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岳知音吃驚的樣子,王新成笑了笑說:“我沒騙你吧?”
岳知音扭頭看看他低聲問:“她怎么回來了呢?”
“那你去問她呀?我怎么知道她為什么去而復返呢?”王新成說。
岳知音伸手拉住王新成的胳膊說:“新成,你一定知道,對了你剛才說你昨晚去了百樂門,你去百樂門干什么去了?”
“去百樂門當然是去跳舞了,我是在百樂門遇到的余佩璇,沒想到她也在那兒,你說巧不巧吧?”王新成說。
岳知音哼了一聲:“反正你沒干好事!”
“下車!”王新成說完推開車門,岳知音跟著他下了車挽住王新成的胳膊。
就在二人剛剛下車后,另一輛小車呼嘯著開進來,王新成和岳知音的目光跟著那輛開進院里來的小車盯著看著。
小車停下后,首先下來的是蘇曉,隨后又從車里下來三個人。
岳知音看著那三人問王新成:“你認識嗎?”
王新成撇撇嘴:“沒一個見過的。”
岳知音用手指了指站在蘇曉左側的那個人說:“看見那個女的了吧?”
王新成點了一下頭說:“嗯,又來一位大小姐!”
“她?她可不是什么大小姐,她和余佩璇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岳知音說。
王新成看看她問道:“怎么?你認識她?”
“你聽說過蓉城站的薛曉冰嗎?”岳知音問。
“聽過,以前是局里情報處的,后來調去蓉城站任情報科長,但是沒見過。”王新成說。
“她就是薛曉冰!一個寡婦,地道的黑寡婦!”岳知音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屑。
“她,她是黑寡婦?”王新成驚訝地問道。
岳知音拉了他一下:“你小聲點,怕她聽不見啊?”
“那另外那兩個人你認識嗎?”王新成問道。
岳知音搖搖頭:“不認識!”
“你怎么認識黑寡婦的?”王新成看著岳知音問。
“我和她是一個特訓班出來的。”岳知音答道。
“臨澧還是青浦?”王新成問。
岳知音看看他:“查我?”
“這么說你和她都是余樂醒的徒弟了,難怪呢!”王新成說邊往前走,岳知音急忙拉著他一起來到余佩璇面前。
余佩璇看了看王新成一笑:“新成你昨晚沒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兒?”王新成笑著說。
“你喝了那么多酒,我還以為你開不了車呢,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自己回去,我要不是有事,就讓蘇曉送你回去了。不過,我們也不知道該送你去哪兒呀?是把你送回譚站長家呢?還是送你去楊小姐那里呢?或者是岳......”余佩璇說著看了一眼岳知音。
岳知音忙用力挽住王新成說:“他自然知道怎么去我那兒啦!是吧新成?”
余佩璇笑著點點頭說:“岳小姐你可真是會順桿爬呀?”
岳知音白了一眼余佩璇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余佩璇沒有理睬岳知音的問題而是看向蘇曉和那三個人,蘇曉走過來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余佩璇一邊點頭一邊說:“我會親自去看的!”
這時,那三人走過來沖著余佩璇敬禮道:“組座,我們奉命前來報道!”
余佩璇看看他們回身指著王新成和岳知音說:“來,我給你們先介紹一上海站的兩位,這位是.......”余佩璇的話剛出口,一輛小車從外面開進來,岳知音高呼道:“新成,站長來了!”
岳知音說著拉著王新成迎著小車跑過去,把余佩璇一干人等晾在那里。
蘇曉看了一眼余佩璇,余佩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
譚功壽的車剛剛停下,岳知音便幫他打開車門,譚功壽陰著臉從車上下來,王新成見他板著臉就低聲問:“怎么了?你去哪里了?”
譚功壽看了一眼王新成說:“一會去我辦公室再說,我看那個女人來了,她身邊怎么還站了那么多人呢?”
王新成搖搖頭:“不知道,這些人是來做什么的?難不成真是她所說的督察組成員?”
“督察組?什么督察組?”岳知音問。
王新成沖她眨眨眼睛:“別瞎打聽!”
說話間,三人看到余佩璇帶著那幾個人奔他們這邊走過來,王新成低聲對譚功壽說:“大哥,你可得擺出一副架勢來,你看這幫玩意一個個盛氣凌人的樣子,咱可不能在氣勢上輸了。”
譚功壽哼了一聲說:“我譚某人還沒有見過誰敢在我面前擺架子呢?她一個女人還敢跟我擺什么譜嗎?”
“站長,您沒看見嗎?那個臭名昭著的黑寡婦也來了!”岳知音說。
譚功壽冷笑了一聲:“我管她是黑寡婦還是白寡婦呢,到了我譚某人這一畝三分地上就得聽我譚某人的!”
王新成站在譚功壽身后說:“這才叫硬氣呢,大哥,這幫家伙明顯是沖著咱來的,督察,我就不明白了他們督察什么呀?大哥咱可不能對他們客氣了!”
譚功壽扭頭看看他:“說話就說話唄,你躲到我身后去干什么?你給我站到前面來,瞧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幾個女人就把你嚇著了?”
這時,余佩璇帶著那四人來到了譚功壽面前,余佩璇立正給譚功壽敬禮道:“譚站長,我又回來了!”
譚功壽微微一笑:“特派員去而復返,短短一天之內往返于上海蘇州,舟車勞頓怎么不在家中休息休息呢?”
余佩璇看出譚功壽的臉上掛著不滿,但是余佩璇還是笑呵呵地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說:“來到您譚站長的地盤上,自然是要尊重譚站長您的規矩了。我知道您是個守時的人,所以我也得按時前來向您報個到啊!”
譚功壽聽罷看看那幾人問:“余特派員這此回來隊伍壯大了嘛!”
“哦,是這樣,南京方面知道您站里缺了一名情報科長,所以給您臨時安排了一位來。”余佩璇說著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女子說:“曉冰!”
那女子上前一步挺直了身子舉手敬禮道:“薛曉冰前來向譚站長報到!”
余佩璇跟著介紹說:“譚站長,這位是南京剛剛給您調來的情報科長薛曉冰少校!”
譚功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薛曉冰然后看看余佩璇說:“我情報科現在由謝冰寒臨時......”
“譚站長,謝冰寒只不過是一個譯電員,薛少校可是地道的特訓班出來的,南京毛局長特意把她從蓉城調來給您做情報科長的,還望譚站長能夠給予薛少校大力支持!”余佩璇不等譚功壽說完搶先說道。
譚功壽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說:“余特派員現在對我們上海站真是關照啊,像薛少校這樣的人才都能替我挖過來,譚某真是感激不盡!”
薛曉冰大聲說:“請譚站長多多關照,曉冰一定全力以赴,唯嘆站長馬首是瞻!”
“不敢不敢!像薛少校這樣年輕有為又如此漂亮的女子不多見了,譚某榮幸之至。”譚功壽說完看向另外兩人。
余佩璇見譚功壽看著那兩人,便又說道:“這兩位是督察組成員!”那二人上前敬禮道:“譚站長請多關照!”
余佩璇指著年齡稍大一點的介紹說:“這位是葉少華少校,來之前是局二處的,另外一位叫陳棟,從六處過來的!”
譚功壽點點頭問:“特派員現在身份變了?督察組長了?”
余佩璇點了點頭說:“身份和職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配合譚站長把上海的共黨肅清,確保大上海的穩定。之所以成立督察組這也是毛局長對上海工作的重視,上海一直是我們反共的橋頭堡,所以上海的穩定才能讓駐扎上海的國軍軍心穩定。現在情況不同以往了,湯恩伯司令現在是京滬杭警備總司令,穩住上海穩住整個華東地區,這是我們重中之重的任務。我雖是督察組長,但也是要聽命與譚站長的,我愿意在上海與譚站長一道齊心協力徹底剿滅上海的共黨地下組織。”
譚功壽哼了一聲看了看余佩璇說:“邱清泉將軍,黃百韜將軍,還有李彌將軍又如何?不也是身死或逃亡嗎?就憑你我真的就能把上海的共黨地下組織肅清嗎?”
“譚站長,您這話說得可就......”余佩璇說完看了看王新成說:“新成,你有沒有這個信心呢?前方他們打得如何我不做評價,我一個小女子也不懂這種大戰略方面的較量,但是我的職責就是肅清上海地下黨。”
王新成也笑笑說:“我更不懂,只是聽說徐蚌會戰打得很激烈,現在不知道黃維將軍是什么情況?我聽說委員長不是已經緊急調杜聿明將軍空降徐蚌戰場了嗎?杜將軍來了,可能會挽大廈于將傾,杜將軍可是委員長的心腹愛將,有力挽狂瀾之力,有......”
“開局就沒打好,誰來了都一樣,那個劉峙就是個草包將軍,逃跑將軍,你們想想,由他指揮焉能勝敵?”譚功壽陰著臉說。
“不過肅清上海地下黨這件事嘛,一定沒有徐蚌會戰那么難,我想在站長的指揮下,在您督察組長的督導下,還是有希望的!”王新成說著看了看余佩璇。
余佩璇笑了笑:“新成說這話我心里就有底了,這樣吧,讓葉少華暫時到你行動科去協助你,陳棟呢跟著我,曉冰馬上去情報科上任,譚站長您看呢?”
譚功壽一笑:“余組長既然都安排好了那我還能說什么?”譚功壽說完轉身就走,岳知音跟在他身后。
王新成剛要走,余佩璇攔住他說:“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吧?”
王新成搖搖頭:“剛剛不是已經介紹了嗎?我一個小科長,你們都是南京過來的,見官大三級,就不必介紹我了。”
“那可不行,你可是咱們上海站的精英派了,誰不知道你王科長啊?還是相互認識一下便與日后配合嘛!”余佩璇說著瞄了一眼薛曉冰。薛曉冰會意立刻上前伸出手看著王新成說:“王科長,久仰大名,日后還望多多關照啊!”
王新成笑著看看她:“關照沒問題,那要看怎么關照了?”
“王科長想怎么關照呢?”薛曉冰笑著問道。
這時,謝冰寒的車忽然停在了幾人身旁。冷若冰霜的謝冰寒下了車看看他們沖著王新成喊道:“王科長請你來一下!”
王新成沖薛曉冰擺擺手:“抱歉失陪了!”
王新成跑到謝冰寒身邊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有事?”
謝冰寒扭頭看看他的手,王新成把手從她肩上挪下來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謝冰寒一皺眉:“在站里除了你敢這么放肆還沒還有第二個人呢!”
“你叫我有事嗎?”王新成問。
謝冰寒扭頭看看余佩璇他們低聲問:“這個女人怎么又回來了?”
“噓,小點聲,現在啊她是督察組長了,南京成立了督察小組來咱站里了,她在蘇州被堵了回來。你看見沒有?你又來了一個頂頭上司,叫什么薛曉冰的,我聽岳知音說她就是黑寡婦,你聽說過嗎?”
謝冰寒用非常不屑的眼神看了看那個薛曉冰說:“什么黑寡婦白寡婦的,在我眼里她就是普通的女人,按你這意思,她是來做情報科長的?”
王新成點點頭:“沒錯,南京特意從蓉城調過來接替老萬的!”
謝冰寒冷冷一笑:“在上海站,誰來做情報科長都無所謂,只要我謝冰寒在,這個情報科長就是個聾子的耳朵。”
王新成豎起拇指:“也就是你,別人誰也不敢這么說,冰寒,你說你怎么就能把情報科拿捏的死死的呢?不過我聽說這個薛曉冰也不是善茬,可能會是你最大的對手,你還是留意一些好吧。對了,你叫我到底有沒有事?”
謝冰寒看看王新成說:“我幫你解圍呀!我看他們幾個圍著你不讓你走所以才喊你的。”
王新成笑笑摟住謝冰寒的腰,謝冰寒伸手把王新成的手推到一邊:“手腳老實點,別亂了規矩和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