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在枝頭，在眼前，在腳下

從家開始的出發

那些在懵懵懂懂時不經意做的事，

其實在冥冥之中，

已經給我們的人生帶來了很多轉變，

比如第一次獨立地離開家，

比如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第一次長大

小時候，我特別羨慕比我大三歲的表姐。她只要一放假，大爸就會帶著她到處旅行，去西安看兵馬俑，去安徽爬黃山，去大城市成都更是家常便飯，這些對于那時的我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那時我幾乎沒有全家旅行的經歷，一是因為爸媽工作比較忙，二是因為家里沒有多余的錢供我們去玩。

我清晰地記得那會兒我跟爸爸媽媽談判，說每天上午10點多課間的時候感覺到很餓，想吃點兒東西，能不能每天給我一塊錢。爸爸問我有多餓，準備吃什么。其實我也沒有覺得多餓，只是每到這個時間點，同學們就像約好了一樣，會一起去吃點兒東西。我覺得這個集體活動很好玩，像在學校里春游，不去就會覺得很孤單。

我繼續認真地談判說，我想吃學校小賣部賣的奶油蛋糕或者學校旁邊面店的面。爸爸問蛋糕多少錢，面多少錢。我說都是五毛錢，但是我不確定每天吃什么，所以需要爸爸每天給我一塊錢的課間餐費用。爸爸繼續認真地跟我談判：你每天課間吃不了那么多，吃太多會影響吃午飯，所以只能選一樣，要么是一碗面，要么是一個奶油蛋糕，所以每天可以給你五毛錢。爸爸拿出紙和筆對我說：那么你算算，每天五毛錢的課間餐費用，一個月你需要多少錢？數學很差的我算了半天終于算了出來。爸爸很滿意地說：我每次把一個月的課間餐費用都給你，你要節省著花，如果提前花完了，后面幾天就只有餓肚子啦。經過艱難的談判，最后我快樂地拿到了一個月的課間餐費用。

這就是那時我家的節約狀態，當然現在想起來也真是好事，讓我剛離開家出來打拼的時候都會省著花錢，幾乎都會在拿到新酬勞時才會放心用完上一次的酬勞，或者會努力節省存一些錢。這個過程雖不易，但我幾乎沒因為兜里完全沒錢而餓過肚子。在此要特別感謝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再說回去，表姐每次回來，都會給我看他們一家出去玩的照片，告訴我這次去了哪里，下次計劃著去哪里，等等。我特別羨慕，那會兒沒有網絡，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都來自表姐的旅游照片和旅游趣事，她在我眼里就是一個見多識廣的大姐姐，偶像級別的那種。而我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像她一樣跟家人一起去旅行。

每次看完她的旅游照片，我就會讓爸媽帶我去縣公園玩一玩。爸媽每個周末也會帶著我去那里走一走，去拍一些一家人的合影，那個公園的每個角落幾乎都被我們取景拍照啦。現在翻我小時候的照片，基本都是在這個公園拍的。照片中的我穿著各種衣服，擺著各種姿勢，和不同的家人一起，照片還有各種情景主題。這，應該是早期的《百變大咖秀》吧，哈哈。

因為我太想旅行，所以有一次爸爸媽媽抽出時間，帶著婆婆爺爺（姥姥姥爺）和我一起去了樂山看樂山大佛。那時候我還很小，具體的細節不太記得了，但是家里有一張照片，是我和爸爸媽媽婆婆爺爺的合影，是我們坐著船在樂山大佛的正前方拍的，照片中的我穿著淡黃色的毛衣，比現在的跳跳、俏俏大一些，乖乖地歪著頭笑瞇瞇的。這張照片我一直珍藏著。

那個時候相機用的是膠卷，在拍照時我們都盡量保證不要眨眼睛，否則照片洗出來是閉著眼的就會很遺憾了。那時把照片洗出來后，我們還會把底片放到紙袋里珍藏起來，這樣下次需要照片時就可以拿著底片去洗。我們家還珍藏著很多底片，但是現在都不知道該拿到哪里去洗。

現在大家都是用手機拍照，尤其是媽媽們，在給自己的寶寶拍照時，一拍就是十幾二十張。在她們看來，每張照片中寶寶的表情都各有不同，可在外人看來每張照片都差不多。全家人一起去旅行，更是每人一部手機，每個人都會拍很多很多照片，各個角度、各種造型，拍得不成功的就刪掉。所以相比下來，那時的每張照片和膠卷都格外珍貴。

我還記得第一次和表姐一起去旅行的事。有一次她問我有沒有去過青城山，我說沒有。在我當時的認知里，青城山離家很遠。當時我家住在城北門，婆婆爺爺家住在城南門，從我們家到婆婆爺爺家叫跨城。所以，那時我走得最遠的路就是從城北門到城南門，通常是走著去半個小時左右，趕時間的話就會坐人力三輪車，十分鐘左右。而那時我去過的最遠的地方，是爸爸從小生活的老家永安松樹灣，坐車半個小時左右。

當時表姐說她很想去爬青城山，問我要不要一起去。那時我好像剛剛小學畢業，但我感覺自己已經長大了，很想跟表姐感受一次旅游，很想成為她旅游照片里洋氣的一員。我堅定地回答說：我想去！

雖然我認為自己長大了，但是在爸爸媽媽看來，我還是一個小孩子，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其實換位思考，現在我作為媽媽，如果我的女兒小學畢業的時候對我說想和姐姐單獨去爬山旅游，我肯定也不會答應的。表姐看我那么想去，就給我出主意，讓我求一求爸媽，萬一他們同意了呢。

當天晚上，我在表姐家給爸媽打電話，他們剛開始堅決反對，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確實要花錢，爸爸媽媽的工資剛好夠家里的日常開銷，我的旅行費用算是一筆額外的支出；另一個是他們擔心兩個小女孩出門不安全。

我在電話里不停地央求他們，說自己想去，一定要去，最后還直接撂了狠話：“你們要是不讓我去，我就待在姐姐家不回去了。”（說來也怪，那時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現在回過頭去看，尤其是當了媽媽以后再看，覺得真的很幼稚、很任性。）

爸爸媽媽著急了，大晚上就跑到大爸家找我。幸虧表姐比我有策略，她先跟我爸媽講了她規劃的路線，說那條路線很安全，讓他們放心。后來，爸媽考慮到青城山確實不是特別遠，猶豫再三最終答應了。他們還給了我二百塊錢，讓我們路上用。那二百塊錢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拿到的可以獨立支配的“巨資”，我一下子感覺自己已經是真正的大人了。

我高高興興地跟著表姐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獨立旅行。

青城山分為前山和后山，群峰環繞，林木蔥蘢。在爬山前，我們還買了一根小拐杖。別看青城山不高，爬起來卻很費力，可我一點兒都不覺得累，感覺有使不完的勁。我們一邊爬山，一邊拍照，路上吃了好多小零食。因為是夏天，一路都有冰棍、冰粉賣，平常在家里很少能吃涼的，現在我們在山上沒人管，天氣又熱，可是吃了個夠。印象很深的是，青城山一路上的溪水好冷好冷，但我們都沒有錯過，看到溪水就會沖進去玩半天，冷得嘴皮發烏、渾身直打抖，可就是開心得不得了，特別是我，有一種從籠子里被放出來的感覺。

晚上我們住的是山上的招待所，是通鋪，還要自己去打水洗腳。記憶最深的是，當天晚上我把一件漂亮的裙子拿出來，想第二天穿上它在旅行路上拍照，但是裙子太皺了，我就認認真真地把它疊好壓在了枕頭下面，我想壓一晚第二天裙子肯定就會平整了。我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想著第二天穿著漂亮裙子拍照，可能因為太累，想著想著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快樂地穿上了一套短袖衫、短褲和表姐出發了。直到下午我才記起招待所通鋪的枕頭下還壓著我專門帶出來拍照臭美的漂亮裙子。可是那時招待所房間已經退了，而且我們已經走出很遠也不可能折回去了。好像表姐用了很多方法打電話給招待所詢問，但都沒有找到那條裙子。我難過了好一會兒，不過最后被沿途美麗的風景和小吃所吸引，短暫地忘掉了這件難過的事情，但弄丟心愛裙子的那種遺憾，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丟三落四、比較馬虎的我，到現在也經常會認認真真地把一樣東西放在一個地方，然后就怎么找也找不到。這個在《妻子的浪漫旅行》第一季里，大家可能已經有目共睹了。還好在后面幾季當團長之后，我就改掉了這個毛病，因為想出了一個防止丟東西的好辦法：把必要的東西都放到同伴的包里！哈哈，沒有啦，我是把重要的東西都記在手機里，經常提醒自己，對于喜歡丟三落四、經常忘事的人，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吧。

對當時的我來說，青城山之旅是一次特別不一樣的經歷。如果一定要形容那種感覺，大概可以稱為——心和眼睛都得到了滿足，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長大了。第一次沒人管的奇妙旅行，我們開心地一邊爬山一邊唱：太陽出來（羅兒）喜洋洋（歐郎羅），挑起扁擔（郎郎扯光扯），上山崗（歐羅羅）。

說走就走的旅行

我的婆婆爺爺住在縣城下南街，那里是我小時候的快樂天地，我和表姐每天放學或者放假后都會在那里玩。記得我小時候特別愛哭，表姐也經常愛把我逗哭。最氣人的是，我在一邊哭，她卻站在我前面指揮“大聲一點兒”“小聲一點兒”，讓我越哭越氣。就算是這樣，哭完以后我馬上就忘掉了，繼續像跟屁蟲一樣跟著表姐玩（我想，以后我的小女兒小咘芽一定也很喜歡跟在跳跳、俏俏的后面玩吧）。

有一次，我和表姐正在婆婆家玩，因為根本沒想著出門，我們就穿著小背心、小短褲，特別隨意。突然表姐的媽媽來了，說要帶著表姐去成都接剛出差回來的大爸。我眼巴巴地看著表姐又要去大城市了，這時姐姐問我要不要去車站送她，我就說好呀好呀。

媽媽和婆婆帶著我送她們去車站，婆婆家就在車站邊，走路幾分鐘就到了。她們上了長途中巴車，車緩緩發動，我無比羨慕地看著坐在車窗邊朝我招手的表姐——哇，太洋氣了，又要去大城市成都，不知道我何時何日才能去啊，算了，我還是等著看姐姐的新照片吧。正在這時，姐姐突然喊我：“娜娜，娜娜，來，跳上來，咱們一起去成都。”我一聽就激動了。真的嗎？真的嗎？車已經緩緩開動了。我看著姐姐笑著朝我招手，就跟著車跑了起來。就在車快要關門的那一剎那，我一下子跳到了車上，剛站穩，車門就關了。

我媽反應過來就在車后面大喊：“娜娃子，娜娃子，快回來。快回來。”婆婆也對著車大喊。我站在車上看著關了的車門和緩緩行駛的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哎呀，怎么辦？媽媽和婆婆都在喊我，哎呀，我要下車嗎？我站在門邊一直低著頭哪里都不敢看。這時，表姐趴在車窗上大喊：“沒事，沒事，我們帶著娜娜，到了成都還有我爸爸，兩天就回來。別擔心啊！”

就這樣，我穿著小背心、小短褲就跟表姐開始了“說走就走”的成都之旅。等回過神來一看，發現車上沒空座了，我就反坐在中巴車的發動機機蓋那里（老式中巴車發動機在車頭）。那是我第一次坐長途客車，所有人都正對著前方，只有我一個人面對著大家，一開始還覺得很激動、很新鮮，忍不住東看西看，不敢想象自己正在去大城市成都的車上。記得那是很熱的夏天，車里特別熱，而我坐的發動機蓋子更熱，而且反著坐也很容易暈車，我看著對面的旅客們隨著顛簸搖搖晃晃的頭，臉上很興奮，胃里卻很翻滾。車沒開出去多久，第一次坐長途客車的我就實在沒忍住，對著一車乘客“表演”了噴射式嘔吐，第一排一個叔叔的褲子不幸被波及。那個叔叔可是從縣城穿著干干凈凈的褲子去大城市成都的呀。可能看我是個小朋友，他不僅沒怪我，還和車上的幾個叔叔阿姨一起來關心我，還有個大哥哥跟我換了位置。

雖然我那時候還小，有些細節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不好意思的感覺現在還記得。表姐看我好些了，又開始逗我，一臉嫌棄地說：早知道就不帶你了，太丟臉了。我對著她嘻嘻嘻嘻地笑著。

雖然暈車很不舒服，但我心里美滋滋的。我們接到大爸后，一起去了成都游樂園。在那里，我第一次坐了翻滾列車。一開始我不敢去，表姐自己玩了一次。她下來后，一直跟我說特別好玩，她可以陪我再玩一次。我經不起表姐的誘惑，于是咬牙坐了上去，不出所料，在成都游樂園的翻滾列車上，在翻到最高處的時候，出現了“娜女散花”，我又吐了。

從翻滾列車上下來，我到一邊又是一頓吐。表姐哭笑不得，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嘲笑我：真是出來丟臉啊。接著她帶我去坐了最慢最慢的摩天輪，我坐在摩天輪上睜大眼睛看著成都的全景，眼睛都舍不得眨，但是這座摩天輪真的太慢了，也可能是因為吐了，我頭有點兒暈，竟然還睡著了。

突然想起前段時間，我帶著跳跳、俏俏第一次坐摩天輪，她們也特別興奮，一直趴在窗子邊看著上海的風景，一直說“摩天輪已經到天上啦，好高呀，好高呀”“下面的人和房子都好小好小的”。她們不停地問了很多很多有趣的問題。我換著各種角度給她們拍了很多照片，她們在上面開心得不得了。看著她們的樣子，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第一次和表姐在成都坐摩天輪的情景。好像沒過去多久，但現在我已經帶著跳跳、俏俏坐摩天輪了，而表姐已經帶著她的兒子參加全國英語競賽了。我和表姐各自有了家庭和孩子，都從小女孩變成了媽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一年只能見一次，最多兩次。但我經常想起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玩的情景，想起她第一次帶我去成都，在成都游樂園里玩了個痛痛快快的經歷。

晚上回酒店，我第一次見到了飛機上才有的食物，那是大爸的飛機餐，他在飛機上沒舍得吃，帶了回來。一袋圓圓的小面包，還配了一套塑料刀叉，我和表姐拿著塑料刀叉切面包，感到說不出來的洋氣。那時聽著大爸坐飛機的經歷，想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夠坐飛機。而現在，因為工作坐飛機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但是每次看到飛機上提供的那種圓圓的小面包，我都會想起兒時在成都和表姐吃這種小面包的情景——我們興奮地對坐著，因為舍不得很快吃完，我們一點點地切，你一小口我一小口地吃，一邊吃一邊樂；想起那次說走就走的瘋狂旅行。

后來還有一次去成都，也是和表姐、大爸一起。那時候表姐已經考入了成都大學，我突然也想考成都的學校，也許感覺那樣離表姐近一點兒，也能像她一樣洋氣吧。表姐比我熟悉成都，就帶著我去了四川電影電視學院，我們仨坐一輛電動三輪車到的校區。

那時候我就是個小土妞——不過現在也沒洋氣到哪里去，哈哈，人家院長和老師都以為是我姐考，我說是我，結果面試都沒過。說不失落是假的，但人是鐵飯是鋼，該吃的飯還是要吃的。我們中午就在學校食堂吃了午飯，我一個人吃掉了半斤米飯。表姐坐在我對面，看著我沒心沒肺地吃著，笑著說：娜娜，你怎么就像沒吃過米飯一樣，又出來給我丟臉了。小時候表姐每次帶我出來，都好愛說帶著我出來丟臉，但下次還是會一邊吐槽一邊繼續帶著我出來丟臉。

不過，那次以后，我留在成都跟讀，接著以第一名的專業成績考上了學院。從此，我開始了全新的、和小縣城生活完全不一樣的人生旅程。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在這里寫一下去年關于姐姐的事，我在微博上2021年的總結里提了一句：在離2022還有幾天的時候，我收到了姐姐抗癌成功的大好消息。我這里說的“姐姐”就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這個表姐。在我懷孕期間，有一天我接到了姐姐的電話，她帶著哭腔跟我說，她原本不想告訴我，因為我懷著孕，不想影響我的心情，但她還是想跟我講，希望可以得到我的鼓勵。我說：姐姐你別哭，到底是什么事情？姐姐告訴我她被查出了癌癥，醫生說需要化療，具體要化療到什么時候，能不能成功，都不知道。而且她知道化療很難受，會掉頭發，會嘔吐，她很擔心、很害怕。

聽到這個消息，我當時耳朵里嗡嗡直響，有一點兒聽不清楚姐姐后面講的話，但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必須鎮定。我穩定了一下情緒，跟姐姐說：姐姐，我和你在一起呢，我現在懷孕也在掉頭發，也在嘔吐，我還把頭發剪短了，你也可以先把頭發剪短，很清爽的，而且因為我要坐月子，我收集了很多樣式好看的帽子，我都推薦給你，發型不能老換，但是好看的帽子可以不停換，而且有一種帽子就帶著辮子。姐姐聽完笑了，感覺情緒好了一些。

我們算了一下，預計姐姐前幾個化療療程結束的時間，和我生寶寶的時間差不太多，我們相約互相鼓勵、互相加油。接下來姐姐開始接受化療了，她會跟我講她嘔吐、掉頭發、難受，我也會跟她講我今天吐了幾次，跟她講寶寶開始踢我了，再分享很多有趣的段子。她有的時候會說頭太暈了，就不講了，也暫時不看手機了。我就想，她在這種時候保持心情愉快是很重要的。我突然想到她曾經跟我說，她很喜歡一個牌子的包包，但是舍不得買。正好當時這個牌子出了一款限量經典款包包，若是平時，我自己是舍不得買的，但是在姐姐第一個療程快結束的時候，我買了這款包送給她。收到這個很難買到的包包，她給我發來的語音雖然聲音沙啞，但還是能聽出她興奮得不得了，真的像個小女孩一樣在歡呼。姐姐說頭一天晚上她還跟她老公說，化療實在是太痛苦了，等整個療程結束，能不能獎勵她這個包包。沒想到第二天竟然就收到了我的這個神秘大禮。她和她老公還驚奇地說我是不是偷聽到他們在家說話了，說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怎么會這么巧？！過了幾天，姐姐興奮地跟我說，第一個療程結束了，她正背著我送她的包在逛街，她好開心呀，都舍不得把包放下來。看姐姐那么開心，我也很欣慰。我認真地問姐姐：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送你包包嗎？姐姐認真地問：為什么呀？我回答說：因為“包”治百病。接著我就聽到電話那邊哈哈哈地笑了起來。我接著說：姐姐，你以后每一個化療療程結束，我就送你一個你喜歡的包包。姐姐說：我怎么想到化療一下子感覺好些了。我說：你看，這不“包”治百病嗎？姐姐又在電話那頭哈哈哈地笑。接下來姐姐化療結束后，我又送了她包包，還開玩笑地說：求求化療趕緊成功結束吧，我的壓力很大啊。

終于，在離2022年還有五天的時候，姐姐打來電話告訴了我這個大好消息：她做了一次手術檢查，醫生告訴她，癌細胞已經徹底消失！！！我的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是的，我和姐姐在2021年完成了我們的約定，我安全順利地生了健康可愛的小寶寶，姐姐經過一次一次的化療抗癌成功！這個過程的不容易，我們最清楚。

在這里，我經過姐姐的同意，跟大家分享一小段她在2021年最后一天在朋友圈發的話：

2021年于我而言，真是難以忘懷的一年，年初確診癌癥，經過五個療程的化療和33次放療，終于在今年的最后一周迎來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最新的病理報告顯示腫瘤已經消失。

回顧過去的一年，最想說的就是感激。特別感激先生一直的陪伴，陪著我和病魔斗爭，還要忍受我偶爾的情緒；感激爸媽在古稀之年還要照顧我和開心娃兒；感激開心的鼓勵使我有和病魔斗爭的決心；感激醫生們高超的醫術和溫暖的關懷，讓我對治療過程始終充滿信心，每當有疑惑的時候，總是不厭其煩地為我答疑解惑；感激妹妹送我“包”治百病，在自己懷孕期間還鼓勵我，說陪著我一起吐；感激身邊的朋友通過各種方式對我的鼓勵，生病以后感受到很多的善意和愛心，真的是人間值得。

最后，還要感謝我自己，感謝樂觀堅強的我，讓所有的堅持都能苦盡甘來。經歷這一次考驗后，我更加熱愛這個世界，更加珍惜身邊的親人朋友。我愛你們！愿所有看到這條朋友圈的朋友：身體健康！萬事順意！新年快樂！！

姐姐，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