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不起眼小攤前停下。

“道友，此物是什么價格？”

康冉拿起攤子上一把灰蒙蒙的小劍，向攤主問道。

“道友好眼力，此物看似如凡鐵，其實不然，此劍乃是一件難得的九幽玄鐵鍛造，極為難得。罷了，今天老夫權當是與道友交個朋友，二十塊靈石，一口價！”

攤主是一位微胖的老者，說這話時一陣忍痛割愛之色。

……

一連從幾個攤位前走過，明明是些破銅爛鐵，硬是被那些攤主說成是什么天外隕鐵，什么鬼海玄兵。也有幾樣能入眼的，特別是一把銀光小劍，通體光熒內斂，與當日杜清花幾十塊靈石托人打造的飛劍不相上下，一問價格，只能默默離開。

“唉，說來說去，還是太窮！”

康冉心中暗嘆。

角落一處不起眼的舊書攤子前，康冉駐足，目光盯著一本《小聚靈陣布陣圖解》的書，略翻了翻，嘆息道：“可惜殘破太厲害?！?

“若完好無損，老朽還拿出來賣它做什么？”攤主是個癟嘴的干瘦老頭，嘴唇動了動說道。

康冉又看了看其他書卷，都是殘破不全，竟無一本完好的。

心中覺得這老頭也是好笑，都是些殘經破卷，難怪他這個小攤前空無一人，偶爾來的兩個都是看一眼就走。

隨意的問了句：“你就賣這些東西？”

干瘦老頭習慣性的動了動嘴唇，說道：“老朽身上還有一物，只怕你靈石不夠。”

康冉露出感興趣之色道：“哦？”

“聚靈符一張，雖然只能使用兩次，但此符極為難得，一百塊下品靈石，不還價！”

這次老頭沒有說話，而是使用了傳音之術，康冉神識中響起了老頭的聲音。

康冉盯著老頭一言不發(fā)，剛才神識略一掃過，這老家伙修為和自己一樣，都是煉氣四層頂峰。

感受到對方神識掃過自己身體，老者也是一怔，暗道：“沒想到眼前少年年紀不大，修為竟和我一樣。這聚靈符雖是家中長輩所留，自從布出小聚靈陣之后，此符對我用處已不大。若想突破修為，需要幾種除心魔的丹藥，可惜此類丹藥太過昂貴。”

見康冉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老者也沒抱什么希望，但還是傳音道：“若有祛除心魔的丹藥，也可！”

康冉心中一動，臉上不露分毫，也傳音道：“伏魔丹一粒換你的聚靈符！”

老者聞言冷笑一聲，道：“道友莫不是說笑？”

“你要幾粒？”

那老者眼珠一轉，說道：“十粒！”

康冉聞言，不再多說，轉身就走。

老者連忙叫住他，笑道：“道友好急的性子，凡是可以談的嘛！”

康冉一副不愿意多說的模樣，冷著臉傳音說道：“不怕實話告訴道友，我身上有三粒伏魔丹，至少要給自己留上一粒突破時用，若非一時找不到靈氣濃郁的修煉之所，說什么我是不會拿兩粒伏魔丹，換一張只能用兩次的聚靈符的?！?

眼見如此，本想再試探一番的老者，略一思忖，內心雖是狂喜，臉上卻裝出十分勉強的神情，嘆了口氣道：“罷了，既如此，老朽吃些虧就和道友換了吧?！?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木盒，而康冉也早把一個青磁瓶子握在手中，交換后二人略一查看，確定無誤?？等睫D身離開。

又在坊市內走了會兒，到約定的茶樓，付了銀子點了一碗茶。

等了一頓飯的工夫，沈士謙、馮倩和姚姓女修三人走了進來，見康冉在此，幾人向他略一點頭。稍后周姓修士也來了。

出了茶樓，除了馮倩，幾人都買到了些自己所需之物。

晚上，康冉盤坐在后院一間小石屋中，將一張有些殘破的黃色符箓祭起，朝上打出數道靈訣。黃符一顫，散發(fā)出柔和之光，四周絲絲靈氣似被一股莫名力量牽引，紛紛向屋內聚集，一個時辰后，石屋中一股極為濃郁的靈氣凝聚不散，幾乎要聚靈成霧。

黃符下方，盤膝中的康冉，被一股薄霧般的靈氣旋渦包裹著。

手訣接連變化，外圍旋渦越轉越快，山谷中的靈氣似乎也被攪動，緩緩朝康冉所在的石屋聚集而來。

此刻，在康冉體內，經脈中靈氣運轉速度數倍快于往日，一波接著一波的乳白色靈氣向著丹海涌去，雖然還是會潰散，但是當靈氣涌入速度越來越快時，未及時潰散的靈氣便向下擠壓，一層厚厚的肉壁似乎已漸漸被撐開，一股擠壓感讓康冉頭腦發(fā)脹，兩耳嗡鳴。

緊咬牙關，再次催動體內靈氣流轉速度。他額頭上青筋暴起，呼吸節(jié)奏加快，靈氣在經脈中運轉的速度到達了一個恐怖程度。

同時，明心訣也早早在心神中運轉起來，一股難言的清涼之氣，自百會穴向全身流轉，將腦中不斷閃現(xiàn)的煩亂思緒一一沖散。

眼見丹海肉壁被越撐越大，朝下方深深凹陷，而丹海中原本如霧狀的靈氣，此時在強大的靈壓沖擊下，漸漸變?yōu)橐粓F團乳白色的絮狀物。

不僅僅是額頭，此刻他周身血管全都高高鼓起，如一條條蚯蚓。雖極力控制，身體還是微微顫抖，汗水甚至已將他座下的蒲團也打濕了。

就在康冉感到再也無法承受那股巨大壓力之時，一聲似脆骨斷裂的輕響，從他體內傳出。

原本體內巨大的壓力，一瞬間松懈下來。

明心訣還在繼續(xù)運轉，康冉此刻靈臺清明，知道還不是懈怠之時，趁著周圍濃郁的靈氣未散，應抓緊時機吸納靈氣入體。

內視丹海，比之從前只略大了一絲，奇怪的是，靈氣流轉進入丹海后，不似之前那般稀薄如霧，而是狀如白色絮團，大小如鹽粒。

轉眼天色漸明，一輪紅日露出了半邊。

康冉緩緩睜開眼，頭頂黃符早被他收起。起身去院中打了些井水，將身體沖洗干凈。換了身干凈衣裳走到屋外。

雙手在胸前接連變換手訣，朝前方一點，山坡上一塊磨盤大小的巨石，顫動幾下后驀然騰空，在空中上下翻飛發(fā)出呼呼風聲。朝下方一處看了一眼，手中動作一轉，砰的一聲巨響，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被飛來的巨石攔腰砸斷。

康冉嘴角微微上翹，心道：“這馭物術若修煉到極致，倒也算得上不錯的法術。”

突破練氣五層，在住所靜坐了月余，除了穩(wěn)固修為外，驅物術和清波罩也在持續(xù)練習中。

……

這日，康冉出了小院，往山上一處院落走去。

“師叔，弟子來領取煉制符箓的材料！”

“哦，你居然到了練氣五層，不錯！”

老嫗坐在蒲團上，面露贊賞之色。將手中一個儲物袋丟向康冉，又說道：“材料不多，須仔細使用！”

“多謝師叔！”

……

達到練氣五層后，康冉去到教授煉丹和制符的兩位師叔那里，領回了一些材料。一個儲物袋里是數十種常見的靈草、礦石等煉丹材料，另外個儲物袋中則是幾張裁剪成小方塊的獸皮，一支烏木筆，一小盒特制朱砂。數量的確如兩位師叔交代的，不多，應該說少的可憐！

即便康冉是天才，第一次煉丹制符全部成功，估計也只能煉制出五粒低階丹藥，三張低階符箓。

輕嘆一聲，回到住所。

第二日大清早，往上門一處公用丹房走去，亮明身份后，所幸不需要額外繳納靈石。

從一個黑色石洞進去，通道兩邊點著油燈。到了通道盡頭，將手中一枚黑色玉簡往石門上一貼，石門一陣震動，緩緩打開。石室面積不大，地下一個深孔，冒出絲絲灼熱之氣，一旁放著個二尺來高的丹爐。許是用的時間久了，丹爐外壁有些斑駁。仔細清理干凈爐內雜質，將丹爐架在地火坑上。

康冉深呼吸一口氣，將煉丹材料一一擺放好。察覺丹爐溫度差不多了，又反復核對了丹方。手上法決變化，朝丹爐打去，同時身邊的幾種材料，在他手指揮動下，也一一向敞開的爐膛內飛入。

幾乎每一個步驟他都是仔細確認，材料的用量、順序、時辰，丹爐內火焰顏色……按捺住激動的心，盤坐石室內等了數十個時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丹爐。

在開爐的剎那，一陣嗆鼻的黑煙從爐內噴出……

這天晚上，一臉陰沉的康冉從丹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