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蘇長的耳邊仿佛多了一個喇叭，不斷重復著其中的話語。

在囈語的影響下，他感到戰意激增，內心殺戮的欲望無法休止。

但是重復的殺戮，還是讓他出現了紕漏！

一個受到大源影響的男人，朝著蘇長跳躍過來，握住蘇長手中利刃！

蘇長與他角力，腋下觸手猛然抽動，如蛇纏繞男人的脖頸，隨后橫向拉扯，將男人梟首！

男人的身體和頭顱開始自行燃燒，化作黑色的火灰！

有了圣遺物的加持，蘇長所要面對的壓力驟降。

即便人潮進攻狂猛，但是在圣遺物面前，他們卻顯得有些不堪一擊。

蘇長不斷地安撫著自己的內心，盡可能地保持著內心當中的冷靜。

雖然無面人之殼為他提供了很大的加持。

但是這種類似操控的感覺，卻讓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他不斷地用自己的思想，和臉上的圣遺物做著對抗。

從而得以保持一絲冷靜與神智。

經過辨別，蘇長發現，

眼前這些混亂的人群，

并未完全將目標指向自己。

其中某些特殊的存在，甚至將目標，指向了其他的同伴，

他們彼此撕咬，相互吞噬！

被撕碎卻來不及被吞噬的殘肢，燃起了洶涌的火，將失敗者化作灰燼。

一時眼前景象，猶如修羅煉獄！

令人作嘔。

這樣的場景，蘇長曾經見過，

被他所殺死的行骸與墮魔，就是如此！

蘇長舒展手臂，將異化的雙臂延長，將手肘當做套圈，勾住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

正是之前那個給他造成了不少麻煩的半身魔。

蘇長還記得剛才這個家伙，曾對自己出言不遜。

雖然彼此之間沒有什么太多的恩怨，

但是男人顯然已經失去了神志，滿臉扭曲。

“我不是醫生，治不了你，很對不起，而且我也不知道，你這種情況，到底能不能治好。”

蘇長這樣想著，隨后揮動右手薄刃，貫穿了男人的天靈蓋！

他將面前這個早已殺死一次的怪物，再次殺了一遍。

面前再次燃起鬼火！

蘇長看著眼前詭異燃燒的火焰，內心思緒不禁出現些許錯亂。

但是他來不及多想，

他不能放棄眼前的大好時機，

必須趕在人潮完全包圍自己之前，留給自己更多發揮的空間，

他縱身跳躍，撲倒一個迎面而來的肥胖男人。

男人的身上穿著花格子的襯衫，帶著兩條肩帶的背帶褲，牢牢卡住他豐滿圓潤的小肚子。

男人的面孔，看起來像是某個之前被蘇長撕碎的行骸。

蘇長揮動手臂，將男人抽翻在地上，用身體的重量將男人壓制在地上。

蘇長舉起了手中的刀刃，準備結束他的生命。

他的額角暴露出有些發黑的青筋，讓原本清秀的面孔，此刻看起來有些扭曲。

仿佛是對蘇長的面孔產生畏懼，男人竟然從迷惘之中驚醒過來：

“啊，妖怪！”

注視著眼前這個生著四只眼睛的生物，中年男人發出驚恐大大叫。

他渾身顫抖，

竟然被蘇長的呵斥嚇得癱倒在地，

從他身上穿著的條紋狀背帶褲里，

流淌出腥臊的事物。

“別殺我，你別殺我，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不夠的話我帶你去銀行去取，求求你別殺我……”

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殺死過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蘇長心中忽然生出不忍，他忽然抓起男人衣領，心血來潮地發出質問：

“你不是死了么？我親手殺了你，可逆怎么還活著！”

隨著蘇長開口發問，他臉上的面具再次出現顫抖，

他終于短暫地戰勝了面具，換回屬于自己的主導權。

雖然面前這些人開始變得古怪，也很有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但是在他們目露兇相之前，蘇長并不想殺死他們。

雖然自己的手上早已血債累累，沾滿了鮮血。

這是他作為人僅存的一些理智。

也像是需要用一個理由，來麻痹自己……

無面人之殼的囈語依舊在耳邊縈繞，與蘇長的內心做著抗爭。

“我……死了？”男人的臉上流露出驚恐，然后看了看自己。

在蘇長的眼中，男人的眼神失去了光彩，透露出嗜血的光！

他的面孔開始收縮，變成之前蘇長見過的行骸模樣！

“吼——”他撐起身子，朝著蘇長撲上去！

“唉——”

蘇長注視著面前的事物，發出了悠長的嘆息，

隨后臉上的面具如流水般波動褪去，露出蘇長興奮的面容！

圣遺物——無面人之殼，對蘇長進行了進一步的污染。

蘇長收斂自己內心的妄想，他本來以為可以找出一個理智尚存的人，

但是事與愿違，

蘇長用腋下的觸手勒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的面容憋得通紅，頓時無法呼吸，

蘇長雙手不停地戰栗著，

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

他扭轉手臂，露出和小臂齊平的剔骨尖刀！

狠狠地刺入了男人的太陽穴！

男人顫抖了一下，停止了抵抗！

“好了，你很煩！不用你說！我知道該怎么做！”

蘇長高聲咆哮，不知在和誰對話。

他的面孔上透露出扭曲的狂喜，嘴角輕微痙攣著，

隨后發出撕心裂肺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蘇長用雙腳鉗制住男人的脖頸，強橫地舉起手中利刃，雙手握住刀柄，狠狠下刺！

一邊穿刺男人的身軀，一邊狂笑自語：

“你死了！”

“你死了！”

“你肯定是死了！”

男人并未如那個中年女人一樣，化作灰燼。

他的身體由瘦削再次豐滿，恢復成之前那副驚恐的神情，他的嘴里噴涌著血沫，嘴里發出咯咯的聲響。

蘇長手臂一僵，停止手中繼續穿刺的行為！

一旁暗藍色的觸手也隨即抽回，茫然地在空氣中扭曲著，像是擺出了一個問號。

怎么回事，難道是真的？

粘稠的鮮血附著在蘇長的手掌上，有些粘稠，

蘇長將手掌湊到自己的鼻尖，

腥膻的氣味令他作嘔，可是隨后又變成鮮美的甜。

他想要舔舐上面的味道，可是蘇長卻遏制住自己內心的欲望，停止這樣的行為。

自己好像變得奇怪……

為什么會對腥膻的鮮血感興趣？

難道是白女巫？

還是面具？

是食尸鬼之眼？

還是暗藍色的觸手！

某種古怪的窒息感包裹全身，

他感到自己的血在一點點變得冰冷起來。

處決墮魔，他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

可是面前這個人，卻給他一種活生生的感覺。

難不成是錯覺？

蘇長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他的手掌不斷地打著顫，像是為此有些驚恐。

難道自己的想法錯了？

所謂的黃金樹，只是自己的幻覺？

其實自己，真的在現實世界當中，殺了人！

奇怪的顧慮沖擊著蘇長的腦海，讓他的心緒變得波動！

臉上的無面人之殼，開始如流水般將他的面容籠罩。

蘇長猶豫的內心，開始變得篤定！

面具遏制了蘇長的想法。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自己不可能錯！

蘇長在自己的內心歇斯里地吶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