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眼緣
- 佞臣權(quán)寵天命貴妻
- 喵味太妃糖
- 2170字
- 2022-10-27 09:12:21
在蘇圓圓起身去尋金瘡藥和紗布的時候,男人就發(fā)現(xiàn)了這件被隨手放置在桌上的紫色外袍。
他的視線并沒有在外袍上停留太久,像是對這件衣服的存在一點也不意外。
然而當(dāng)看到蘇圓圓毫不遲疑地用匕首在衣袍上劃開一道口子,他一口氣沒憋住,嗆在喉嚨里,發(fā)出了劇烈的嗆咳聲。
“咳咳咳……”
蘇圓圓被這聲音狠狠嚇了一跳,連忙再次轉(zhuǎn)身用手堵上他的嘴。
“噓!”蘇圓圓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她壓低聲音道:“你怎么就不長記性?我的丫鬟都在外面守著,你真的要把人都引來嗎”
男人沒說什么,目光卻是落在那件被蘇圓圓劃得面目全非的外袍上,眼里的疑問極為明顯。
蘇圓圓理直氣壯:“洗過了,干凈的,拿來為你包扎綽綽有余。”
他想問的是這個嗎?
男人又想咳嗽了,壓住喉頭的癢意,他用眼神示意讓蘇圓圓把手挪開。
蘇圓圓不自在的松開了他,往后退了一下,但她莫名覺得方才指腹下觸摸到的皮膚觸感感覺有些奇怪。
“上好的天葵錦,內(nèi)里藏著純金制成的絲線,最好的御寒之物,用來包扎傷口?你也真是舍得。”
她聽見男人這么說道。
蘇圓圓第一反應(yīng)是原來這件外袍居然這么值錢嗎?難怪當(dāng)時蒼玄披到她身上時,她便感覺不到寒冷了,被她弄壞了,那確實是有些可惜。
但她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
——不,不對,他怎么會知道這件外袍的材質(zhì)?
不等她問出口,男人就打消了她的疑慮。
“據(jù)我所知,整個盛京能穿得起天葵錦的,只有一個人。能從他手上得到這件衣袍,證明你很合他的眼緣,你為何不好好珍惜,留著御寒?”
原來他和她一樣,也是為這件衣袍而感到可惜啊。
“眼緣?”蘇圓圓冷哼一聲,“你既然知曉我爹爹以前是撫邊大將軍,那就知曉武將手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這個大奸賊,他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構(gòu)陷忠臣,包藏禍心,害得我們蘇家丟了兵權(quán),被變相軟禁在盛京,他把這衣袍給了我,可沒安什么好心。”
男人辯駁道:“他能對你一個『呆傻』的小丫頭做什么?就不能是看你可憐?”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還刻意咬重了“呆傻”二字。
蘇圓圓只當(dāng)沒聽出來他話里的嘲諷,一臉“別以為我好騙”的神情。
“我爹爹雖被奪了兵權(quán),但老虎拔了牙仍然是老虎,在軍中有著不小的威信。那個人之前構(gòu)陷我爹爹有謀逆之心,如今玩這一出,自然是想讓我們國公府承他的情,日后好挾恩圖報。”
“又或者,他擔(dān)心我爹爹到了盛京會報復(fù)他,尋他的麻煩,便事先從我這里下手,讓國公府欠他一個人情,如此一來我爹爹便不好再向他動手了。”
男人無言看著她,半晌才道:“……有理有據(jù),讓人信服。”
“再說了,我是國公府的小姐,我家要什么有什么,不過區(qū)區(qū)一件袍子,撕了就撕了。他能耐我何?和一個小丫頭過不去,說出去,只怕是要笑掉全盛京的大牙。”
蘇圓圓叉著腰說道,“倒是你,說這么多廢話,到底還治不治傷了?不治,我可要睡覺去了,你擾了我的美夢,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男人領(lǐng)教了她的伶牙俐齒,放棄與她再聊與那件衣袍有關(guān)的問題,道:“拿起你手中的匕首,放到火燭上灼烤,烤到刃身完全變得通紅,然后再用這匕首,為我剔除傷口四周的腐肉。”
蘇圓圓“哦”了一聲,依言坐在椅子上,用蠟燭的火焰灼烤著手里的匕首。
男人靠在軟墊上,衣袍被她扯得十分凌亂,束在腦后的發(fā)絲如瀑般散落在身后,白皙而精壯的身軀上沾染了點點血跡,看上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蠱惑,可當(dāng)蘇圓圓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時,那平凡的容貌硬生生毀了他這身氣質(zhì)。
可惜,可惜,若他長得再好看一些,說不定能和那位大奸臣有的一拼。
心里微微一動,蘇圓圓問道:“我答應(yīng)讓你留下來治傷,你總得讓我知曉你姓甚名誰,哪里人士,作何營生的吧?”
男人看了看她那雙靈動的眼眸,又看了看那件面目全非的衣袍,道:“云諫,蜀州人士,暫居盛京,無父無母,游手好閑,偶爾做些坑蒙拐騙的事,賺些小錢花花。”
“如何,蘇姑娘救了一個惡人,是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鑒于他之前戲弄過她,蘇圓圓并沒有完全相信他的鬼話。
與他說話時,匕首的的刀刃已經(jīng)被火烤得通紅,蘇圓圓握著刀柄上前起手利落的就削掉他傷口上的腐肉,道:
“廢話那么多,這個毒怎么就沒把你給毒啞成啞巴?”
“嘶——”云諫倒吸一口氣,咬牙道,“好個伶牙俐齒心狠手辣的小丫頭。”
滾燙的匕首一下又一下扎入皮肉里時,令整個屋子都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焦味,但在她的悉心處理下,云諫傷口的腐肉已全部剔除,從里面流出的血液顏色也慢慢變成了鮮艷的紅色。
在這過程中,云諫的身子雖然因為痛疼而微微顫抖著,但他從始至終都沒出聲喊過一句疼。待蘇圓圓抬起頭來時,發(fā)現(xiàn)他身上和額頭上都已被冷汗給打濕了。
“接下來呢?”她問。
云諫睜開眼,嗓音比之前聽上去更沙啞了幾分:“藥。”
他只簡單一個字,蘇圓圓便知曉了他的意圖。她將金瘡藥倒在他的傷口上,隨后再用那外袍撕扯而成的布條將他的傷口包扎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自己也是出了一身大汗,但替人處理好傷口的成就感讓她眉眼飛揚(yáng),心情格外愉悅。
“然后呢?”她目光灼灼看著云諫,“如此便能把毒解了嗎?”
云諫已經(jīng)從那足以讓他失去知覺的疼痛中緩過勁來,看著眼前躍躍欲試目光清明的少女,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定。
“傻丫頭。”他道,“想治好,沒那么容易。中此毒者,三日內(nèi)若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蘇圓圓嚇了一跳:“那,那我去給你抓藥?”
“不,我身上有一枚令牌,天亮后,你想辦法帶著它,去到東市『曲陽布莊』,將令牌交給掌柜,向他言明此事,他會把解藥交給你。”
令牌!蘇圓圓激動得險些要跳起來,她從懷里取出那枚令牌,遞到他面前,道:“是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