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川宅在家里呆了足足三天。
這三天,他自己打了桌椅板凳、衣柜、開放式書架,還有三個置物架。
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批木質(zhì)家具還放在西院晾著清漆味,大石盤鎮(zhèn)的雨水不多,不會出現(xiàn)半夜柜子淋濕的事情,就算陰雨天,他臨時跳墻把那些家具搬回來就行。
最后完成的是一個圈椅,用槐木做的,非常厚實(shí)同樣也非常重。
他將其與一個兩米長一米寬的書案搭配,來當(dāng)做制符和寫字的書桌。
書案晾干后可以擺在東屋,后面再放兩面敞開式書架。
他還在書架的最底層加了一排帶柜門的柜子,用來儲存制符材料和銀針。
本來還想打個木床,但是木材不夠了,他也不想簡單的糊弄,干脆就停手,下次再說。
做完這些,他在屋里院外走了許多圈,就連小白的狗窩他都給做成了木質(zhì)的,實(shí)在沒有什么需要另做的東西。
洋井如今徹底報廢了,拴著小白沒幾日,銹透了的鐵管子就出現(xiàn)了彎折。烏靈鬧著要離開院子出去玩,嗷嗚嗷嗚的竄了幾下,就險些掙脫開?;粢俅ㄓX得它還是不長記性,就干脆一連三日都沒有松開它的繩圈。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烏靈沒有偷偷跑出來,只有在吃東西的時候,霍屹川會放它跳出小白的身體來啃黃瓜,小白同樣也需要吃東西,吃完就重新附體回去。
還算有救。
它吃完的蔬菜也只是吞掉了里面的靈氣,最后還是小白掃盤子,把剩下的咔嚓咔嚓吃掉。
現(xiàn)在霍屹川把小白拴在一根地表突出來的樹根上,還把狗窩挪到了大門口,這樣有個動靜,小白聽見也能叫兩聲。
在農(nóng)村這么大個院子,誰家不養(yǎng)個狗啊。
只是拴在樹根上沒一會,小白就嗷嗚嗷嗚的哀求出聲。
霍屹川跑出來一看,地面好好的,看不出任何異樣。但是,小白分明就是一頭亂毛剛剛被人欺負(fù)過的樣子。
回想起這幾日烏靈和小白一進(jìn)門就會被絆倒,霍屹川已經(jīng)早有懷疑,這老槐樹怕不是要成精啊。
他盯著那老槐樹出神,忽地手里拎起個鐵鍬,一下子就齊齊切在樹根上。
露在地表的那條樹根應(yīng)聲而斷,悉悉索索的鉆回去了地里。隨后,中間那棵樹干上有個碗大疤口的槐樹嘩啦啦的抖動起了樹枝,樹上的葉子和衰敗的槐花也都散落了一地。
霍屹川拿起斷在院子里的樹根,用力一拉將其拽了出來。神識探索過去,果然這條樹根靈氣馥郁,比起他院子里的草藥都夠勁。
“這條斷須算是給你的警惕。想在我這里討飯吃,就別想胡亂耍脾氣。”
帶疤槐樹又抖了抖身子,一切恢復(fù)平靜,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霍屹川的傳承里,記錄的精怪都是能夠修煉和修成人形的,但是他身邊的貓靈和槐樹都不可以,或許是因?yàn)樾逓檫€不夠?
槐樹只會抖抖根須,貓靈這只誕生在怨氣之中的純粹的妖靈,要是不附著人身竟然連話都不會說,雪狼崽更不用提,就是個普通的家犬樣。
看來,傳承里記錄的東西,和現(xiàn)代的妖精道已經(jīng)大相徑庭,天地靈氣匱乏,很難恢復(fù)修煉時代的樣子。
三日來,專職木匠工作,霍屹川都怠慢了修煉。
倒不是不想,而是參靈丹效果寥寥,靈水的恢復(fù)速度又有限,若不早日煉造筑基丹,修煉速度只會越來越慢。
喝掉碗里又積攢了一半的靈水,霍屹川望著體內(nèi)星圖嘆氣。
還沒成型呢,有的煉了。
拿起那條將近三米長的槐樹根須,霍屹川選了最末端特別細(xì)的一截切斷,大小有二十公分左右,然后將主脈隨意丟回了堂屋。
好幾天沒去看李爺爺了,霍屹川總惦記他的身體。
抬腳從大門出去,就到了李爺爺家后門。
“叩叩叩!”
“來了來了!”
李紫娟的聲音從門內(nèi)傳出來,一開門,見到是霍屹川,眉眼都笑開了。
“霍大哥,你怎么來了?快進(jìn)來?!?
“你怎么在這兒?沒上班?”
李紫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道:“王姐現(xiàn)在自顧不暇,怕我在山莊出事,又給我放假了。”
霍屹川想了想,山莊里現(xiàn)在有魔都王家,帝都金家,還有冰奇爾市的馬家,對他來說這些人不足為懼,但對普通人來說這些人都是平日不會見到的古武高手,一下子聚堆,確實(shí)挺發(fā)怵。
不過,王艾黎身邊沒有幾個自己人,李紫娟雖然不著調(diào),可也是她親近人之一,說是司機(jī),平日里和助理差不多,是不可能隨便把她放回來的。
霍屹川盯著她,問:“你闖什么禍了?”
李紫娟愣住,沒想到會被霍屹川猜出來,低頭撇嘴:
“我給王錦換藥的時候,不小心把酒精當(dāng)成了藥水敷在他傷口上,他疼的嚎了大半天,還說要?dú)⒘宋摇!?
“你可真是個大聰明。”霍屹川翻了個白眼,這丫頭真的是凈能干出平常人想不出的事來。
“霍大哥,我怎么辦啊,不敢回去了。我也不敢給王姐打電話。”
李紫娟撇著嘴快哭了,這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會是頭一次知道怕吧。
“霍小子來了??!快進(jìn)來,讓大爺爺看看你!”
“哎,來了?!?
霍屹川用手指點(diǎn)點(diǎn)李紫娟的鼻子,先進(jìn)屋去了。
“大爺爺,您這腿腳好點(diǎn)了嗎?”
李大爺能拄著拐棍到處走了,能恢復(fù)到現(xiàn)在,可以說是被霍屹川用靈氣活生生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
老頭現(xiàn)在八十四了,能多活幾年是幾年吧。
“好多了,好多了!哎呀,我年輕時候從馬車上摔下來腿骨折過,都沒這次恢復(fù)的快!霍小子,你真有兩下子!”李爺爺一臉感激的沖霍屹川比大拇指,他現(xiàn)在整日跟李奶奶夸霍屹川,都快把他夸上天邊去了。
“我又給你拿了點(diǎn)東西。給。李紫娟,你把這個洗洗,丟酒瓶里。泡酒喝,比人參還夠勁!”
李爺爺害怕霍屹川又花費(fèi)錢財,看見只是一縷細(xì)須子,也不問是什么,反正他給的都是好東西,就放下心來。
“哎呀,霍小子啊,有啥好東西,自己留著吧。大爺爺一把年紀(jì)了,日子都是倒數(shù)的,你看你還老給我拿啥。對了,昨天你叔和你表哥來拿的那個什么酒,快,給你霍大哥拿走。我看那酒包裝不錯,沒舍得喝,就留著給你呢?!?
“爺,那可是茅臺,您舍得???兩千五一瓶呢?!崩钭暇炅⒖膛苋ツ昧?,回來還故意在因?yàn)轲B(yǎng)傷不能喝酒的李爺爺面前晃一圈,特地說說價,看看老頭子是不是真心。
李爺爺卻真的擺擺手:“嘿,那么貴我更不能喝了。給小霍拿去,年輕人喝不白瞎。貴就貴吧,我現(xiàn)在有錢,這條腿,賣了一個大整數(shù)呢!”李爺爺拍拍自己的傷腿,臉上果真沒有不舍得的神色。霍屹川卻覺得心里暖烘烘沉甸甸的。
老頭子這輩子每年就侍弄那四五畝地,加上去山上打個山棗采個蘑菇野蜂窩啥的,一年總收成也不過一兩萬。
平日里吃塊豆腐也得去拿自己家的豆子換。
這瓶酒,他是肯定舍不得喝的,現(xiàn)在拿來送自己,還不是為了還這次車禍治病的恩情。
霍屹川拿著那瓶酒仔細(xì)端詳,笑道:“大爺爺,酒先放你這,你先收著,等你腿好了咱倆一起喝。到時候讓我大奶奶炒倆菜,在你家喝。”
“哈哈,好好,那我留著,給你留著?!?
“怎么,叔叔在哪發(fā)財了?舍得買這么貴的酒??!”霍屹川拿出對付老人百試百靈的絕招,聊孩子!果然,李爺爺臉上露出得意自豪的笑容。
李紫娟接過話道:“我叔原來在縣里開了個小超市,這幾天接了雪云山莊的大單,從縣里往山莊送貨。這酒是山莊客人給錢訂的,他就順便自己也訂了幾瓶,搜羅了好久才買到,費(fèi)了不少功夫和錢?!?
“也賺了不少吧?”霍屹川給李紫娟比了個大拇指,夸她給自己家人拉活兒拉得好。
“嘿嘿。”
李紫娟得意的揚(yáng)揚(yáng)下巴,臉上的小梨渦顯露出來,一個勁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