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自然聽出周瑾的意思，要是換成別人，被人揭穿多少會有些不會意思，但是程咬金是何許人也，面色平淡道：“嗯，還不錯，以后換成五寸的木板吧。”

“師父，這個跨度太大了吧？”

他之前練習的木板是一寸的，一下子就換成五寸了，五寸換算成后世的單位，有將近十七厘米了。

越候的木板，需要的力氣越大，鑌鐵霸王槍走的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路子，槍尖本就不是十分鋒利，要是一天刺兩千下五寸厚的木板，他手能廢掉。

“如果這次你能做到剛剛的地步，就不用再聯系刺木板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五寸的每天練習五百下就夠了。”程咬金說道。

“是。”

周瑾聽到練完這個厚度，就不需要刺木板了，瞬間就感覺有勁了很多。

“這都中午了，就在你家用飯吧，吃完你隨老夫入宮，將方法獻給陛下。”程咬金說道。

周瑾將程咬金帶到前廳，然后去找張氏，告訴她程咬金要在家里吃飯，讓她好好準備一下。

張氏一聽，讓周瑾去前廳陪程咬金聊天，領著大丫忙活去了，老五倒是想跟周瑾去，張氏怕她影響他們說話，也給帶走了。

“我說你小子，你又不是沒錢，也該買幾個下人了，老夫到你家這么久了，連口茶水都沒喝到。”程咬金見周瑾回來沒好氣道。

“師傅，下人我買了幾個，都安排給我娘她們了，我這就去給你倒茶。”

周瑾不會煮茶，不過他前段時間搗鼓出一些炒茶來，雖然用干茶炒的，味道一般般，也湊合用了。

等茶端上來，程咬金看到茶碗里有茶葉，沒好氣道：“你煮茶都不知道把茶葉剔除么？”

唐朝煮茶會加很多東西在里面，倒出來的時候會過濾一下，所以稱之為茶湯。

“師傅，這不是煮茶，是我新研究出來的，你嘗嘗看。”周瑾說道。

程咬金將信將疑的喝了一口，眉頭微皺，說道：“老夫雖然不喜歡煮茶，但是你這玩意比煮茶還難喝。”

“師傅，這就是試驗品，等明年我給你炮制一種茶，味道絕對好。”周瑾賠笑道。

這個茶他試過味道確實不咋滴。

但是唐朝煮茶的茶葉都是曬干了的，鮮茶葉現在又弄不到，只能用干茶葉實驗了一下。

說實話，這玩意他自己都不喝，都準備丟了，剛剛也是程咬金說要喝茶，他又不會煮茶，才想到這個茶葉的。

程咬金倒是不挑剔，雖然抱怨了兩句，那杯茶也被他喝完了。

中午

周瑾陪著程咬金和程處默在前廳用膳，張氏她們在自己院子吃的。

因為一會要進宮，他們倒是沒有喝酒。

第一口菜入嘴，程咬金眉頭微皺，連續吃了幾口，說道：“不對。”

“師傅，可是飯菜不合胃口？”周瑾疑惑道。

程咬金搖了搖頭，說道：“為何你家里的菜沒有苦澀味？”

“因為我把鹽稍微加工了一下，鹽沒了苦澀味，菜自然沒有。”

唐朝的鹽的來源分為三種，分別是海鹽、湖鹽和井鹽。

大唐鹽湖非常少，主要的鹽都是海鹽和井鹽。

而不管是海鹽和井鹽都沒有過濾過，吃起來有股苦澀味道。

很多人可能奇怪，海鹽沒有過濾過，是不能直接吃的，為什么海鹽還有苦澀味。

事實上，古代煮海鹽，并不是直接把海水放鍋里直接煮干得到的鹽。

古人煮海鹽有個重要的步驟，就是種鹽。

用一些干草放在海邊，等夜里霧氣升騰，這些干草上會附上一層白色的鹽霧，然后把這些鹽霧收集起來煮，得到的就是海鹽了。

如果煮鹽就是簡單的將海水煮干，大唐海岸線那么長，天下哪里會缺鹽。

人們已經習慣菜里面有些苦澀味了，但是程咬金在周瑾家里吃的菜卻沒有絲毫苦澀味。

他開始還以為是錯覺，把面前的幾樣菜都吃了一遍，發現并不是。

之所以沒有苦澀味，是周瑾之前出征前，為了弄一些鹽留著做鹽水清洗傷口，特地弄了一套過濾設備。

畢竟唐朝的鹽，并沒有過濾過，里面有很多雜質，根本沒辦法用來清洗傷口。

設備既然弄出來了，周瑾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從此他們家吃的鹽都是過濾過的。

這也是周瑾之前為什么想過做鹽生意。

后來了解到鹽目前還是官營，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過他也不急，唐初朝廷將鹽列為官營是因為缺錢，他知道等朝廷不缺錢了，就會放開，準許民營，一直到安史之亂爆發后，才會再次收為官營。

所以他只要等待即可。

程咬金聽到周瑾解釋了一遍原理，問道：“這個方法，對那些毒鹽礦的礦鹽也有用？”

他不懂雜質什么的，但是周瑾說那些礦鹽之所以發黃，就是因為里面有雜質，鹽本來的顏色應該是白色的。

這就讓他聯想到了那些毒鹽礦。

“一樣可以用，只不過那些鹽礦要多過濾幾遍。”周瑾說道。

事實上礦鹽里面都含有雜質，所謂的有毒沒毒，就是看人吃過后，能不能承受的了罷了。

那些所謂的沒毒的礦鹽也含有雜質，只不過比較少，人食用了以后，不會立即有事罷了。

不過時間久了，對人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你有這樣的辦法怎么不早拿出來？快隨老夫進宮，將這個辦法獻給陛下。”程咬金飯也顧不上吃了，拉著周瑾便準備走。

“等等，師傅再急也不急于這一會吧？把飯吃了再去吧。”周瑾說道。

“吃什么吃，你知道有多少百姓還在吃醋布么？甚至有的百姓連醋布都沒有，只能去吃毒鹽，活活毒死的么？”程咬金臉色猙獰道。

程咬金之所以如此激動，就是因為當年加入瓦崗寨之前，他家里就曾因為吃不上鹽，連醋布都沒有，只能吃毒鹽，他母親身體不好，就沒有扛過去。

程家雖然是世家，但是他父親死的早，家里早就落魄了，不然他也不至于會加入瓦崗寨。

可以說鹽是程咬金心中的一個痛。

周瑾看程咬金的臉色，不敢多說，只能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