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沐凌音在與柳詩琴，沈芊芊反復商議過后，都認為蘇澤提出的方案沒有太大問題。

便直接當天與十八位長老位于理事堂，宣布此事。

眾長老安靜聽完之后，皆是無比驚訝，特別是在聽到后續，她們將單獨負責一個“學院”進行管理的時候，每個人都心潮澎湃。

至于質疑這項臨時改革的人，根本沒有。

最直接的原因便是，這是沐凌音宣布的。

沐凌音多年積攢下來的威望和其本身的實力便足以服眾，外加上這次擴招弟子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事實上她們以前就有在考慮擴招弟子了，只是因為思維受限，宗門內部也沒有管理方面的人才，不具備高屋建瓴的意識，所以才遲遲沒有好的想法。

或許起初，長老們還挺享受這種放養弟子，獨自清修的形式的，但時過境遷，在無數次問道碰壁的情況下，很多長老都知道了她們天賦的極限。

許多人卡在通月一層足足幾百年，極少數是能突破通月二層的。

既如此，清修對她們來說也毫無意義，還不如多為宗門干些實事。

就算這次沐凌音沒有提出改革，估計再過幾屆選拔大會，她們也會自發討論這件事了。

蘇澤的這些提案可謂是及時雨。

沐凌音看著眾長老議論紛紛，躍躍欲試的狀態，冷聲道：“如果沒有其他意見，那么就以我所說的，明天開始向全部分宗弟子宣布擴招，大家也盡快把考核的試題安排好。”

“是！”十八位長老齊齊單膝跪下，無比敬仰地回道。

——

清晨，在蘇澤初步穩固自己境界的下一刻，沐凌音便出現在他眼前。

淡藍色的衣袍，勾勒著她的細腰與豐滿的上圍，依舊是那清冷出塵的表情，只不過蘇澤能發現她與以前的不同。

現在的沐凌音看他的眼神要明顯柔和不少，甚至，還有一絲歉意？

“師姐？”蘇澤回過神來，微笑地走到她身前。

“師弟，有件事我想和你說聲抱歉。”

“嗯？何出此言？”蘇澤有點迷糊。

沐凌音抿了抿嘴，小聲說道：“昨夜，我已經和長老們提及本次選拔大會考核的改革方式，但是…我并沒有說這是師弟你想出來的，而是默認這是我的提議…”說到這，沐凌音感覺自己有點羞愧。

師弟昨天的一字一句，她都完整記下，也反復斟酌，與兩位師妹討論，思考，發現里面所有事情，蘇澤都想的面面俱到，是一個可實行的框架，自己只需要填充部分內容，后續再慢慢完善即可。

也正是因為這個框架足夠完善，沐凌音才覺得羞愧。

這必定是蘇澤冥思苦想，反復推演出來的結果，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思，但是自己卻沒辦法直接告知長老們，這是他的想法。

原因也很簡單，同樣一段話，哪怕它是正確的，但不同人口中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沐凌音提出來，在這個時間點，就不會有長老去質疑，但如果說是師弟的想法，難免就會起些波折。

即便她做的是沒問題，但因為這是自己的小師弟，她也難免會產生一種搶了功勞的想法。

“…這不是挺好的嗎？只要能盡快實行，誰提出的又有什么關系，而且這件事本就需要師姐你親自來宣布，效果才比較好。”蘇澤眨了眨眼，不知道沐凌音為什么要對自己抱有歉意。

“…”沐凌音聽著這番話，心里有些暖意，她緩步走上前，伸出手輕撫他的發絲。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么觸碰蘇澤。

“那就是我多想了，謝謝你，師弟。”沐凌音很輕微地笑了笑。

蘇澤看著冰山般的美人師姐難得的淺笑，仿若能讓世間萬物黯淡的美好，他愣了愣神，下意識說道：

“要是真的想謝謝我的話，師姐你以后多笑笑，對我來說就是獎賞了。”

“嗯？”沐凌音很少聽過這么赤裸裸的夸贊，心情不由得有些微妙，但看著蘇澤眼神清澈分明，也沒多想，而是認真地考慮了一下他的那句話。

于是努力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像這樣嗎？”

剛下是自然而然的美，而這次就是毫無感情地扯嘴角了。

蘇澤被師姐逗得，沒忍住笑了出聲，他突然心生大膽的想法，一時沖動就上手捏住沐凌音臉頰兩側的軟肉，然后輕輕往上一提：“是要這樣笑才對～”

動作一出，蘇澤看著沐凌音嘴角咧開后，純白的牙齒，以及那粉嫩得要滴出水的口腔，小舌頭，一時間愣住了，心里冒出了很奇怪的沖動，但隨即就被害怕與羞愧代替。

蘇澤整個人一僵，以光速收回雙手，然后連連后退幾步，道歉：“對不起師姐！是我冒犯了。”

“沒事。”沐凌音看著蘇澤異常緊張的模樣，用手請按剛才被捏過的地方，她自修行以來，有多少年沒有被人這么碰過了呢？

上一個這么捏自己臉的，應該是自己娘親吧。

蘇澤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下沐凌音絕美的容顏，發現她的肌膚還是那般白皙緊致，下意識地回想了一下剛才仿佛摸到棉花的手感，心里莫名感到燥熱。

“時間不早了，待會兒師弟你便跟著分宗弟子一起去演練場吧，今日會是比斗的最后一天，你也好好觀摩一下。”沐凌音到底是修行千年的大能，剛才的異樣情緒僅在一瞬就被掃清，而因為對師弟的寵溺想法正在生根發芽，她也是根本不在乎方才蘇澤的行為的。

可以說，在蘇澤一步一步展現出自己的天賦，各方各面的能力，以及最重要的是，那顆真誠為宗門，為集體的心之后，沐凌音便越看他越覺得合心意。

別說是捏臉了，就算蘇澤犯了錯，做了點更僭越的事，想來她也是能原諒的。

不過，蘇澤本就是極守規矩的師弟，除了最前段時間依舊對入世歷練有所期待之外，現在可謂乖巧得很，沐凌音一點都不擔心蘇澤做什么出格的事。

蘇澤看著沐凌音又恢復原來淡然的神情，略感遺憾，但也點了點頭。

相比起建設宗門，種田發展，拉近師姐的距離才是真正的任重道遠啊。

他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