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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配鑰匙

周末應該是輕松愉快地休息的,可我的這個周末卻因為一場意外而忙亂起來。本來這周都已經下了幾天小雨了,但看了天氣預報,說周六日還有中到大雨。眼下正是汛期,雨多點也正常。可老天好像總愛和氣象局開玩笑,周六不但沒下雨,卻來了個艷陽高照,給很多人都弄了個措手不及,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懼怕這年頭的大暴雨,周末準備窩在家里呢。于是等雨不到的人們,難免就會多發幾句牢騷了。

“這大太陽天,哪來的雨呢?氣象局的就會睜眼說瞎話,整天就是閑吃干飯的!”

“夏天的雨哪能有點兒?老天爺的事兒,誰能管得了?還不是說下就下唄!沒聽說過車轍雨么?你這里沒下,說不定下別的地方了呢!”也有的人持不同意見反駁。

議論總歸是議論,老天仍是一臉的晴朗,大太陽熱烘烘地炙烤著大地,熱浪滾滾的高溫天一直持續到了下午。晚暮時分,適才還是清澈的藍天卻突然地陰晦起來,還刮起了不小的北風,吹得那法桐的滿身枝葉都搖擺起來,發出嘩啦嘩啦的陣陣響聲。天空上的黑云也陡然地多了起來,那如絲似霰的云層飄忽而過,好似有百般急事一樣匆忙奔西南而去。少頃就有碩大的雨滴吧嗒吧嗒地滴落下來,還沒等街上行走的人們趕回家去,便降下來一陣瓢潑大雨來,淋得路人紛紛跑到兩側的廊道下面去躲避。

夏季的雨下起來就沒個頭了,一陣大雨之后,便是淅淅瀝瀝的細雨了。華燈初上之時,人們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絲絲連連的細雨雨,也不再刻意去躲避它了,街上行走的人也就多了。有匆忙趕路的,也有閑散著雨中漫步的,有打傘的,也有穿著雨披的,還有赤裸著上身享受著痛快的雨淋的,凡此種種的雨中即景不一而足。

這么好的雨景怎能錯過?剛想下樓也去小雨中湊下熱鬧,可突然卻發現隨身的鑰匙不見了。于是就開始滿屋子找,臥室書房廚房衛生間,能想到的地方幾乎是全找了,卻還是難覓它的影蹤。上午還在用的鑰匙,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丟失了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見鬼了?但著急也沒用,鑰匙畢竟不是個“人”,喊它也不會應承;它也不是個手機,撥個號就會響。任你翻箱倒柜地忙亂著找,它就是兩個字——啞然。不見了鑰匙,去雨里漫步尋歡的心思半點也沒了,那起初的雅致心情,早變成了沮喪。找了一兩個鐘點,還是沒結果。沒辦法,今日就算了,不找了,到此為止吧,或許明日就在不經意間看到它了。

周日仍是下雨天。時大時小的雨漫不經心地下著,大有淫雨霏霏的意思。上午無事,就又翻箱倒柜地滿屋子找鑰匙,可還是沒找到。

放假在家的女兒言道,“你也別找了,干脆去配個不就得了。”

“配當然容易了,不就是想找到么!”我道,“配的話,最起碼得四把,家里的,儲物間的,還有單位的,抽屜的,老麻煩了。”

“你不去配,看你明天咋上班?”女兒嘟噥道。

“不如等兩天,或許過兩天就找到了。”我說。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找它越找不到,相反,不找它了反倒會出來了,我心下想。

可轉念又一想,還是趁周末把這事兒早點給了了,以免明日上班了事兒多,到時候家人都各自忙去了,再去配鑰匙可就更不方便了。想到此,也便顧不得了那淅瀝下得正緊的小雨,騎車鉆到雨肚里配鑰匙去了。

往日街頭配鑰匙的小攤點兒多了去了,可一下雨卻全都沒了。左找右尋的,終于在一個公廁旁找到一個配鑰匙的。他那里撐了個大傘,傘下還有幾個湊在一起打牌的,當然旁邊也有閑來無事的看客。我說明了來意,就見一個正在旁邊看牌的人緩緩地站起了身。他中等身材壯實得如同一頭牛,年齡大概五十多歲,頭頂光禿禿黑亮,黝黑的膚色看著就像是常年在戶外工作給曬得了。

他把那個帶輪子的柜子往外推了推,“干活兒也不能影響打牌啊!”說著他還“嘿嘿”笑了兩聲。這分明是一種自嘲,可能主要是讓那幾個打撲克的人聽的。

我把需要配的鑰匙展示給他看過,他就開始找鑰匙坯。只見他徒手掰開串著鑰匙坯的鐵絲環,用粗大的手指從鐵絲圈里取出了兩個相應的鑰匙坯。可等到找屋門上的那個鑰匙坯的時候,他便開始翻箱倒柜地尋找起來。看他把柜子里幾乎都找了個遍,好像還是沒找到。后來他從柜子最下邊拽出來一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打開了卻是一大堆的鑰匙坯,長的,短的,圓的,扁的,各式各樣是應有盡有。

“你這個鑰匙可是有年頭了啊!”他說道。

“嗯,二三十年了。”我說,“還是飛云牌防盜門的原裝鑰匙呢。這個鑰匙坯是不是不好找?”

“這幾個差不多,要是不能用那就沒辦法了。”他一下一下地撥拉著塑料袋里的那堆鑰匙坯,接連揀了好幾個。然后站起身來,從上邊的小抽屜里又拿出個卡尺,一個一個開始量尺寸。

我的心便一下緊張起來,噗噗跳動的心好像是隨著他拿卡尺的手在動,我最怕尺寸不符合,配不了那可就沒轍了。好在最終他還是找到了一個匹配的,他開始把鑰匙和鑰匙坯卡在機器上,按下電鈕,那個機器便嗡嗡地作響起來。他把那放在柜子上的花鏡戴到鼻子尖上,為了看得更清楚,他伸長了圓滾滾的脖頸盯著,來回逡巡著看了幾回,便推動了手柄,只聽“刺啦刺啦”之聲,那機器就左右移動起來了。他推了機器來回晃了幾次,就又把鑰匙和鑰匙坯取下來進行比對,還用刀挫之類進行了加工。如此進行了兩三次,幾把鑰匙就配好了。

“一共二十一,你給二十吧!”他說得很干脆。

我拿了鑰匙就冒雨回家,把車子樓下一扔,上樓就試著開門。還別說,這修鎖匠的技術還行,屋門很順利地就被打開了。可就是樓下儲物間的反復試了幾次都不能用。我就趕緊折返去找他,他又用機器加工了一下,手工又挫了挫新配的鑰匙說,“好了,你回去再試試。”

我又冒雨跑了回來,這次是鑰匙孔能插進去了,可還是打不開。眼瞅著天就要黑了,天又下著雨,恐怕他早早收攤了,就匆忙趕回去找他。可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公廁旁早已是空蕩蕩的了,那些打牌的和配鑰匙的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下怎么辦?我悵然若失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來。人在遇到窘境的時候,難免就會患得患失,又怕達不到設定的目標,就會再謀出路。

忽然,想起女兒還給我發的有開鎖的地址,就趕忙打開手機看。果然附近就有一家,開鎖的也一定會配鑰匙,想到此,就抱著試試的僥幸心理趕過去找。

雖然天色已晚,但這家還開著門,昏暗的屋里一個中年人正坐在那里。給他說過原委,他拿過鑰匙隨便一看便道,“鑰匙挫成這了都不能用,怕是不行了,需要再配一個。”

“那就再配個唄!”我怕影響明天使用,就說道。

“配個得十塊。”

“嗯,我給你掃錢,弄好能用就行。”我道。

這人看年齡足有三四十歲的模樣,生得魁偉而健壯,和他從事的這開鎖配鑰匙的行當好像很不相配和協調,門頭還弄個“小盧開鎖”,分明就是“大盧”開鎖了。正胡亂想,他就打開了門口桌子上的小機器,一盞紅色的燈光便蔓延開來,把他的視線照得通亮。門店就是不一樣,燈光足,還能坐著操作,這比剛才那個配鑰匙的小攤兒工作的條件強多了,一定會配得又快又好,我心下想。

“給,好了。”

我正心猿意馬,他卻已經把鑰匙遞了過來,這速度果然好快啊。

“好,我回去試試。”我把鑰匙揣進褲兜,趕緊就往家里趕了。

此時,雨又開始下大了,到家也就幾分鐘的路程,幾乎把我的體恤給澆濕透了。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又是打不開。這下我真有點著急了,連著配了兩個都開不開,難道是鎖出了問題?不行,還得回去找他!我害怕他關門回家,就又急匆匆地趕了回去。

剛到他那個開鎖店,便見他正在落下卷閘門。

“兄弟等等,別忙著鎖門,你給再修修,鎖還是打不開。”我道。

“下雨了,干坐著也沒人,就想回去呢!”他說著,又打開了門。

他把鑰匙又對著看了一遍,“應該沒問題啊!”說著還是把它們又放在機器上操作了一下。隨后站起身,從身后柜臺上取個小瓶子,把新鑰匙蘸了一下黃色油狀物,又用餐巾紙包了遞過來,“回去再試試,要是再不行了,就明天再來吧!”

天色已晚,夜色蒼茫,雨仍在下。我抽身就騎車回來,也顧不得雨淋了,徑直來到儲物間門前就試。一試還是打不開!這下有點尷尬了,感情這忙碌了半天,卻還是開不了門啊!沮喪之余,忽然就想,用那個先配的鑰匙蘸這黃乎乎的東西試試唄!于是趕緊把那禿頭男人配的鑰匙拿出來,也放在餐巾紙油乎乎的地方擦拭幾下,再去開門。奇怪了,鑰匙竟然能輕松擰動了,門“咔嚓”打開了!

我還是很欣喜的,沒想到這個就能打開門!那又干嘛慌著冒雨去花冤枉錢再配個沒用的呢?自己是不是太傻了?

呵呵,門前呆了一會兒,我不禁啞然失笑了。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吧!配鑰匙如此,人生不也是如此么?當我們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向心中的目標邁進之時,卻發現走到了死胡同!當你正想放棄甚至是無助的時候,卻誤打誤撞地取得了意外的成功。沒聽人常說么,上帝為你關閉了一扇門,就一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這輩子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你需要多備幾個選項,說不定哪個能用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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