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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惡名初顯

“都別動!”

朱載基臉上也有血跡,他冷冷環(huán)視著周圍準(zhǔn)備動手的侍衛(wèi),沒有半點(diǎn)懼怕之色。

“太子你倒是會扣帽子,我?guī)讜r要刺殺你?我距離你足有十步之遙!”

“我殺此人,是因?yàn)榇巳朔噶舜笞铮坏貌粴ⅲ ?

太子站在高臺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淡淡問道:“哦,他犯了什么罪?”

他強(qiáng)行壓制怒火,本來他一直沒把這個病大哥放在眼里,不過礙于禮法,總是要做做樣子。

沒想到,這廢大哥竟然突然像變了個似的,鋒芒畢露!

竟在我的府邸,殺我最親近之人,而且還挺鎮(zhèn)定?

太子收起了小覷之心,這個大哥不簡單!

隱忍了十五年,他是要和自己爭太子之位嗎?

朱載基扔掉了匕首,擦干凈身上的血跡。

“此人在我府上,羞辱并毆打我家侍女,這就是不將我放在眼里!”

“以奴仆之身,而欺辱主上之尊,這是大不敬。”

朱載基直視太子,頓了頓,伸出兩根手指。

“第二,這太監(jiān)目無尊長,我貴為皇長子,他不敬我,那是不是對父皇也不敬呢?太子殿下,你來評評理。”

朱載基目光冷冷,語調(diào)也低沉了許多,看著上方的太子,拋出殺手锏。

不敬我,可以,畢竟你是太子。

但,

你能不敬陛下嗎?

太子向后退了一步,指著朱載基,面紅耳赤,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小子,先說自己是皇長子,是在暗指自己的太子位不正嗎?

接下來又胡攪蠻纏,說什么不敬你就是不敬父皇!

不過這確實(shí)沒法反駁,他再怎么說也是皇子。

欺負(fù)人家兒子,不就是在打人家老子的臉嗎?

怪只怪那奴婢平日里太過囂張,這次沒想到大哥突然變了性,這樣兇狠果斷!

他這就是來立威的,是要表明以后要和我爭一爭嗎?

太子轉(zhuǎn)眼間,想了許多,額頭冷汗直冒。

他換上了一副笑臉,壓了壓手,對府中護(hù)衛(wèi)吩咐道:“都下去吧。”

“兄長,你這是什么話,俗話說打狗都要看主人呢!我那伴讀驕縱慣了,沖撞了你,真是死有余辜!愚弟代他道歉。”

太子端起桌上一杯茶水,猛地一仰脖子。

“只是愚弟尚年幼,沒到喝酒的時候,只能以茶代酒了。”

說著,太子還把茶杯翻轉(zhuǎn)。

看著空空的茶杯,朱載基的臉色凝重了幾分。

這個弟弟不是個省油的燈,好在他在一年后就死了,倒也不用太費(fèi)心和他爭什么。

他也微微笑了笑,走向自己位置,端起一杯烈酒,緩緩喝完。

“啊……好酒!”

朱載基也把酒杯翻轉(zhuǎn),沒有一滴酒滴落下來。

“好酒啊,這大冷天能喝上這樣一杯烈酒,瞬間就暖和了許多,還是太子會享受啊。”

這個舉動,就說明了,朱載基已經(jīng)和太子和解了。

朱載基就是來立威的,他了解太子的個性,所以才敢大膽在他府上殺他伴讀!

裕王和景王也跟著附和,把酒言歡。

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進(jìn)了嘉靖耳中。

當(dāng)著很受皇帝喜愛的太子以及一眾皇子公主的面,殺了太子最親近的太監(jiān),

只因?yàn)樗蛄俗约菏膛蛔彀汀?

朱載基的兇名惡名,也是如雪花一般,飄落在后宮之中。

……

東宮,太子府邸。

“老師,你怎么愁眉苦臉的?”

太子朱載壡滿是不解,仰起小腦袋,望著不遠(yuǎn)處的白發(fā)老者。

“唉,恐怕今后再無法教授太子殿下了,我走后,你自己勤勉讀書,以后做個好皇帝。”

夏言兩鬢斑白,佝僂著腰,老眼泛紅,精神萎靡。

“老師,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太子很是關(guān)切,以前的老師都是自信滿滿,鎮(zhèn)定自若,怎么突然之間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似的!

“為師被奸佞誣陷,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罷免,明天就要回老家去了。”

夏言背著雙手,默默眺望南方,聲音低沉。

二十七年,正月初六,河套復(fù)議失敗,曾銑、夏言被定罪,不久先后被斬!

這是嘉靖時期一件大事,直接影響了大明北境十余年,民不聊生……

太子走了過來,扶著老師站直,沉默了一會。

“老師一路保重,在老家好好休養(yǎng),待學(xué)生有實(shí)力了,定會再將老師接回京,為國效力!”

夏言深深地望著眼前的少年,最后欣慰的點(diǎn)點(diǎn)頭。

“不愧是我的學(xué)生,有志氣。”

太子眉頭皺起,沉吟道:“以前我是很有信心的,可是現(xiàn)在不同。”

“哦?”

夏言略感驚訝,這太子之位不是很穩(wěn)的嗎,怎么不同了?

“我那兄長,昨天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有勇有謀,甚至當(dāng)著我們的面,刺殺了我的伴讀太監(jiān)……”

太子把昨天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表情很凝重。

夏言也沉默了,他目光堅(jiān)定,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我會安排,這太子之位,他搶不去!”

太子對著遠(yuǎn)去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

一份奏疏當(dāng)夜就呈到了嘉靖面前。

是夏言一個在朝當(dāng)官的學(xué)生泣血上書彈劾。

嘉靖看完,面無表情,只是那雙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久久不眨。

“秦福,你帶著這封奏疏,去一趟。”

一個穿著大紅大紫的太監(jiān)雙手接過奏疏,低著頭,應(yīng)道:“是。”

朱載基正在吃雞。

火架上,烤著兩只又香又肥的雞。

一只全身烏黑的大鳥圍著燒烤架打轉(zhuǎn)。

它幾乎都和小昭差不多高了,一雙堅(jiān)硬的鐵爪踩在青石板地上,隱隱發(fā)出錚錚之聲!

它身邊還有只顏色鮮艷比它小一半的雌鷹。

雌鳥嘴里叼著一個禮盒。

朱載基取過禮盒,摸了摸鳥頭,給她遞過去一只雞腿。

“很好,我做主了,以后你就是大黑的正牌媳婦了!”

雌鳥興奮撲哧翅膀,用鳥頭在朱載基手心蹭了蹭。

“傻鳥,注意點(diǎn)形象,哈喇子都流到地上了!”

朱載基一臉嫌棄地推開大黑鷹。

那大鳥抬起頭,呱呱地叫了兩聲,一雙眼睛像人一樣,靈活轉(zhuǎn)動。

“傻鳥,這次出去,再幫我做件事。”

朱載基咧咧嘴,滿是油漬的手往黑鷹身上擦拭。

黑鷹叼著一個雞屁股,拍著翅膀,躲開那骯臟的大手。

它瞪著綠豆大小的眼珠,惡狠狠地叫著。

“去紫禁城西邊一百五十里,給我禍害嚴(yán)家的田地,讓他們不能栽種。”

黑鷹興奮地點(diǎn)頭,拍著胸膛啼鳴。

好像是在說,這事包在我身上!

一旁,小昭不解,出言問道:“公子這樣不好吧,要是沒有農(nóng)作物,那百姓吃什么啊?”

“我只是讓他們種不成地,再逼他們把良田低價(jià)賣給我。”

朱載基早就有計(jì)劃,要想作為,首先手里得有錢糧,有資本才有操作的空間和前提。

嚴(yán)家是當(dāng)今大權(quán)貴,嚴(yán)氏父子更是貪婪得很。

京城西山那一萬多畝良田就是他們家的。

自己要是能拿下那塊地,教授農(nóng)人一些科學(xué)的培育方法,收成一定會遠(yuǎn)超當(dāng)下!

“怎么感覺公子變壞了啊。”

小昭警惕地看著他,頓了頓,接著又饒頭。

“可是公子你也沒有銀兩去購買啊,京城的地可不便宜呢。”

“這個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到時候自然會有的。”

朱載基高深莫測的回道。

“公子要農(nóng)田做什么,你貴為大公子,以后封王是肯定的,到時候要是封到別的省去了,這京城的地可不就浪費(fèi)了?”

“哈,想不到你這丫頭也能想到這一層,不錯。”

小昭有些得意,正要再說什么。

一道帶著輕微廣東口音的聲音從庭院外傳進(jìn)來。

“圣旨到!皇長子朱載基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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