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量天賦嗎？

諾厄心中一笑，米爾的天賦并不算差，要不然諾厄也不會對其施展寶貴的連接儀式。

米爾則是駐足片刻，來到一張圓桌面前。

這是一個二層樓高的大廳，在兩側的樓梯走廊上，兩排打扮風格迥異的人站著。

這么多人，雖然非凡者極為少見，但也不至于這樣吧。

他們除了非凡者以外，大都是黑金市內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米爾并非一個出身高貴的社交名流，但依舊能認出不少人，因為他們大都在報紙上出現過。

左側樓梯上是萊頓的部下指槍羅賓森和秀發夢娜，以及其他能感覺到靈性氣息的非凡者。

米爾扭頭向左側看去。

右側則是諾厄相當喜歡的實地記者杰里米女士，知性甜美的長相，她只身一人拍下了罪犯倒賣成癮物的關鍵性證據。

戈登.菲利普，黑金市治安局的總負責人，諾厄對他的映像并不好，其有相當多的負面新聞，有多名少女出庭控告過他。

諾克.吉姆，諾厄記得他好像是在兩年前的白鷹王國與圓塔聯邦的雪山戰役中，在兩天內擊殺了四十名敵方的神槍手。

貝爾.格里，野外生存大師，雇傭兵出身，據說能在森林中獨自生存一年，墨蘭書店內有專門介紹他的自傳。

而在右側一排人的中央，更有一位泰山級人物，前任市長，莫爾頓伯爵。

莫爾頓伯爵，黑金市有史以來支持率最高的市長，其在任時，不僅通過勞工保護法案，實行基礎建設計劃，還解除了禁酒令，還大力發展了對外貿易。

其在位執行的大部分政策都大大促進了黑金市的發展。

不過其在處理貧困區的黑幫問題上面，卻未能成功。

現在，即使莫爾頓伯爵已經退休，由于其在世的功績，其也是黑金市的重要人物，其背后的莫爾頓家族，更是黑金市最古老的家族，沒有之一。

在他旁邊如穿著華麗，如寶石般明亮的金發少女應該是她的女兒潘西。

......

樓梯上的人小聲議論著，一雙又一雙眼睛都打量著米爾。

這種事情，不應該私密一點嗎？

諾厄吐槽道。

一滴冷汗從米爾臉上留下，這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這有點過于隆重了，這可比在班級或學校公司，當著一堆人演講要刺激多了。

諾厄突然想起，好像之前《教團》游戲中鑒定靈性時也是這樣的畫面，無論是在邪惡的教團組織，還是白鷹調查局，一個人被一堆奇奇怪怪的人盯著。

只不過游戲時，諾厄根本沒在意那一群復制貼貼的NPC，而現在都是無比真實的人。

諾厄并沒有選擇呼喚米爾，現在呼喚米爾，只會讓她更加緊張。

“點一份蘋果派，謝謝?！?

諾厄朝服務員要一份蘋果派，閑暇的時光，看著一場不錯的電影。

諾厄一邊吃，一邊找來一張紙，寫出今天人偶材料采購的清單。

......

當眾多與眾不同的目光匯聚于其身上，米爾不由心臟砰砰跳。

米爾理了理衣領。

“或許是我宅在學校太久了，有點過于緊張了，現在，我可是一名非凡者，背后還有一個......”

是的，一切都在繭的計劃之中，不要過于緊張。

米爾的眼神堅定起來，雖然她兩邊都是萌新。

諾厄則興致不錯，咬下一口蘋果派，甜食今天意外地好吃。

而且，目前米爾表現出來的局促狀態，正符合一個新人應有的狀態。

萊頓輕聲說道：

“放輕松，米爾，每一位非凡者都是這樣過來的?！?

“嗯?！?

這時，萊頓突然拍了拍腦袋：

“最近事情太多，有點健忘，我忘了拿測量的工具，請等我一會?！?

“??？”

米爾一驚，萊頓的突然離去，讓米爾心頭涌現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作為第一人稱觀看人物，諾厄多多少少代入了米爾。

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原本唯一一個和你一起忘作業的好同學，突然大喊一聲，他找到了作業般。

米爾只能一個人待在原地，孤獨地，靜靜感受著這些人的注視。

伴隨著死板的萊頓離去，兩側的人開始了討論，諾厄能清晰地聽到他們的部分話語。

“喂，那個就是新人吧，你怎么評價？”

“羅賓森，再跟我說說你初次于危難之中，從巨熊巴里的巨手下，救下新人的故事?！?

“你覺得這位新人什么天賦，能有15格嗎？”

“這種柔弱的身板，我覺得她不會超過10格?！?

見眾人討論起來。

莫爾頓伯爵朝他的女兒泰絲說道：

“居然是她？這個世界還真小，你的家庭教師，你覺得怎么樣？”

潘西撅起櫻桃般的小嘴：

“嗯，可愛的人，但我不喜歡她，我喜歡冷酷英俊點的人，她給人的感覺并不強?！?

莫爾頓露出不悅的表情：

“這可是非凡者?！?

“非凡者是很厲害，但也會被技藝精湛的槍手打死......”

“......”

莫爾頓啞住了。

嘈雜的評價聲音。

為了轉移注意力，米爾看向面前圓桌上的東西。

水銀尺？標本？

桌上正中央有著一個透明的長玻璃管，前端有著一個一孔，玻璃管下方每隔一小間隔，便有著能盛放著水銀液體的小坑，上面能看見用紅色的度量。

在玻璃管的末端，能看見一個紅色的小蟲。

“這啥玩意？溫度計？非凡物品？”

諾厄的注意力從報紙上移開，猜測道。

但很快就否決了其非凡物品的可能性，其做工偏現代，上面的度量方式也是白鷹王國的度量。

“米爾小姐，抱歉，讓你久等了?！?

萊頓手中拿著一根針。

“沒有，萊頓警官，請問，如何測量我的靈性？”

米爾很好奇對方的測量方式，生怕測出不好的天賦。

不對，太高的天賦也不好，最好是一個中間的水平。

“保佑，保佑，給我一個中等的水平?！?

米爾心中焦急的乞求道。

萊頓將手中的針遞給給米爾：

“很簡單，只需要一滴你的血，放于桌面上這根玻璃管的管口即可?！?

“？？？”

在吃瓜的諾厄一驚。

沒有水晶球，沒有懷表，沒有通靈盤，沒有石碑，也沒有專門檢查靈性的非凡者。

諾厄借米爾之眼再次仔細看向那個玻璃管末端的紅色小蟲。

西瓜蟲一樣的蟲軀，尖銳的牙齒，猩紅的外殼。

這不是血肉途徑尸體死后的污穢，小血蟲嗎。

“小血蟲和測量靈性有什么關系。”

諾厄放下筆，拿起方糖，一邊嚼碎，感受甜味，一邊思考著米爾眼中的景象。

“這是啥？”

玻璃尺的刻度，洼洼坑坑的水銀河，逐漸理解了一切。

小血蟲具是有嗜血性的弱小非凡生物，更渴望具有靈性的血。

在感受到富有靈性的血液時，它便會奮力前去血液，血液的靈性濃度越高，其越是渴望，越是奮力。

再通過水銀的坑河阻礙小血蟲的前行，然后測量通過小血蟲的前行距離，然后判斷對方的靈性濃度。

從某種意義上，其確實能測量靈性。

不得不承認，能想出來這個裝置的人真是個小天才。

但是這個裝置相當的不靠譜，因為小血蟲只是一只蟲子，它不是機器，它有自己的脾氣。

萊頓將針遞給米爾，說道：

“不要太過緊張，即使是最差的天賦，組織也會重用你?！?

這破玩意還能測靈性還可以，還能測非凡者天賦?

諾厄不知道從何吐槽。

諾厄現在真的很想質疑這個裝置的專業性，但他作為一個旁觀者，只能看著。

“有人打賭嗎？我賭結果在10格左右，也就是良的水平?！?

“聽說是來自臭水溝的混混，多半不會太高，靈性這東西與心靈的意志有關?！?

“反正不可能超過火手尤金的20格水平?！?

米爾深呼吸一口氣，在眾人的期待下。

用針戳出一顆靈性含量不高的血，置于玻璃管的最右端上的小口。

“小血蟲，你注意點分寸，來一個爆炸的數據。”

諾厄心想道，他的目的是讓米爾受到重視，一步步進入高層。

進而薅羊毛，順勢接管調查局也不是不可。

血液滴落在上面，小血蟲感受到了這股靈性，蜈蚣般的腿嘎吱嘎吱地前進，邁著水銀河，朝血液前去。

一格，兩格，三格......

在三格時，小血蟲停下了。

“唉，小血蟲，你不會要被水銀毒死了吧，再邁幾步再死啊。”

米爾有點燥熱，心中祈禱著，按照白蛛先生的意愿，她必須得加入調查局。

樓梯上的非凡者此刻也傳來質疑的聲音。

“三格的水平，不是還不如普通人嗎？”

“萊頓帶來的新人，真的是超凡者嗎？”

“為什么就沒有一個出身高貴的非凡者呢？”

“萊頓警官不會真的帶了一個無腦的家伙吧。”

三格的程度肯定不行，諾厄現在都想使用降偶術，強行賦予讓米爾的血更具有一些靈性了。

不過還沒等質疑的人說上幾句，小血蟲抖了抖，渾身好像打了雞血，義無反顧地向前沖去。

“?。俊?

米爾眼皮一跳。

四格，五格，六格......

水銀已經無法組織其前進的腳步。

八格，十格，十二格！

上面的眾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十五格，十七格，十八格！

記錄保持者尤金臉色一黑，拳頭攥緊。

二十一格！

超過了白鷹調查局非凡者測試的記錄。

在血液的誘惑下，小血蟲沒有片刻的減速，發了瘋似地前進。

臺上的眾人響起了小聲的議論。

“天才。”

“這家伙，居然是比尤金還強的天才！”

在眾人的歡呼聲，小血蟲好像受到了鼓勵般，更加奮力。

二十五格，三十格！

三十五格，四十格！

小血蟲的甲殼腦袋已經碰到了玻璃管的頂端。

砰！

在渾身的努力下，小血蟲身軀全力沖刺，鉆過狹小的試管口，吃到了拿一滴鮮美的血液。

“真正的天才！”

“或許能達到第三階段的新人.....”

“不一定，這并代表什么，就算天才又如何，還不是得死?！?

出乎意料的結果，場內的祝福聲，嫉妒聲和羨慕聲此起彼伏。

莫爾頓伯爵也摸了摸胡須，心中做出了一些打算。

看到眾人的歡呼聲。

諾厄有點懵，雖然符合他的期待，但真的沒有人出來質疑下這個裝置的專業性嗎。

米爾則是有點竊喜，只能看向萊頓：

“萊頓.警官......”

萊頓將手放在下巴手，竭盡全力保持嚴肅的臉：

“驕傲是失敗的開始。”

米爾感受著周圍羨慕的目光，不知從何處吐槽，也不知該用什么表情表達她的心情。

“我竟是天才！？

諾厄將方糖嚼碎，并借著米爾視野的余光再次看向啃噬血液的小血蟲。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只可憐的小血蟲，它太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