膀,掉頭就往宿舍走去。“回吧,在這傻站著干什么。”
郭安收起月舞跟在他身后,心中卻暗自掀起了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