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知音坐下之后,譚功壽盯著她看著。只見眼前這個女人,身材高挑,身段妙曼,一張漂亮的臉蛋上帶著幾滴淚珠,白如凝脂的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
譚功壽略微緩和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開口問道:“你是何時到上海站的?”
“去年,跟王站長一起過來的。”
“以前在哪里?”譚功壽又問道。
“沒來上海之前在南京,做檔案工作。”岳知音回道。
“你是上海人?”
岳知音點點頭:“出生在南京,上海長大的。”
“你喜歡新成?”譚功壽突然變換話題問道。
岳知音低下頭去輕聲說:“王科長人好,又精神帥氣,哪個姑娘見了不喜歡呢?”
“你昨晚和他在一起?”譚功壽問。
“我們啥都沒做啦,就是在新世界喝了咖啡,買了東西,他要急著去您家里,我就自己回去了。”岳知音回答說。
譚功壽接著又問:“你們走時是幾點鐘?”
岳知音抬頭看看譚功壽道:“嗯,嗯,大概六點半鐘吧,太準(zhǔn)確時間記不清了。”
“買了什么?”
“紅酒,他說是您最愛喝的紅酒。”
“那他都跟你說了什么呢?”
“說......說......”岳知音有點支支吾吾了。譚功壽用手敲了一下桌子:“我問你他都跟你說了什么?”
岳知音紅著臉低聲說:“他問我什么時候能讓他去我那里。”
“去你那里?去你那里做什么?”譚功壽皺起眉頭問道。
“哎呀,站長啊,你這話問的,男女之間還能做什么的啦?不就是那事兒么?非讓人家說出來,怪難為情的!”岳知音說完幾乎把臉埋在了胸前。
“沒說別的嗎?”譚功壽問。
“別的?別的啥嘛?”岳知音抬頭看著他反問道。
譚功壽想了想道:“就沒說站里的事情?”
“說是說了點!”岳知音回道。
“說了什么?”
“他說現(xiàn)在站里越來越難,您一個人頂這么一個爛攤子有點太累了,他又幫不上您什么,所以總覺得對不住您。”
“就這些?”譚功壽起身道。
岳知音點點頭:“就這些,我們倆在一起很少說站里的事情,他總是想要把人家那個啥......”
“啥?”
“就是那個唄!總想著和人家在床上唄!”岳知音的臉再次紅了起來。
“那你是怎么就跑到曉年病房的?”譚功壽問。
“我上樓后看到咱們站里的人在呢,我就進去了,我哪知道那是曉年的病房呀?再說了,我也不知道那是站長您布下的局呀?我知道是我太冒失了,攪了您的布局,但我真不是有意的。”岳知音說。
“那天在檔案室蘇震被打死,你真的去吃飯了嗎?”
岳知音聽罷愣了一下起身走到譚功壽面前:“站長,我一直在等您問我這個問題,那天我吃飯不假,但是我走之前看到萬象輝去了檔案室,然后就發(fā)生了那件事。”
譚功壽眉頭動了動看看她:“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
“我哪有機會說呀,您這兩天都在不在站里,我就是想說也找不到您呀。站長,您仔細(xì)回想一下,那天出事之后是不是萬象輝第一個到的現(xiàn)場?”岳知音低聲說。
譚功壽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抬頭看著岳知音道:“你敢和他對質(zhì)嗎?”
“他都敢這樣對我了,我還有啥不敢的?”岳知音說。
譚功壽慢慢站起身在房間踱著心中暗想:“難道這是岳知音在趁機報復(fù)萬象輝?還是卻有其事呢?如果是報復(fù),那就是信口胡言,如果不是報復(fù),那么萬象輝就一定有問題。到底孰真孰假呢?”
想到這兒,譚功壽停在了岳知音的身后,伸手摁在她的肩上。岳知音身子一顫剛要起身,譚功壽手上用力摁住她,然后彎腰在岳知音耳邊低聲道:“你說得都是真話?”
岳知音點點頭:“我可不敢騙您!”
譚功壽雙手繼續(xù)向下摸索,岳知音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她看著譚功壽的兩只手馬上就要摸到自己最敏感的胸前部位了。
譚功壽突然停下來挪開手說:“你要是騙我你知道后果的,你這一身皮囊就白白浪費了。你要是沒有騙我,我可以幫你讓你得到新成。還可以讓你成為站里的骨干。”
岳知音慢慢地喘勻了氣息回過頭來看著譚功壽站起來沖著譚功壽深深鞠了一個躬:“知音愿聽站長安排,感謝站長栽培!”
譚功壽點點頭:“從明天起你做我的秘書,兼檔案室主任。”
“是!”岳知音站直身子大聲回道。此刻,那件披在她身上王新成的西裝從她身上掉落下來,露出她裸露的肩頭。
譚功壽微微點了一下頭指了指地上西裝:“拿起來去吧!”
岳知音彎腰拿起衣服再次給譚功壽鞠躬道:“謝謝站長!”
看著岳知音出去,譚功壽一笑道:“新成,我這就給你身邊安排上一個人,我看你還能瞞著我做什么?”
夜色冷風(fēng)中,一個女人走在街上,眼前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影映襯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萬象輝坐在客廳里,手上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著,看著酒在杯中蕩漾,泛起的猩紅色酒花,像是一朵朵綻開的血花。
忽然,一陣風(fēng)吹得窗欞沙沙作響,萬象輝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伸手把窗關(guān)嚴(yán)。
就在他轉(zhuǎn)身關(guān)窗之際,一個身影一閃出現(xiàn)在他身后,接著一滴無色的液體進入到他的酒杯里。
待萬象輝回轉(zhuǎn)身之后,那個身影卻已不見了。
萬象輝重新坐回到沙發(fā)上端起酒杯將杯中酒喝光。今天的事情讓他心中久久不能平復(fù),眼看著到手的美人,卻又輕易的溜掉了。尤其是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是誰打了自己那一巴掌。
一陣?yán)б庖u來,萬象輝使勁眨了眨眼睛,但還是感覺眼皮在打架,他又晃了一下腦袋,一種昏沉沉的感覺讓他恨不得馬上睡過去。
萬象輝強撐著站起身走進臥室,衣服都沒來得及脫便一頭倒在床上呼呼睡過去。
當(dāng)他的鼾聲傳至客廳后,剛剛那個身影再次出現(xiàn)了。身影走到桌前蹲下來,將靠近桌邊的保險柜熟練地打開后,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放進了保險柜。
第二天,當(dāng)萬象輝來到站里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小聲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萬象輝頗感納悶,便拉過一人來問道:“你們一大早的不去做事,在這嘀嘀咕咕的說什么呢?”
“萬科長,您還不知道吧?岳主任一步登天了!”那人湊近萬象輝說。
萬象輝看看他皺起眉頭:“啥一步登天?啥意思?”
“站長剛剛宣布,岳主任現(xiàn)在是站長秘書兼檔案室主任了。您想啊,能在站長身邊做秘書那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嗎?這還不算一步登天嗎?”
“什么?秘書?”萬象輝驚問道。
那人點點頭:“不信您自己去看呀!”
萬象輝聽罷轉(zhuǎn)身就跑,這一刻萬象輝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昨天自己那樣對待岳知音,她現(xiàn)在成了站長秘書,她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這個女人勢必要報昨日之仇了!
萬象輝剛剛跑上樓,就看見王新成正站在樓道上抽煙,萬象輝急忙跑過去:“新成老弟,新成老弟!”
王新成一見他就伸手拉住他到一邊:“我說老萬你咋才來呢?”
“睡過頭了,睡過頭啦!新成,我剛剛聽下面兄弟們議論說岳知音被站長提到秘書啦?”
“嗯,是有這么回事,我正找你呢,你昨天那樣對岳知音,你可得小心點了,人家現(xiàn)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我看呀,她早晚得......”
不等王新成說完,萬象輝便打斷他問道:“那你說咋辦?咋辦呢?”
王新成想了想一笑:“老萬,這世上還有錢搞不定的事情嗎?花點錢,出點血擺一桌像樣的飯菜陪個不是,再買點禮物啥的送給她不就行了嗎?”
萬象輝聽罷搖搖頭:“那不行,那不行,我昨天那也是奉命行事,我又沒把她怎么樣,我憑什么請她吃喝還要送她禮物?”
“既然你這樣說,那就算了,當(dāng)我沒說好吧!”王新成說完扔掉手里的煙頭轉(zhuǎn)身就走。
萬象輝看著他自言自語道:“我,我憑啥請她?憑啥送她禮物?”
“老萬,新成!站長請你們過去一下!”突然,岳知音站在站長辦公室門前喊道。
王新成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岳知音一笑:“遵命!”
萬象輝看看岳知音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我剛剛聽說,岳主任就任站長秘書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岳知音嫣然一笑:“都是萬科長幫忙啦!”
“哎呦,您可別這么說,我那也是奉命行事,職責(zé)所在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的!”萬象輝說著回頭看看王新成:“我們過去吧?”
譚功壽看著站在面前王新成和萬象輝說:“剛剛接到南京方面的電話,南京毛局長親派了一名特派員來滬調(diào)查共黨投誠分子闞延年被殺一事,另外針對曉年殉國表示哀悼。你們幾位下午和我一同前往機場迎接特派員。”
“一出事就來查,既然這樣,干脆把我們撤了算啦,還查什么呀?直接讓他毛局長親自來坐鎮(zhèn)上海多好呀?再說了,就是查也不用南京派人來吧?我們自己不能查嗎?非得來個什么狗屁特派員,我就納了悶了,既然特派員這么管用,還要我們干什么?我們莫不如就......”
“你哪那么多話?”譚功壽看著王新成說。
“又是哪位欽差大員親自來呢?”王新成陰陽怪氣的問了句。
譚功壽看看他:“這次你全程陪同配合特派員調(diào)查!”
“我,為啥是我?”王新成驚問道。
“因為這位特派員與你很熟!”譚功壽說。
“誰呀?還和我熟悉?我怎么不記得在南京還有跟我熟悉的人呢?”王新成笑著看了看岳知音又轉(zhuǎn)向譚功壽問。
“國防部二廳情報處副處長余佩璇!”譚功壽說。
“啥?啥?啥?”王新成驚呼道。
“我說了,是國防部二廳情報處副處長余佩璇!”譚功壽又重復(fù)了一遍。
“好家伙,她怎么來了?這,這是要在上海大開殺戒嗎?這個女人可夠咱們喝一壺的!”王新成說著看向譚功壽。
譚功壽冷笑著說:“所以,我才讓你專程陪同呢!”
“我,我見了她都渾身發(fā)冷,我還陪同?大哥,站長您還是找別人吧,我,我怕這娘們!”王新成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
譚功壽笑了笑:“我讓知音陪著你,你們兩個打配合這可以了吧?”
王新成聽罷看看岳知音,岳知音沖他莞爾一笑:“新成,有我在,你不用擔(dān)心啦,她不就是一個女人嘛!”
“唉呀媽呀!一個還不夠,你還再給我配一個,站長你干脆一槍把我崩了算啦!”王新成說著把腦袋伸到譚功壽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