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張生玉的表現，讓陳玄奘意識到，他不能硬逼著別人咬自己。
雖然他自己心里過意得去，但卻也不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而且這么一個勁兒的讓別的男人咬自己，不知道的，怕是還以為自己有什么斷袖之癖呢。
別的方面陳玄奘可以不在乎，但這種......他還是很在乎的。
讓別人咬自己，可以，但必須得有一個像樣的理由才行。
迎著袁守城越來越古怪的眼神，陳玄奘干咳一聲，道：“袁兄，喝酒喝酒......”
尷尬就這么被陳玄奘揭過，桌上推杯換盞，龍子們胃口不小，肉菜消耗量極大。
不多時，不勝酒力的陳玄奘便已微醺，一匹馬也快要被吃完了。
程咬金已經喝嗨了，見狀，命人又牽來幾匹戰馬，現場宰殺。
“說吃盡興就吃盡興，不夠吃再宰，管夠，哈哈哈！”
微醺的陳玄奘見狀，奇道：“程伯伯，外公跟我說了你辦這宴會的目的，貧僧還以為，咱們吃的是暮年老馬呢，怎么，這些馬兒看起來......”
陳玄奘不懂馬，但這些馬看起來也不是特別老的樣子，就連吃起來也不像......咳咳。
唯一相同的，也就是這些馬兒或多或少都有些瘸腿。
程咬金聞言嘆息一聲，說實在的，他其實也不是很喜歡吃馬肉，但不吃不行。
這些馬就算他不吃，也會被軍營中的士兵分食，那樣的話，除了讓士兵們飽餐一頓之外，什么用也沒有。
還不如帶回國公府，每月殺一匹，以宴會之名，換取錢財，填補軍用。
秦懷道見狀，耐心的解釋道：“陳兄，你也知道，我大唐的鐵騎所向披靡，但......”
騎兵的訓練，耗損最嚴重的就是戰馬，或者說，馬蹄。
高強度的訓練，人能堅持住，但馬蹄可受不住那種消耗。
往往訓練還沒完成，戰馬的馬蹄就受不了了，馬蹄磨損嚴重，鮮血淋漓，嚴重的，甚至還會變成瘸子。
“這樣啊。”陳玄奘夾了一塊土豆，不以為意的說道：“那你們為什么不給馬兒安個馬掌？”
“額......”秦懷道愣了一下：“敢問陳兄，何為馬掌？”
微醺的陳玄奘也沒意識到什么，一邊吃一邊理所當然的給在場眾人科普。
“馬掌你都不知道？那玩意兒就相當于馬兒穿的鞋子......成天騎著馬這里跑那里跑，馬兒不穿鞋，光著腳，肯定受不了啊。”
秦懷道與程咬金對視一眼。
給馬兒做雙鞋？！是啊！他們怎么沒想到啊？
袁守城暗中卜算，臉色微變。
他不是很懂戰馬，但他會算其他的。
陳玄奘此話一出，程咬金身上的國運竟然開始漲了......
雖然不多，只有一丁點，，但漲了就是漲了。
除了敖淮之外，龍子們繼續吃吃喝喝，沒有聽懂。
“陳兄，還請細說！如何制作？又如何安上？”
程咬金也道：“是啊，難不成每天訓練之前，還得先幫馬兒把鞋穿上？”
多年的軍旅生活，讓他一下子就聽懂了陳玄奘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但合理的同時，程咬金又覺得有些荒謬。
“誒，不用那么麻煩。”
陳玄奘放下筷子，抬手比劃。
“讓人打造這種形狀的鐵器，打造好之后，再用釘子釘在馬掌，不就行了？
到時候磨損的就只是馬蹄鐵，定期更換就好了嘛！”
“釘上去？！”程咬金一瞪眼：“你是說，把鞋子直接釘在戰馬的腳上？嘿，這什么餿主意，腳上有釘子，戰馬不更痛了嗎？”
誰知陳玄奘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他：“你傻啊你，馬兒沒穿鞋的時候，踩到小石頭啥的，你看它們會喊疼嗎？
它們的腳跟我們人不一樣，下面有一層硬質，直接把馬鐵釘在這層硬質上不就行了？”
“這......”
程咬金沉思，他叫來一個下人，低聲吩咐。
那下人領命離去。
片刻后，那下人回來，附在程咬金耳邊低語。
“可以一試？”
“或可一試。”
程咬金的表情越來越精彩，看向陳玄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寶貝。
“哈哈哈哈！玄奘，沒想到你這么聰明，此事若成，每年可為我大唐省下不知多少軍費，玄奘啊玄奘，哈哈哈哈！”
程咬金激動的又只會哈哈哈了。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激動之情，抓起酒壇子，攬著陳玄奘，便道：“來！喝！”
陳玄奘已經上頭，自然不會拒絕：“喝！”
敖淮一臉驚異的看著陳玄奘。
方才的接觸，幾乎都讓他以為陳玄奘昨日只是恰逢其會了。
畢竟除了身份之外，陳玄奘看起來確實沒什么特殊的地方。
抱著這種想法，敖淮感謝還是會感謝的，但卻不會想著要跟陳玄奘深交了。
在他看來，袁守城，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但現在——
“玄奘先生竟有如此學識，敖淮佩服！”
敖淮也跟著舉壇。
陳玄奘頓時成為了這桌的中心。
他喝嗨了，來者不拒，不多時，便已是醉眼迷離。
然而就在這時——
“昂~”
平地炸起一道獸吼，所有人皆是一愣。
卻見一位龍子竟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控制不住顯出了原型，似龜有齒，看起來很像是傳說中的赑屃。
賓客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尖叫著四散逃離。
程咬金等人也是一驚。
龍子們不是沒喝過酒，只是，他們平常喝的都是靈漿仙釀，這凡間的酒液顯然不能與其相比。
容易上頭不說，還很容易醉。
筵席進行到現在，這龍子終于是醉了，控制不住現出了原形，開始撒起了酒瘋。
“六弟！”
敖淮驚呼一聲，一眼就看出了是怎么一回事，趕忙道：“盧國公，袁先生，玄奘先生，我這六弟不勝酒力，并非有意作亂......”
說著，幾位龍子便一擁而上，攜手鎮壓這醉酒的龍子。
醉酒龍子本體體型不小，剛一現出原形，首先遭殃的就是面前的燒烤桌。
其身軀一動，燒烤桌頓時崩裂。
碗筷碟盤等等受力，四處飛散。
醉眼迷離的陳玄奘甚至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蜘蛛感應’便已經生效。
他的身體遵循本能，自己動了起來。
只見其反應極快的扭頭躲閃，輕描淡寫的便將飛向自己的那些東西避過。
甚至，他還能照顧身邊的袁守城與程咬金。
陳玄奘手如幻影，速度快到令人發指，左右捉拿，眨眼間便將飛向二人的那些‘暗器’盡數拿下。
第一時間退開的程咬金面露奇色。
秦懷道更是眼前一亮，這等反應，這等身手......陳兄好俊的功夫！
這時，陳玄奘踉蹌起身，看著正在纏斗的幾位龍子，以及這滿地的狼藉，通紅的帥臉身上表情很不好看。
“什么個意思？找茬是吧？真當貧僧好欺負？”
明明吃的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客人把桌子給掀了，這算什么事？
陳玄奘已經喝高了，根本不怕事，他借著酒勁，擼起袖子，在所有人驚愕的眼神中，沖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