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聽了這關廚娘的生平，陷入了沉默。

大明的百姓太苦了，而最苦的還是大明百姓里的女性。

最極端的，福建一地，溺殺女嬰成了傳統，以至于家家戶戶都溺殺。

當地男女比例極端不平衡，以至于男子找不到女人結婚，紛紛結成“契兄弟”。

所謂“契兄弟”，實際上就是男同……

明史、地方志、文人筆記里多有溺女嬰的說法，以至于到了“風俗”的地步。

是的，溺殺女嬰就是當時大明大江南北各地的一大風俗。

主要的原因，可以總結為男子是勞動力，而女子，古代出嫁雖然也收彩禮，但也要付出“嫁妝”，在當時看來，這是十足的“賠錢貨”。

其次是思想觀念，男子被視為繼承家業的人物，女子被視為別人家的人……

因此不僅是吃不飽的百姓會溺嬰，地主之家，讀書人也會溺女嬰。

而這一切問題的根源，是生產力的不發達，地上種出來的糧食，不夠吃；又沒有可靠的避孕措施，一個孩子接一個孩子的懷孕，這么多，生下來又養不活，男童和女童之間，該留哪個，自然就不用說了。

所以，溺男嬰雖然也有，但相對溺女嬰，溺殺男嬰的問題要小的多。

大明的皇帝，包括崇禎帝在內，都曾經下過圣旨，禁止溺殺女嬰，但這遠不是幾道圣旨可以解決的。

朱由檢甩了甩腦袋，他是有心要救大明，救大明的百姓，可是眼下，還是先救自己吧。

查過了關云娘的戶口，朱由檢感覺她能用，應該不是魏忠賢的人。

“關廚娘，現在，你打王承恩一巴掌我看看。”朱由檢下了一道無厘頭的命令。

王承恩一臉委屈的看著朱由檢，眼神里透出一絲可憐：“殿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關廚娘抬手就是一巴掌。

老娘從沒聽說過這種要求……

王承恩臉上現出五個手指印，這一巴掌可不輕啊，王承恩都有點想哭了。

朱由檢看到這場景，眉頭微微皺起，他還不是很滿意這個效果。

“關廚娘，你怎么不用你那只麒麟臂，哦，不，是翻炒拿鍋的那只手打？”

關廚娘露出一絲不忍：“奴家不敢，奴家怕把王總管打壞了。”

朱由檢要看的，就是關廚娘那麒麟臂的效果：“別怕，打壞了，本王不找你賠。”

再轉頭看王承恩，王承恩沒有感覺到朱由檢這話里哪里不對，只是眼淚就不自覺的出來了。

“王總管，你說對吧，你也不會找關廚娘賠是吧？”

王承恩看了看朱由檢，發現朱由檢眼神里透出一絲兇狠……

剛點了下頭，關廚娘的左手就到了臉上，接著，王承恩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著朱由檢的床奔去。

朱由檢看到這場景，不由得叫了一聲打得好。

王承恩聽到這聲好，干脆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了。

而關廚娘，這一巴掌打得整個人神采奕奕，心中有種莫名的快感，似乎解鎖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大長腿袁妃看著都不忍了，她連忙跑過去安慰王承恩：“王總管，別哭啊，王爺不是故意找人打你的。”

這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王承恩哭的聲音更大了，但是他又不敢說朱由檢的不是……

朱由檢見此，也不能透露出什么來，只好說：“王承恩，你這兩巴掌不白挨，孤以后會重用你的，你以后就是東廠廠公。”

這話果然管用，一下子，王承恩眼淚就止住了。

“王承恩，給孤找一把錘子來。”

王承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出了門。

“王爺，你這是要干嘛？看你把王總管委屈的。”袁妃為王承恩打起來抱不平，用巴掌打就已經夠了，要是上錘子……

朱由檢看了看袁妃，又看了看她那雙長腿，吞了口口水道：“你先別說話。”

這腿，不用來，不用來踢人，實在可惜了。

“關廚娘，感覺怎么樣？”

關廚娘滿臉通紅，哪有這樣的，讓她打了人，還問她感想的。

“我還是有點怕王總管報復我，而且我都沒留力……”

朱由檢一拍手，不由得笑了：“沒留力好啊，你和你丈夫打架嗎？”

關廚娘臉更紅了，她怎么也沒想到，信王爺會問出這種話，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奴家從來沒和丈夫動過手，怕疼。”

朱由檢扶額想了下道：“這樣，你從今天起，每天和你丈夫打一架，怎么樣？”

“這……不合適吧。”

“打一架一兩銀子。”

“這不合適吧……”

關廚娘被王承恩喊過來，又是洗漱，又是找了宮女裝，原以為要發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只是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十兩銀子。”朱由檢毫不猶豫的加價了。

這時，就連袁妃，也像看變態一樣看著朱由檢，但她剛被訓斥過，也不好說什么，只好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老朱家，確實有變態的基因啊，嘉靖帝因為自己的變態，甚至發展到被十幾個宮女造反的程度，史稱“壬寅宮變”。

十兩銀子，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兩，在京城可以買房了，關廚娘兩眼露出狂熱之色，但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殿下，這太……”

“一百兩。”朱由檢不等她說完，就已經加價了。

“殿下，我是說，太多了，五兩銀子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