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醒來之后就一直在那里坐著了，還一邊怪笑，看著怪瘆人的。”
熾羽和清雪通過打開的一條門縫，看見陌聲坐在一張椅子上，低著頭，正在端詳自己的手。
“他是不是睡懵了？干嘛一直看著自己的手，手很好看嗎？”
“小點聲！”清雪狠狠捅了一下熾羽的胳膊，繼續小聲說道，“我怎么知道他在干嘛。”
“古爺爺呢？給他看過了嗎？”
“下午的時候看過了，沒什么特別的。”
“但你有沒有覺得這房間里面有一股怪味啊？”熾羽伸長了鼻子，在門縫里嗅了嗅，“聞不出來是什么。”
“有嗎？沒有啊。”清雪也學著熾羽的樣子，閉著眼努力地往門縫里面嗅了嗅。
“清…清雪。”
“怎么了？”
清雪睜開眼，剛想問熾羽干嘛那么激動，一個勁地扯她的袖子，只見她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臉，正嘿嘿怪笑地看著她，把清雪和熾羽都嚇了一個激靈。
“哇！哪來的大臉？”
清雪忽的從地上站起來，頭頂猛地撞上了熾羽的下巴，兩個人疼得在原地打滾。
陌聲慢慢打開門，臉上堆著笑地看著他們一個人捂頭，一個人捂下巴，疼得哇哇叫。
“你們為什么一直看著我？我，長得很好看嗎？”
“你在說什么胡話呢？”清雪一邊揉著頭，一邊站起來要往樓下走，“你本來長得就好看。”
一聽清雪夸陌聲長得好看，本來還捂著下巴的熾羽十一臉的服氣，也顧不得自己的下巴還很痛了，纏著清雪不斷地追問：“陌聲有我好看嗎？你看看我，我這肌肉，這腹肌…”
熾羽十分自豪地在清雪面前展示他的肌肉線條，“你看看我，再看他，他哪有什么肌肉和腹肌？”
清雪捂著耳朵跑下樓，每次一說起別人好看，熾羽總是要跟她秀肌肉，他覺得自己健身的成果還是相當誘人的。
但是，讓熾羽沒想到的是，他的腹肌在清雪看來，不過是把五花肉變成豬瘦肉而已，對她而言，并沒有多大的誘惑力，還不如陌聲那張好看的臉。
古爺爺聽見門外的動靜，站在門口不停地張望，“小兔崽子們，干嘛呢你們？吵吵嚷嚷的，影響我做研究了。”
“也影響我維修武器了。”
阿進憨憨地附和，手里還拿著清雪的那把加特林，“就不能小點聲嗎？作為一只老虎，我的聽覺很靈敏的。”
“我也不想的阿進，你先讓熾羽閉嘴，不就都安靜了嗎？”清雪捂著耳朵，坐在了阿進身旁，把頭埋在了兩手之間。
熾羽還在她身后喋喋不休，甚至還一把拉起了一旁站著的陌聲，“你看他，哪里有肉？都是骨…”
“頭”字還卡在熾羽喉嚨里的時候，他已經被陌聲整個拎起來了，驚得他趕緊把話咽了回去，不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雙腳離地。
“你…你…你放我下來！”
熾羽大吼一聲，這小子哪來的神力，竟然單手把他拎起來了，眾人也被這一幕驚得不敢說話。
“古爺爺…你…”清雪還想把古爺爺喊出來給陌聲看看的，可是古爺爺已經看見了。
“別喊了，我已經看見了。”
古爺爺慢吞吞地走到陌聲面前，探著腦袋聞了聞：“你是陌聲？”
陌聲偏過頭，看了看面前的老者，道：“古爺爺，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陌聲，也不是陌聲。”
“那你到底是誰？你先把熾羽放下來，有話好說。”
陌聲轉過頭，繼續拎著熾羽，緩緩說道：“只要他不吵吵了，我可以放他下來。”
“小樣，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看老子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熾羽被陌聲拎了起來，腳不沾地的，也只能扯扯嘴皮子而已。
誰知陌聲只是輕輕一甩，就把熾羽給扔了出去，直接把對面的墻壁砸出了一個大坑來，熾羽粘在了墻上，下不來了。
阿進雖然驚訝，但還是跑過去，一邊幫忙把熾羽摳下來，一邊為難地跟陌聲說：“陌聲你…你別這樣，不可以這樣。”
熾羽聽得心里一暖，剛想說阿進真好，就聽阿進又補充道：“這只會增加我的工作量，我還得找時間把墻修了。”
陌聲看了看自己的手，對阿進說：“不好意思，剛才沒控制好力道。”
“阿進，你變了。”熾羽一臉哀傷，自從有了陌聲，阿進都不跟他親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愛我了。”
“陌聲，你坐下，我給你看看。”古爺爺招呼陌聲坐下，重新給他診脈。
清雪跟阿進圍了上來，看著古爺爺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忍不住齊聲問道：“古爺爺，陌聲怎么了？”
“唉，造化弄人啊。”
“造什么人？”清雪問道。
“哪有人？再說下去的話這段就不能播了吧。”熾羽喝止了清雪的發言，“請文明發言！”
古爺爺收回手，問陌聲：“陌聲，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沒告訴我們？或者說，那天在斷崖，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對，你好像還沒跟我們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怎么全身都是血，卻毫發無損？”
清雪一邊回想當日的情形，一邊問，“還有，陌無殤他肩膀上的那個血窟窿又是誰干的？你可別告訴我說是他自己戳的，我很聰明的，你別想騙我！”
“清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進化了？”熾羽吃驚地問道，好像面前的清雪脫胎換骨了一般。
“別岔開話題，我本來就很聰明的好嗎？”清雪白了熾羽一眼，繼續問陌聲。
“陌無殤他該死。”陌聲淡淡地吐出來一句話，沒有帶任何的感情，“本來我是想殺了他的，可是這副軀體太弱了。”
“這副軀體？你什么意思？你不是陌聲？”熾羽又是一臉驚訝，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大腦思考的能力范圍了。
“簡單點來說，我只能在晚上出來一會兒，因為這一副軀體實在太弱了。”
“我大概知道了。”古爺爺嘆了口氣，“你是另一個陌聲，是妖吧。”
“古爺爺，還是你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陌聲笑著答道，“我確實是妖，而且我跟陌聲…怎么說呢？”
“你們就理解為雙人格吧，只不過他是人，我是妖。”
清雪一臉難以置信，熾羽也是震驚得長大了嘴巴，只有古爺爺和阿進表情沒什么變化。
“那你為什么想要殺了陌無殤？因為他抓了你？”
“不，因為他害死我父母。”
“等等，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剛才說他殺了你父母？你父親不是失蹤嗎？你母親不是生病去世的嗎？”熾羽現在的腦子有點混亂。
“他自己親口承認的，妖族屠戮人界的那場戰爭，就是他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報復我的父親陌不離。”
“多年后又給我母親喂食妖怪之血，害死了我母親。”
“所以你要殺他。”
“準確來說，我是想給陌聲報仇的。”
“這下我聽明白了。”熾羽突然恍然大悟起來，“你是妖怪陌聲。”
話音剛落，木門被人推開了，紅線跟將軍一臉不相信地看著陌聲。
“你…真的是妖？”
“我們已經見過了，那天我打碎了杯子的時候，你跟你的貓不是進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