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老杰克眼神一凝，一臺怪物已經被他制造了出來，整個過程簡直是水到渠成！

路澤這頭全身都是軍用的怪物，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也許是下一秒？也許是……幾天后？

老杰克搖了搖頭，太久沒有休息的身體感覺麻木不已，耳朵里滿是嗡鳴。

十年前的軍用科技，有著復雜難以想象的精密結構。老杰克研究了十余年，這些沒有版本型號的東西，它們的來源一概不知。畢竟自己見識也不算多，軍用的東西那么好接觸的話，就沒人頭破血流地去搶了。

甚至就連路澤身上那個右臂，老杰克仔細研究了一番，他最后還是沒研究出來這是哪個公司的產物。

老杰克顫顫巍巍從沾滿白色人造血的皮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煙。

“唉，算了。都戒了……”

啪嗒！打火機點燃，老杰克猛吸了一口，“抽吧，萬一死了呢?！?

“哈哈哈，我真牛逼，自己搞定了一身的軍用?！?

病床上的路澤依舊毫無動靜，旁邊早已經被堵上嘴的黛拉沖著自己焦急地嗚嗚，老杰克只是靠著墻抽煙。

“黛拉，我先把你轉移了，別到時候給賽博瘋子一只手捏死了?！?

黛拉焦急地搖頭，老杰克扯下她嘴上塞著的東西。

“老杰克，讓我看著他！求你了?！?

老杰克嘆了一口氣，剛想說話，黛拉表情變幻，“西格瑪……”

老杰克又重新把東西塞了回去，瘋子小女孩！

想死我如你的愿！大家都別活了！

回到原地的老杰克靠著墻慢慢坐了下來，神色若有所思。

媽的，怎么半天還不醒？

往常替換義體甚至都不需要沉睡的，有的是狠角色咬著床前的鐵桿硬生生地裝。老杰克還真沒搞過這種手術，穩定劑還在不停地注射。

也不知道這濃度咋樣，萬一這藥沒啥用，起來之后自己能反應的過來嗎？

他靠著墻，一根煙接著一根。

難以抵抗的困意襲來，老杰克把自己的后手伸手扯了過來，那是一臺義體內含液補充器，如果路澤不對勁，自己就將這個開關按下去。

里面都是麻倒一頭大象的麻藥，雖然路澤現在義體化程度很高，但是麻藥這種東西就是針對義體調配的，加點秘制金屬磁性碎片，這小子吃不消的。

埃利卡·杰克！你就是天才，GOD DAMN的天才！

睡吧，這小子起來就有設置好的警報。

要是一閉眼沒起來，就他媽算了！活夠了。

……

路澤感覺自己像是走了一輩子那么漫長，他就這樣離開了主上，緩慢地行走在黑暗中。

忽的，一片夾雜著陰雨的城市圖景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這里比自己所在的城市更加宏偉壯觀，燈海蕩漾高樓林立的城市上空，路澤漂浮在天空看著一輛浮空車，此時車里一個五官立體十分俊朗的短發男人從車窗伸出腦袋沖著自己揮手。

“嗨！”

路澤一愣，臉上擠出牽強的笑容，“你好。”

“你是路澤嗎？”

路澤點頭，“嗯，你呢？”

“我叫……算了。你還叫路澤，太好了?！蹦腥诵χ涯X袋收回浮空車，“上來嗎？路澤?！?

路澤上車之后，浮空車內的一切似乎那么熟悉。

自己來過這里嗎？

老杰克的診療室內，躺在病床上的路澤眼球義體開始顫抖閃爍虛影了起來……

“你最近還好么？路澤?！?

短發男人穿著整齊的西服，胸前的胸針隨著畫面抖動，閃爍著虛影。

路澤點頭，“還不錯吧?！?

“很辛苦吧？”男人笑著露出整齊的牙齒，用溫暖的大手用力摸了摸路澤的腦袋，把頭發都揉亂了。

路澤搖頭，“我快忘了我要做什么了，所以一點都不辛苦。”

男人點了點頭，收回身子靠在了椅子上。

“來了?！?

路澤耳邊似乎響起了預警的聲音。

男人一臉淡漠地盯著窗外濃厚的云層，像個掌控一切的王者。

“誰？”

“敵人！”

畫面開始碎裂，像是顯示器接觸不良一般，路澤出現在了一棟高樓的天臺上。

男人背著三把直刀，陰雨在西裝上落下亮晶晶的，他嘴里叼著煙扭頭露出一個冷酷殘忍的笑容。

“路澤，對待敵人。只有殺掉他們，你所信奉的一切，它們都想擊碎。”

“好好看著吧！”

一群黑點從遠處高樓那里出現，速度極快，那些黑點以每棟大樓為踏板，迅速向著路澤身前的男人沖來！

那是……忍者？！

十幾個裹著黑衣的忍者閃身出現在男人面前，他們都在面前的天臺臺沿上靜靜蹲著。

男人嘴里的煙忽明忽暗，手中的直刀一轉直指十幾忍者。

“路澤，刀和槍都是男人的浪漫，一定要會哦。”

……這是來自爸爸的忠告！”

路澤瞳孔急速擴大，男人頭頂上方飛起十幾個敵人，男人刀刃之上沖出一陣密集的電流，擊穿了空氣！

“來吧！廢物們?！?

路澤趕忙伸手，“不要！”

畫面再次碎裂，短發男人靜靜盤坐在路澤面前，他……好像是死了。

路澤用力捂住腦袋，不，這不對。

他不該死的。

男人猛地睜眼，用死氣沉沉地眸子盯著他，“你太弱了?！?

路澤目眥欲裂，額頭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地跳。世界像是在經歷瘋狂的顫抖，他處于模糊與清晰之間。

面前的男人身影一晃，是老杰克！

老杰克微笑著看向他，路澤喘著粗氣，無神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眸死死地看著他。

“小子……不聽話啊。軍用義體對你而言，你還是承受不起的?！?

“民用就可以了，你不是這塊料。”

路澤看著自己右手銀色的光芒，“我可以的。你在放屁！”

“哦？是嗎？可笑的你，僅僅是使用他，就要碎掉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路澤猛地抬頭，“西格瑪……”

自己面前西格瑪居高臨下看著跪著的自己，仿佛在看一只爬蟲。

路澤慘笑一聲，“西格瑪，我CNM！”

話音剛落，路澤悍然動手，腳下地面被踩出裂痕，他像一個獵手，攻擊自視甚高的敵人。

路澤捏著西格瑪的脖子，將他在地上擦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他獰笑著，“西格瑪。看見了嗎？這就是神罰的力量！”

西格瑪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隨即畫面抖動，路澤看見了手里頭部被擦出大面積傷痕幾乎半死的老杰克！

路澤慌忙停手，“老杰克……”

老杰克劇烈咳嗽了幾聲，卻發出了西格瑪的聲音，“你贏不了我的。哈哈哈?！?

“路！”

路澤本準備發力的手停下了，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扭頭望去，虛無亮光的世界中站著一個女孩，發絲烏黑如瀑，笑容甜美。

她嘴唇輕輕張開”，“停手！路?！?

路澤愣了一下，隨即開始狂笑，“假的！”

“鬧夠了，孩子！”

一個模糊著臉的女人出現在黛拉身旁，“停止你的動作?！?

路澤眼神一滯，畫面開始瘋狂抖動。

這是？

老杰克的黑醫館？

只見自己所處的診療室一片狼藉，墻上到處都是擊打導致的裂痕和深坑，很難在看到一個完整的物件。

那些垃圾都是合金做成的材料，甚至一個堅硬的合金手術床都從中間硬生生折斷了！

“咳咳！”

路澤身體開始顫抖，艱難地將目光移到了下面。

自己手里捏著的，就是老杰克！

此時，路澤手里的老杰克左半邊臉幾乎在地上擦行了十多米。那道帶著紅色的淺痕跡在合金地板清晰無比。路澤踉蹌一步，老杰克脫離了路澤的束縛，猛烈地咳嗽，下頜部位有一半是混合著早已磨平的機械構造。

“老杰克……”路澤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身體開始顫抖，眼睛又開始了虛幻前的癥狀。

這是我的手嗎？路澤問自己，是的！上面還沾著刺目的紅色，那是老杰克的血！

你搞砸了，搞砸了一切。

遠處被束縛在手術椅子上的黛拉發出嗚嗚的聲音，她焦急的眼神猛地一亮。

【來電：黛拉。】

路澤潛意識告訴他，黛拉的電話一定要接，于是他接了。

“路！不要再繼續了。這是一個意外，不是你的錯！求求你，停手。”

“你的全身是軍用義體，保持住情緒。還記得嗎？路，你說過自己要賺錢買一臺喜歡的車！哦！對了，你還要給媽媽買一張更加舒適的病床！你還沒給老杰克還錢！”

“你忘了嗎？我還喜歡你呢，路！”

“別再繼續了！”

老杰克感受著身體劇烈的疼痛，媽的，麻藥幾乎沒用，那個騙子女人的驅動也沒任何作用，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這是真的殺人機器，他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快點動手吧，孩子，黛拉……你趕緊閉嘴吧，別到時候地獄路上看見你了?！?

早知道給她轉移了，唉，自己怎么就那么感性啊。

路澤緩緩起身，眼睛抖動的頻率下來了，最后逐步穩定。

他猛地呼出了一口氣，跪在了地上。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開始掩面哭泣。

老杰克閉著眼等了半天，實在等不來路澤一把捏爆自己的腦袋，于是他微微抬頭用腫脹的眼睛看了一眼，發現路澤背對著自己在哭泣！

這小子不僅在哭，而且嘴里還念叨著類似于，“對不起，老杰克，我不是故意的”這種話。

就在路澤醒過來的時候，黛拉表情卻突然發生了變化，表情癲狂地開始嗚嗚，“嗚嗚嗚?。ㄎ覛⒘四阄鞲瘳敚∧氵€我的路！）”

路澤趕忙起身跑到黛拉身邊，一時間慌了神。

黛拉這是怎么了？

老杰克慘笑一聲，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地上，“就瘋一個？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