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似是嗅到了鴻門宴的氣息，卻又感覺抓不到端倪。

馬保山余光隱晦的瞄了眼蔣玉樂、呂漫幾人，輕聲道：“股權占比恐怕不公平？我們十大商幫加起來五百萬兩只買兩成股份，豈不是被人恥笑？”

利益當前，勇往直前。

蔣玉樂幾人聞言，有的輕輕攥緊了拳頭，有的暗暗觀察別人臉色，有的面上若無其事，但已悄悄戒備了起來…反正一旦有意外發生，將會采取最有利措施。

金錢固然誠可貴，但生命價更高，不到萬不得已，他們還不想與朱高爔起爭突。

不公平？

朱高爔嗤笑連連，目前也就時間緊迫，他才放出兩成商股，否則論身份是大明朝的四皇子，論地位是手握重權的北平王，論能力有前世記憶和系統雙加持，整一條循環商貿產鏈如探囊取物。

只不過浙西洪災、修皇城、鋪公路、建住宅…諸多操作迫在眉睫，這才想與商幫合作，好騰出空來齊驅并進。

而他們…最好能識趣一點，不然唯有扶持新人上位了。

眼看朱高爔不答話，姚廣孝雙手撥念的佛珠停了下來，雙眼開闔間閃過一道凌厲寒光，似笑非笑道：“你認真看過那份簡策書嗎？”

馬保山目光轉移，看向姚廣孝笑容透著幾分驚奇，不答反問：“莫非您就是道衍大師傅？”

雖說是商人，可對朝中有權有勢的人物摸得門清，比如癖好、穿著、習慣…等很多特點，為得是避免有一天得罪惹不起的人，而黑色僧袍正是姚廣孝的標志之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執著于外貌名字呢？”

姚廣孝伸手向前推了推那份簡策書（商業計劃冊），輕聲道：“要用心看，而不是用眼，明樓、錢莊、精鹽…作為一個生意人，想清楚了再回答，別著急慢慢來。”

今日與朱高爔站臺，是得到了朱棣的命令，只因錢莊一事非同小可，不但能掀起時代的潮流，也是‘貨幣’的改革，意義重大且深遠。

假若一切順利，還能消除大明寶鈔帶來的不利影響，所以朱棣特別看重此事，特命八百里加急送來了密信。

“我…我…”

馬保山一時陷入兩難，妖僧之名對部分人來說忌憚如斯，沒有人敢把他當作一個普通吃齋念佛的和尚對待，據說江湖上傳言寧可開罪皇子，也絕不隨意冒犯姚廣。

他遲疑了幾秒鐘，強裝鎮定道：“商人重利是天經地義，有道是身在其位必謀其職，我不能壞了規矩。”

“哈哈哈！談生意…談生意，就地還價是理所應當的。”

蔣玉樂揚了揚手中的佛珠，像是拉關系道：“大家能集聚一堂，說明事有的商量，對吧！”

“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望公子不要藏拙。”

呂漫也放下手中長劍，嬌軀微微前傾，緊盯著朱高爔問道：“明樓定義吃喝玩樂一站式，那與鶯歌燕舞的青樓有何區別？”

“問得好！”

一聽這話，朱高爔對呂漫再次高看了一眼，因為依照他的設想，明樓應比青樓高級，不能圖一時之樂損壞了其聲譽，玩就要玩出一個熱鬧的氣氛，例如唱歌、跳舞、聽小曲…等全明朝的每個城市都有明樓，那就舉行花魁賽、詩會啥的，不比舒服那一會來錢快？

值此考慮，他還想在東區搞個明鋪，類似現代的大型超市，一股腦兒把所有商品籠絡在其中，省得百姓東奔西跑。

鑒于青樓禁止不了，那就制定規矩，斷絕強買強賣的弊端，所有一切僅憑姑娘自愿，誰敢強買強賣朝西直走鬼門關不送。

這般想著，朱高爔鄭重道：“自古以來，有君子就有小人，沒有辦法杜絕，卻可以選擇不被人同化，明樓自然也一樣，本王無法保證一點藏污納垢也沒有，但能確保姑娘們不讓人欺負，即使行閨房之樂也是心甘情愿。”

“那僅憑一個明樓、錢莊、精鹽又如何能保障每個人利益？”

“哈哈！這也是本王請你們來的原因。”

朱高爔又拿出另外一份簡策書，遞過去道：“你們所知的明樓、錢莊、精鹽此三項，僅是一個敲門磚，后期本王會成立一個聯盟商幫，像絲綢、造紙、煉鐵…等等衣食住行全部包括在內，另外來時走得路，你們也看到了。

以后將會把整個明朝的主干道和輔道都會鋪墊成那樣，屆時陸地上會有飛快的馬車，海上會有快速行駛的輪船，你們還會擔心賺不到錢嗎？”

話一落，呂漫、蔣玉樂、馬保山幾人震驚的無法言喻，本來還很奇怪北平的道路為何與他們所見到的不一樣，想不到作俑者竟是藉藉無名的四皇子，聽說未曾及冠。

一目十行，呂漫很快看完了簡策書，隨手遞給了另外一人，對著朱高爔道：“蘇商以經營紡織、綢緞、染料、布匹為主，糧食、鹽、茶葉、文房四寶為輔，以后請王爺多多指教了。”

朱高爔一聽這話，頓時有種莫名的欣喜，似乎在哪見過，暗暗壓下這種感覺，左右看了眼道：“呂主事已同意，馬主事、蔣主事你們幾人呢？機會難得哦，錯過這次往后再想加入就沒機會了。”

“請問王爺，加入聯盟商幫有條件嗎？”

“若想了解私下找本王。”

朱高爔拒絕道：“本王籌建的聯盟商幫與你們所想的盟會有本質區別，今天暫不討論。”

“算我一份，龍游商以造紙業、珠寶業、印刷業、墾拓業為主，茶業、鹽、文房四寶為輔，請王爺多多幫襯。”

“嘿！這么好的事錯過可惜了，我也加入。秦商以鹽業、茶業、當鋪、藥材為主，木材、皮貨、糧食為輔，希望王爺多多照顧。”

不稍半晌，十大商幫已有八家同意合作，僅剩下馬保山、蔣玉樂兩家沒下定決心，一臉糾結。

等了一會兒，見馬保山和蔣玉樂遲遲未作出決定，朱高爔也不再等了，笑道：“本王秉承自愿原則，如果你們二位沒有考慮好，請先下去歇息一晚，明天在決定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