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身份!報(bào)告序列途徑!”
露出雙眼的男人發(fā)出訓(xùn)話。
“驚蟄特勤,代號AN94,劉公瑾,奏者序列。”
劉公瑾抖抖手腕,露出左手腕部的電子手環(huán),展現(xiàn)靠近手心的那部分,露出上面的條形碼。
只見武裝隊(duì)長從身前的口袋中抽出一柄掃碼槍,對準(zhǔn)劉公瑾手中的條形碼,扣動掃碼槍的扳機(jī)。
掃碼槍發(fā)出滴滴的聲響,背后的液晶屏顯示出數(shù)據(jù)。
看了一眼上面的數(shù)據(jù),武裝隊(duì)長的眼神緩和少許。
不過還是朝著蘇長歪了歪頭。
“那他呢?”
“他是個正常人,不過是蘇白樓的兒子。”
劉公瑾低聲回應(yīng)道。
“哪個蘇白樓?”
“深黑序列的蘇白樓,我想你應(yīng)該聽過這個名字。”
“就是他?”
隊(duì)長的眼里露出恍然的神情。
“是我呼叫的增援,我要和你單獨(dú)談?wù)劊覀內(nèi)ツ沁吜陌伞!?
劉公瑾朝著列車示意,低聲說道,然后朝著列車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的心音卻依舊被察覺。
剛才二人的談話,被蘇長聽得一清二楚。
蘇長咀嚼著兩個人的心音,看著兩人和自己拉開距離。
像是有意在回避著自己。
不多時,兩個人并肩走回。
“我大概了解情況,謝謝你們的情報(bào),剛才只是例行問話,你們可以離開”
武裝隊(duì)長和劉公瑾來到蘇長面前,開口說道。
這樣的表現(xiàn)太過刻意。
這話語并非是單獨(dú)對小劉哥說的。
反而像是刻意對自己說的一般。
隊(duì)長朝著隊(duì)員們揮揮手,然后朝著蘇長兩人施禮致意,簡單地表達(dá)一下歉意。
武裝者們壓低槍口,開始有序地沿著電梯旁的樓梯離開車站。
那個隊(duì)長模樣的武裝者,則通過自己的通訊器,對周圍的人低聲發(fā)布命令。
“馬戲團(tuán)小組聽我指揮,五人一組,分組進(jìn)行探索回收,隨時保持聯(lián)絡(luò),現(xiàn)在開始行動。”
雖然他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但是蘇長依舊能夠辨別他的心音。
“走吧,上車。”
劉公瑾朝著蘇長招招手,將手機(jī)放入口袋,長長地松一口氣。
蘇長也能感受到他舒緩的心音。
連他略有不安的心,也都隨之安定下來。
雖然剛從小憩中醒來,可是此刻的他卻顯得有些疲憊。
之前的所見所謂令他多少有些難以接受。
他可能需要很久的時間去消化一下這樣的事情。
話說回來。
自己是不是真的應(yīng)該提一下,最近看到的東西。
蘇長在心里暗自思考。
或許現(xiàn)在自己的腦子,的確有些不太正常。
人有病,就得治。
不能假裝自己和沒事人一樣。
無論是真的有病,還是單純的心理問題,可能自己真得查一查。
否則假如自己某天由于分不清幻想還是現(xiàn)實(shí),做出過激行為,做出可能傷害到別人的視乎,自己又該怎么般?
蘇長可不想某天自己真的因?yàn)榘l(fā)癲,出現(xiàn)在某個學(xué)校的門口,對孩子們做出威脅。
如果那樣的話,自己豈不就成為社會的渣滓、毒瘤、以及殘?jiān)?
他可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自己有時會有一些奇怪的小習(xí)慣。
比如隨身攜帶幾瓶福爾馬林溶液什么的。
但是那只是實(shí)際需要。
總的來說,自己還是一個三有五好的好少年來著。
蘇長在心底里如此思考,身體則是下意識跟隨劉公瑾的步伐,邁入眼前的列車。
在踏到車門邊緣的那一刻,他忽然止住自己的腳步。
他仿佛聞到腐爛的盒飯味、以及某種濃烈的鐵銹味道。
車廂當(dāng)中的乘客寥寥無幾。
靠近車廂末端的角落,站著一對年輕的男女,正親昵地貼在一起。
而坐在蘇長的斜對角方向,則是一位抱著拐杖的老人。
老人依偎在長椅旁邊的透明板子上,扯著嗓子酣睡,老人的嘴角和衣襟都沾染著自己的口水。
車廂中三個人的心音朝著蘇長的耳邊傳遞而來。
有些類似面具的囈語。
窸窸窣窣,像是蟲子在耳邊攀爬的聲響。
“阿長。”
列車中的劉公瑾忽然回過身,望向蘇長。
雖然他的表情依舊溫和,沒有看出什么異樣。
但是他的嘴唇有些發(fā)白。
腿上的傷口也開始朝著外面不斷地滲出血液。
像是有些無法支撐。
“進(jìn)來啊,你還呆在那里做什,哪里難受么?”
劉公瑾在車廂中問道。
“這就來,可能有些沒睡好。”
蘇長將手掌放置在額頭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如此回應(yīng)道。
他走入車廂。
車門在他的身后關(guān)閉。
外面放風(fēng)的列車長也回到駕駛室。
列車開始駕駛。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蘇長抿了抿自己的嘴角,扶著劉公瑾坐到車廂的一側(cè)。
在他的面前,正是那個正在打鼾的老人家。
這輛列車的站點(diǎn)標(biāo)識上,也有類似九號線的車牌。
或者說根本就一模一樣。
只是看上去老舊些。
像是已經(jīng)淘汰的九號線列車。
看起來這輛車也是九號線列車改裝而成的。
蘇長在內(nèi)心里自述著。
隨著列車不斷順著軌道行駛,鐵銹味逐漸變得濃重起來。
越來越濃。
越來越濃。
車廂末端的那對男女,開始旁若無人地唧唧我我。
心音也有些淫靡起來。
蘇長重新從挎包里翻找出耳塞,不再去聽那兩人劇烈的心跳和喘息聲。
做過這些后,蘇長感到自己的精神有些萎靡。
“不過可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蘇長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回過頭。
“我們可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忽然聽到身邊的男人傳來呢喃的話語。
“小劉哥?”
“怎么了。”
劉公瑾抬了抬自己的眼皮。
“你剛才說什么?”
蘇長開口詢問道。
“我什么都沒說。”
劉公瑾又將眼皮合上。
“哦。”
“怎么了?”
“沒事。”
“你可能是太過緊張,休息一下吧。”
劉公瑾安心地伸了個懶腰,
“這是專用的車廂,在這里,我們是絕對安全的。”
劉公瑾的話語里仿佛蘊(yùn)含某種讓人安寧的意味。
“對了小劉哥,你剛才說序列途徑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蘇長突然開口問道。
可是身邊的男人卻仿佛由于過分勞累,陷入沉睡。
不由自主地打起微弱鼾聲。
蘇長也開始有些感到疲憊。
他閉上自己的雙眼,養(yǎng)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