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見狀,一手為劈,另手為挑。
“咔嚓——”
沈煉表情素重,長刀往下壓,隨即一轉,將兩刀絞起。
雙刀在空中周轉一下,陸生抽出一刀,俯下身子直接攻其下路。
沈煉相當老練地往后一跳,兩人錯開一步。
雙目對視中皆有了興致,一時間房間中脆鳴聲響起。
兩個人打的難解難分。
這時候有錦衣衛結伴進來練刀,見到這幕,皆是一驚。
稍高的那個揉了一下眼睛,“這人誰啊?和沈總旗對打,還不落下風?”
“好像是前些天新調進來的,叫靳……靳…回頭我去問問。”
“新調進來的?怪不得,我就覺得臉生,這所里來了個好手,說不準以后命就得靠這位了?!?
稍高的錦衣衛眉開眼笑的說的,頓時被旁邊的人拍了一下肩膀。
“你這話說的,還不如好好練刀,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稍矮的雖然體裁稍瘦,但說話老道,當錦衣衛的年頭也多幾年,頓時讓稍高的不好意思笑了笑。
“那是那是,來來來,練刀。今天不砍碎個稻草人,我就不出這房子。”
兩個人說笑了幾聲,便各自走向了一個稻草人面前。
在不遠處,陸生已和沈煉打了幾十回合,隨著沈煉熟悉了幾分,他便慢慢的落落下風。
又是一擊。
陸生雙刀交錯,抵抗著面前大力劈砍的長刀。
兩人陷入僵持。
這時候喉嚨一癢,陸生動作一松,轉眼間長刀就要朝著他的胸口扎去。
沈煉緊急收力,便看著面前的男人咳了起來。
“咳、咳咳!”
陸生緩了一口氣,重新抬手做格擋式,示意繼續。
沈煉卻后退了一步,語氣微凝:“你有咳疾?!?
“是?!?
陸生果斷點頭,不以為然的說道。
沈煉卻是刷一下將刀按回了刀鞘。聲音有些沉悶的說道:“我不和病人打?!?
陸生愣了一下,轉而笑了幾聲,只是將雙刀插回鞘中。
“沈總旗,敵人可不會這么講究?!?
說完間陸生轉過身大步遠去,只留下一句。
“這次切磋你贏了。”
“明天見,總旗大人?!?
沈煉皺著眉毛看著遠去的背影,隨即轉過身看向傷痕累累的稻草人。
抽出刀就要砍,隨后又收回。
有些心煩易躁的念叨了一句。
“靳一川?!?
……
次日。
錦衣衛齊聚在堂中,百戶張英雙手放于背后,腦袋高高的居起,圓潤的臉上小眼睛一瞇,掃過下方的人,輕描淡寫的說道。
“最近有個案子,言州知府孫延銓,貪污妄法,你們今個去抄家,把贓物順利的帶回來。”
“沈煉,這次你帶隊。”隨后看了一眼站在后方的陸生。
“靳一川,你也跟著去。多練練,報效國家。”
分配完事的張英,隨后又敲打了幾個隊伍中干活不利索的錦衣衛。
就踱著步子,慢悠悠地走到了辦公的地方,坐了下去。
而沈煉聽到那個名字愣了一下,不由看向站的偏后的陸生。
陸生朝他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用嘴型說道。
“沈總旗,以后就拜托了?!?
一個時辰后,領了命的錦衣衛收拾好行囊,便騎著馬,陸陸續續的出了百戶所。
陸生背著一個布袋,里面就一套換洗的衣服和些許碎銀,看著屁股下高大的駿馬,摸了一把馬頭,夸了一句。
“你可真俊。”
馬不知是不是聽懂了,打了個噴嚏。
拉著韁繩走在他旁邊的沈煉,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的病怎么樣?”
“老毛病,習慣了。怎么,沈總旗這么關心別人的家事?”
陸生摸著馬毛,漫不經心的說道。
沈煉沉默了一會,又騎出一段路程,才沉悶的說道:“不必喊我沈總旗,叫我沈煉就好?!?
陸生愣了一下,然后朝他露出了個笑容:“好的,沈煉?!?
沈煉神情放松,接下來枯燥的三天路程中,雙方也算是了解了一些。
隨著馬蹄陷進了黃泥,錦衣衛一行人已經入了言州境內,路過的百姓見到錦衣衛的衣服紛紛驚恐的后退。
而這些,馬上的人已經相當習慣。畢竟朝廷的鷹犬向來都是干臟活,名聲被傳成怎樣都有目共睹。
又行了半日,陸生看著面前豪華的府邸,發出了羨慕的聲音。
“這得花多少錢,幾千兩?”
“上萬兩。”
沈煉應了一聲,隨后上前敲了敲門,發現沒人應。直接抬腳踹開。
“咔嚓!”
敞開的木門顫抖幾下,帶著灰,露出了后面拿著刀,有些發顫的侍衛。
打頭的侍衛聲音發顫的問。
“誰、你們是誰?”
沈煉掃視了一遍,舉起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子。
“在下北鎮撫司,沈煉。”
“北鎮撫司……”打頭的侍衛愣了一下,隨后驚恐:“你們是錦衣衛!”
這道聲音一出,頓時讓本就不安的侍衛頓時發慌。
“彭?!?
突然有一個人的刀伸手掉了下來,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侍衛嘴唇發白,緊接著一把又一把的刀掉落下來。
“啪、啪啪啪!”
“求求你,不要殺我!”
有一個膽小的侍衛,直接跪了下來,哭嚎了一聲。
“我上有小下有老,家中還有個娃娃在哭的孩子,沒了我他們可怎么辦啊——”
隨著凄慘的叫聲氣氛像是被傳染,一個個侍衛蹲下來,哭天喊地。
陸生見狀不由驚奇,早知道錦衣衛在民間,風評不太好,但這何止不太好。
簡直可讓小兒止啼。
沈煉早已習慣,面容嚴肅:“庫房在哪?”
打頭的侍衛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了指東南的方向。
沈煉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推了一下,冷聲說道。
“帶路?!?
“好、好,我這就給您帶路,大人不要殺我?!?
一行人順著路,陸生看著面前的木門上的鎖,直接抽出刀,一刀兩斷。
沈煉微微點頭,便推門而來。
見到面前的景象,所有人表情微變,只見這個房間竟然空空如也。
贓款早被轉移走了。
“追!”
沈煉冷聲叫了一聲,頓時一隊人中分出幾個朝著外面跑去。
而沈煉則是拽著侍衛的衣服,逼問他孫延銓妻女的位置。
侍衛哆嗦著往前路,帶到一處廂房面前,一把推開。
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女人,頓時驚恐的坐起大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