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冬也沒有回他的行宮,他本想去找銀,卻發(fā)現(xiàn)一切痕跡都被抹去了,追尋恐怕很費時間,想到那個小子不像歹毒之人,于是孤身一人去找大導師。
他回憶起了《真理之間》剛創(chuàng)建時,他們那批站在魔術之巔的魔法師一同探討宇宙的奧秘,尋求世間的真理的時光。
“但是……”,淺冬望著面前熟悉的雪山嘆了口氣,當時的他們想要在魔導書里寫下世間所有的真理,之后用那本真理之書衡量這個世界。
可是現(xiàn)在《真理之間》已經(jīng)成了罪惡的溫巢,淺冬也因此放下了職務帶著舊友的孫女偏安一隅,沒想到就連這樣的日子都不能平安度過。
“淺冬,你也來了。”一個形如枯蒿的老者閉著眼出現(xiàn)在了山腳的階梯旁,他拄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劍,像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哈迪斯,你已經(jīng)老成這樣了。”淺冬輕吸了口冷氣,“不過也對,上次與你會面已是一百四十五年前了。”
在這段時間里發(fā)生了那么多事,就連朝代都更替了。
哈迪斯的眼睜開了一條縫,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暗了幾分,“是么?我還以為自己年輕了幾分呢,你也老的不像樣子了。”
“我當然老啦,也變得懦弱了,幾個小青年圍住了我,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小混混把我家的丫頭打了一頓擄走了”
“唉,這個世道,沒人尊重老人,不知道小丫頭現(xiàn)在在被怎樣折磨呢。”淺冬搖著頭嘆了口氣。
“這可真不像你。”哈迪斯閉上了眼,“倘若是過去的你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安穩(wěn)的角落了吧。”
“是啊,一切都在變,變啊變啊的,不知何時才能結束。”淺冬又嘆了口氣,“你呢?哈迪斯,你怎么也來這里了?”
“不成器的徒弟被第八階追殺了,我猜你倆也會過來,便想來見見你們。”,哈迪斯輕聲說道,“不要嘆氣了《終焉》,你越來越像個老頭子了。”
“我不再是《終焉》啦,這個稱呼留給那些熱衷毀滅的混球吧,我現(xiàn)在只是個是《隱者》小老頭啦。”
淺冬聽到自己過去的稱號苦笑了一聲,“年輕時的我可是個十足的混球,自以為是,動不動就帶著十足的惡意去傷害別人。”
兩人正說著,一個極為妖艷的年輕女性緩緩走來,只用了一息的時間便從遠處的山頭走到了兩人的近前,“兩位大人近來可好?”
“《惡魔》迪唯,你倒真的敢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呢。”,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回答,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身著正裝的人語氣不善的打斷了迪唯。
迪唯撩了一下頭發(fā),“有什么不敢的?連那么小的誘惑都抵擋不住也想要去尋求真理么?真是笑死人了。”
“阿塞恩,這就是你追尋的正義么?”淺冬詢問道,“招收一群唯利是圖的人來,讓他們無惡不作殘害生靈,這就是你的正義么?”
“《隱者》呦,只要結果是正義的,過程如何無關緊要。”,《正義》阿塞恩輕松的搖了搖頭,隨后便下了逐客令,“大導師大人正在閉關,你們還是回去吧。”
幾個人尷尬的站在了那里,最后哈迪斯輕笑著哼了一聲,整個山谷都籠罩在了殺意之中。
“阿塞恩,是誰在等我?”,山頂上傳來了一個極為年輕的聲音,隨后山下所有人都有了被放在天平上衡量一般的感覺。
沒等阿塞恩回答,山上的那個人便用惋惜的語氣繼續(xù)說道,“哈迪斯、淺冬、迪唯,我想你們已經(jīng)老了,已經(jīng)不再能追尋真理了。”
“不要故作深沉了《審判》何蒙,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成為世間唯一真存的能決斷一切的神。”
《死神》哈迪斯不緊不慢的說破了何蒙的算盤,“但你現(xiàn)在找到真理了么?”
“當我成為了神,真理自然會加之我身,更何況我的身邊還有容不下邪惡的《正義》。”
何蒙的聲音自信,“我要警告你們,看在你們也曾經(jīng)與我一同尋找真理的份上我寬恕你們過去的罪責,爾等日后宜當謹慎行事,重新做人,否則當心真理的審判。”
“原來如此。”死神哈迪斯睜開了眼睛,世間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每個人都有一種被深淵中的猛獸窺視著一般的緊張感。
卻只見山上亮起了一個巨大的青年的虛影,方才的黑暗和壓迫感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的消弭無蹤。
“神格,你果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
“是啊,在日復一日的修煉之后,我終于到了這種程度。”何蒙頗為懷念的看著山下那些曾經(jīng)與自己只有一線之隔的凡人,特別是《死神》哈迪斯,那時候的他和自己簡直不相上下。
“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可能會再反對你,只要不妨礙你,我們便可以安穩(wěn)度日了吧。”淺冬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想看看那些孩子們的未來。”
“當然。”何蒙輕輕笑了笑,哈迪斯聞聲閉上了眼,“那就不要再搞那些無聊的把戲了,只派一個第八階來的話根本不能讓我看得盡興。”
“那是當然的了。”何蒙也隱去了法相,“只是為了邀大家來此一聚的小手段,還請見諒。”
“再次相見導師大人便想必已是真神了吧,奴家以后會重新做人,還請導師大人能對小女子既往不咎呢~”惡魔優(yōu)雅的彎腰請求。
何蒙溫和的應下來,“那是自然”。事已至此便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聊的了,三個人于是道別結伴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