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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刀了

“云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

“來鴻對去雁,宿鳥對鳴蟲。”

“三尺劍,六鈞弓,嶺……”

“……”

孩童讀書聲漸起,擾得張掖從夢中醒來。

他搖了搖頭,只當又是發夢。

如這般。

每晚聽見孩童讀書聲,已持續數日。

而每次張掖醒來。

這聲音便消失不見,也不知是為何。

“咦?”

搖頭后的張掖,驚訝的向西望去。

這一次聲音沒有消失,他清晰的聽到是從西側傳來的。

“幺妹的小院,這……”

張掖猛的驚醒,睡意全無。

胡亂套上衣服,當即推門而出。

“啪。”

助跑幾步,一躍來到墻頭。

目視陸幺妹房間,側耳聆聽。

“一蓑煙雨,溪邊晚釣之……”

確定聲音是從里面傳來,張掖既心驚又疑惑。

再不能忍耐片刻,他毫不猶豫的跳下墻頭,準備推門而入。

便在此時,低沉的呵斥響起。

“站住。”

剛把手放在門上的張掖,猛地轉身回望。

銀輝之下,一個老人正負手而立。

師叔祖?!

‘他老人家,什么時候來的?’

張掖心驚,卻不得不壓制心中對師姐的擔憂。

收回手,故作懵懂的見禮上前。

“師叔祖,師姐怎么半夜起來讀書?”

悶悶的聲音中,帶著點憨傻氣。

“愚蠢,聽不出那是孩童之音么?”

師叔祖怒斥,但聲音居然比張掖還要低,“小聲點,不要打擾你師姐修行。”

“修行?”

張掖小聲疑惑道,“半夜讀書也是修行么?”

“大年啊,你太蠢,師叔祖跟你說不明白。”

“你就站著別動,別打擾幺妹修行,可以么?”

師叔祖臉上露出哄小孩的笑容,輕聲詢問。

張掖眨眨眼。

目光掃過師叔祖藏在袖里的手刀,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師姐在修行……怎么會發出孩童讀書聲?’

‘還有這師叔祖,怎么變得如此……詭異?’

張掖心中疑惑,卻不敢再問出聲來。

他怕被師叔祖打暈,扔到墻那頭去。

讀書聲持續許久才平息,這期間師叔祖一直靜靜站在那里。

等聲音停下,張掖以為師叔祖會進去看看,但他并沒有。

“道家能修真人境,儒家可修圣人境。”

“你這師姐了不得,走上直通圣人境的儒修至道之路,哈哈~”

拉著張掖出了院子,師叔祖兀自激動不已。

他拉著張掖的手,眼中滿是美好創景,并細細叮囑張掖。

“可不要告訴你師姐這些,她此時剛剛尋到門徑,驚擾不得。”

“還有,你一膽修完,便去轉武修,道修什么的,不適合你。”

“修武要認真,將來好保護你師姐,大道雖筆直,卻總需要護法之人,你要認真的做好,明白么?”

望著喋喋不休的師叔祖,張掖屬實有點蒙。

這還是往日那個,滿腹心機的老人么?

“哎,晚了,來的晚了,若是能早點……”

“不說這個,大年啊,你和幺妹的事,我也聽說了。”

師叔祖說著,從腰間翻出一個玉墜。

“君子養玉,這是我為幺妹準備的,卻沒理由送她,如今便當送你們的賀禮。”

張掖呆呆的接過玉墜。

這東西初入手,涼冰冰的,可拿了一兩秒,便溫熱起來。

“你別說是我送的,不能讓她知道我太過關注她。”

“修大道,最忌諱的便是心態起伏過大,心思過重。”

“你就說是你買給她的,錢財來處……就說道觀對受馬匪驚擾弟子的補償,手續我這就去辦,保證她看不出問題。”

師叔祖一頓安排,搞得張掖一臉迷惑。

可只看這玉墜在師叔祖腰間,便能猜測他確實早有準備,只是不知該如何送出。

而且他這些話,也都言真意切,不似平日那般虛偽。

‘莫非我看錯了師叔祖?’

張掖心中這想法剛一滋生,便被否定了。

師叔祖的變化,并不是針對所有人,而只是一個陸幺妹。

看的出來他很在乎陸幺妹。

但對其他人,包括自己,應該還如往常一般。

“早早回去休息,去休息。”

交代完這些事,師叔祖兀自高興的很。

他擺手示意張掖離開后,獨自在陸幺妹門前晃蕩著,好像喜悅的余韻還未消散。

張掖搖了搖頭,實在是搞不明白師叔祖是怎么了。

……

師叔祖瘋沒瘋,張掖不知道。

但只看他平日作為,確實沒有展示出對陸幺妹的特殊對待。

可每當隔壁傳來讀書聲,張掖出去看的時候,便總能見到一個不一樣的師叔祖。

時間便這般詭異的向前,張掖也漸漸習慣了這個不一樣的師叔祖。

每個誦書聲響起的夜晚,兩人都會聊幾句。

這個時候的師叔祖,感覺特別自由自在。

他述說著對幺妹覺醒天賦的喜悅,述說著修大道要注意的事項。

時而還會說一些自己見過的儒家牛人,講述那些人的卓爾不群。

張掖看得出。

這一刻的老人家是快樂的,開心的。

那種后繼有人,細心呵護,都是無法作偽的。

也正因為如此,張掖思索一番后,把那玉墜送給了陸幺妹。

她收到這份禮物,當然高興的不得了,還輕輕親了張掖一口。

可當天晚上,師叔祖就不高興了。

“可別因為兒女情長,耽誤了幺妹修行。”

“大年,你要克制,你要有自知之明啊。”

“你就是螻蟻,就是塵埃,就是糞坑里最靚的蛆。”

“可不敢因為圣人垂青,便敢玷污了璞玉,好不好?”

這話說得張掖無法回答,憤然扭頭而去。

不裝了。

裝不下去了。

老人家實在不做人。

好好談個戀愛,怎么就成蛆了?

而對于張掖的憤恨,老人也并不在意,依舊低聲哼著小曲,自顧在陸幺妹門前游蕩。

直到張掖連續三天夜里不曾出門,老人因為喜悅無處宣泄,才不得不找上門來。

“話是重了些。”

“可大年啊。”

“你面帶豬像,心中嘹亮這事,我說過你么?”

“你這是什么表情?”

“你裝的那么假,難道怨我?”

“哪天看破的?”

“就是你舉鼎那天,有人說你壞話,你那眼神……”

“嘖嘖,傻子心里沒有恨啊,蠢貨。”

這一次對話,確實有些打擊人。

該死的老頭子,貌似真的能看破人心。

呆苶無法偽裝,張掖有心攤牌,詢問道蠱的事。

但想一想,還是忍住了。

人都有兩面性。

師叔祖是因為陸幺妹,才在他面前說了這些平日不會說的話。

但直抒胸臆,是強者才有的權利。

他要是敢問不該問的話,弄不好師叔祖就讓他明白,什么才是弱者應該有的態度。

沒敢挑戰權威,張掖心中不忿。

但好處也不是完全沒有。

至少在他看來。

因為陸幺妹的事,師叔祖縱然有一些不好的謀劃,也很可能把自己排除在外。

而有了陸幺妹,師叔祖便也算自己的一張底牌。

如此情況下,面對高軒,他便更有把握了。

‘是時候把他刀了。’

張掖有這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如此急切,哪怕是在觀里也要動手,說起來也是高軒逼得。

這兩天清凈觀的人來到合義縣后,這家伙便三天兩頭的往那邊跑。

通過裴錚的人脈,張掖已經打探到消息。

據說他加入清凈觀的事,已經十拿九穩,就差最后一拜了。

若是等他入了清凈觀再動手,會更麻煩。

“時間不等人,正好他今日又要去合義縣,我這就動手。”

此事張掖也沒瞞著裴錚,裴錚倒是也沒攔著他。

只是勸說他自己想好,而張掖心中早有決斷。

……

日陽西沉,黑夜籠罩大地。

高軒由清涼觀出發,去合義縣赴約晚宴。

他獨自走在路上,臉上有遮掩不住的興奮之情。

清涼觀啊,合義縣啊。

他這樣的天才,果然不應屈尊于此。

“唰。”

耳邊忽然傳來響動,像是刀劍出鞘的聲音。

高軒心中沒有絲毫警惕,只是疑惑的扭頭望向路邊松林。

可這一看,他整個人呆住了。

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正眼含殺機的望著自己。

幾乎沒有任何武斗經驗的高軒,驚懼之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果然是個廢物。”

他聽到那人說了這么一句,然后便看到一把長劍劃破夜空。

“噗~”

像是有什么聲音在耳邊響起,隨后世界開始在眼前翻覆。

夜空一會在上邊,一會在下邊,大地也飄搖起來。

沒有疼痛感,就是有點暈。

直到天地轉了兩圈,他忽然醒悟過來。

‘我……好像被砍了腦袋。’

‘誰這么大的膽子,敢砍一個天才的腦袋?’

‘我這就死了?’

‘以后這世界上,就沒有我了?’

‘我的那些偉大構想,我的那光輝未來……’

至死,他還沉醉在一個天才的美夢中。

而殺了他的人,卻已經悄然抹去劍上的血,借夜色遁走。

事情順利的出人意料,卻又都在意料之中。

一個被天才光環包裹,包藏禍心卻又沒半分警惕的家伙。

死亡距離他,又能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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