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晴皺了皺眉頭，你下周不是唱《夜奔》嗎，現在你們唱林沖還要扇子，是我過時了嗎？

王掌柜一聽林牧想要買，頓時眼睛一亮，畢竟這些東西只要價錢合適就能賣，雖然賣不上大價錢，起碼小賺一筆也不是不行啊！

王掌柜輕咳了一聲，說道，“嗯，既然小哥喜歡，那我就給個實在的價錢，雖然說這字畫都沒有落款，但是這扇骨可是上等的湘妃竹，還有這灑金，也是名家之手，字畫也都不是普通人所做，嗯，如果您誠心要的話，一萬塊錢，就當我交您這個朋友了！”

還沒等林牧說話，一旁的果子晴狠狠的拍了一下柜臺，震得柜臺上的東西嘩啦啦的都跳起來了！

別說王掌柜了，就連林牧也被嚇了一大跳！

這姑娘，這么莽啊，是從芒村出來的吧！

“老王頭，你再說一遍，要多少錢啊，你還真敢開牙啊，一萬塊？一萬塊我能買一車扇面了，你別以為我朋友看中了你就要宰人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好了再說！”

果子晴一副“社會你晴姐”的樣子，看的林牧也是一愣一愣的，不過林牧感覺心中有些溫暖，這個果子晴還挺仗義的！

王掌柜一臉無語的看著果子晴，這個女霸王平日里就喜歡“仗勢欺人”，仗著自己是梅寶玖的干孫女，也是肆無忌憚。

然而今天自己還被她拿住了把柄，看來是要破財免災了！

“嗯，既然晴姑娘都發話了，我老王怎么著也的給點面子，五折，我就當交小哥這個朋友了，五千塊，真的不能再少了！”

王掌柜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哭喪著臉，看著就跟割肉一樣難受！

林牧有些心動，梅蘭芳和楊小樓合作的畫扇，五千塊，這就是白菜價啊！

正當林牧想要說話的時候，果子晴一副陰陽怪氣的說道，“看來我果子晴的面子也就值這么點錢了，不行，這回回去我得跟我干爺爺好好嘮嘮，有人拿太爺爺的名頭說事，這……”

王掌柜一聽，都快要嚇尿了，這特么就是女土匪啊，明著威脅我啊！

“別別別，晴姑娘，要不您說個價，只要別讓我虧本就行，老王我今天認栽了！”

王掌柜哭喪著臉，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讓其他柜臺后面的工作人員們都是忍俊不禁！

這個老王，雖然都是同事，但是看著他整天嘴里天花亂墜，將一個普普通通的東西都說成世間少有的寶物，看著一個個顧客滿意而去，但是經常會看到發現被騙的顧客回來找他，但是，那個時候的老王一臉的嫌棄，將旁邊貨已售出，概不退貨的牌子拿出來，冷嘲熱諷一通！

雖然找回頭的顧客只有十之一二，但是對于京城劇裝廠的形象卻有著不小的抹黑。

但是，這個老王在這里干了一輩子了，屬于是元老級別的存在，所以，領導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今天，看到果子晴用強硬的手段對付王掌柜，眾人也都是喜聞樂見！

林牧看著果子晴，不知道她能夠將價錢回到什么地步，在林牧看來，三千塊錢就差不多了！

但是，果子晴一開口，不但讓王掌柜目瞪口呆，就連林牧也是張大了嘴巴，這個世界上還可以這么還價嗎？

“五十塊吧！”

聽到果子晴這么悠然的說出這四個字，王掌柜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渾身透涼！

太過分了吧，我要五千，你給我五十，你這是連一百塊都不給我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

聽到果子晴的還價，伸著耳朵偷聽的李雪瑩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對于果子晴，李雪瑩是太了解了，這個丫頭別看這些年賺了不少錢，但是摳門的狠。

每次跟自己討價還價的時候，自己都想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簪子扎她幾下才能讓自己出口氣！

每次都把價錢壓得死死的，而且最特甜，一句一個姐的，摟摟抱抱之下，就把一批貨給拿走了，回頭自己一算，也就將將賺了個辛苦錢！

但是，五千直接砍價到五十，這確實是連她都沒有想到！

王掌柜回過神，一臉慘然的說道，“晴姑娘，沒有您這么砍價的吧，人家頂多了就是從腿砍，你這直接就給我留了一層腳皮啊，五十塊，您看這盒子就不止五十塊吧！”

確實，王掌柜說的一點都沒錯，那個盛放折扇的盒子是紅木的，雖然不是老物件，但是扔著賣也能賣個百十塊錢的！

林牧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正準備說話，被果子晴看了出來，一把就把他拉到了身后，低聲說道，“別說話，看我的！”

林牧將“差不多算了”這五個字給咽了下去，感覺有一種自己跟著媽媽一起上街買東西，看到媽媽跟別人為了幾毛錢口沫橫飛的，自己忍不住上去拉一把，表示這點錢不至于吧，結果，被媽媽狠狠瞪了一眼，小孩家，懂個屁，滾遠點，別耽誤老娘發揮的感覺！

最終，王掌柜被果子晴連忽悠帶嚇唬，咬著牙，含著淚，接過了林牧遞過來的一百塊錢，將這把扇子賣給了林牧！

當然，那個木盒子，王掌柜咬死了不給，就算是果子晴說破了大天，表示就算你現在把玖爺喊來，我也不給他！

買珠還櫝！

林牧當然也不在乎，畢竟這把扇子才是最珍貴的！

林牧拿著這把扇子，站在果子晴的身邊，看著她跟李雪瑩討價還價，將一套點翠的頭面拿下！

當果子晴最后付款的時候，林牧也是不由得暗暗咋舌，果然京劇界最敗家的還是那些旦角！

當年梅蘭芳先生一套手繡的戲服，用了七萬大洋，換算成現在的價錢，也有好幾百萬之多！

據說梅蘭芳先生的每一套私房行頭，全都價值過百萬。

臨走的時候，林牧還特意的跟王掌柜打了個招呼，王掌柜也是笑容滿面的跟林牧招了招手，歡迎他下次再來，當然，自己一個人來那是最好！

走出了京城劇裝廠，林牧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將扇面重新打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一旁的果子晴笑著說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真的，你要是喜歡折扇的話，我那里有幾把好的，回頭送給你！”

林牧沒有抬頭，臉上的笑容再也不用掩飾了！

“誰告訴你這是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