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深沉,但聞嚯嚯磨劍聲。
云詭波譎血腥重,非他即我要殺人。
“二位大俠!跟我走!”刺客首領抱拳,便向后跑去。狂刃和紅鶯緊跟其后。
不到一炷香時間,官兵抓人。紅鶯的飛石抹過毒藥,凡是見血的,動作都一麻。刺客哪能放棄這個好機會,彎刀抹喉,匕首貫胸。
邊撤邊打,紅鶯的飛石打完,只好一心逃跑。追到了大街,刺客首領口哨打起“咻嗚咻!”
不知道何時埋伏好的馬群再大街上狂奔,西夏官兵只好作罷。待到馬群散去,連個人影都沒有。
“可惡!”卻薛軍首領氣急敗壞,恨不得咬碎滿口鋼牙。這次刺殺,讓他尊敬的將軍死掉,七個兄弟也陰狠當場,怎么可能不憤怒。
“愿回紇大神保佑你們!告辭!”刺客首領頷首示意,在他身后的刺客也都抱拳。
“各位,保重!”張鳴和孟慧伊嗖一下消失于角落中。
刺客從腰包中掏出飛爪,攀上城墻,幾條黑影逐漸消失于黑夜之中。
“臭師弟!錯了,你也該說愿回紇大神保佑,而不是保重!”面具下的孟慧伊得意的笑。
“不,故意讓他們知道…我們是新宋人士。我想再碰著他們幾次,就能按照曹大哥計劃的下一步進行。”張鳴跳起嘴角,今天可算能痛快的掄大劍了。
二人翻過客棧后院,摘掉面具,解開黑衣。孟慧伊的腰身纏了幾圈護腰,顯得特別臃腫。張鳴將肩膀上墊的兩團棉花和抱肚,顯得特別壯碩。屋中燈一直安靜,就像剛剛吃掉小老鼠的貓兒,安靜,悄無聲息。
軍事戒嚴,張鳴和孟慧伊也不敢出客棧。武器都藏在井內壁,汩汩井水掩蓋了殺人利器的寒光。
他倆知道,要表現的擔驚受怕,表現的越普通越好。狂刃和紅鶯的面具混在諸多各色的面具中,直接擺在西夏官兵面前。西夏官兵也只是隨便翻動幾下,便開始檢查別的東西。
西夏官兵把視線放在孟慧伊的臉上,孟慧伊不說話,臉色漲紅。
“軍爺,那是小的夫人,您看…”張鳴點頭彎腰,拿出幾塊碎銀,帶著祈求的目光。
“還是你們新宋人懂事。”西夏官兵很滿意,視線不再注意孟慧伊,把碎銀放在腰包里。
西夏官兵一天來查兩遍,張鳴每次都歡迎,兜里的銀子也是每次都塞。忽然,張鳴悄悄送的有銅板了,官兵頭頭橫了一眼。
“臭師弟,直接說沒錢了不就得了,怎么非要弄這些…”孟慧伊嘟囔著。
“非也,非也。這樣顯得我們怕官兵,到時候跑的再怎么狼狽才不顯得奇怪。師姐,你的瑤歌劍不想要了?”張鳴玩味一笑。
“哼,就算把你扔這兒,瑤歌劍也要帶走!”孟慧伊雙手叉腰,氣勢洶洶。
又過了三天,戒嚴結束。這段時間,可苦了那些游商,聽聞可以走了,一個個都不要命的往別的城市跑。
逃難的人群中,張鳴和孟慧伊混雜在其中。西夏官兵一直叫罵,大致意思就是出城可以,但是要交錢。
西夏比較貧苦,這種能撈錢的機會不多。那是雁過拔雁空留毛,就連鐵公雞過來也要涮出二斤生鐵來。
張鳴擠進最大的一波客商,交錢時也是叮叮當當銅板作響。那西夏官兵低頭光顧著撿錢,張鳴嘴角上揚,成了!
半個時辰,張鳴在丘陵后面拆車子底板。為啥孟慧伊不忙?因為不會。這拆馬車可有講究,把東西拆成完好的零件,并且在需要時能拼成馬車。
過了好半晌,張鳴灰頭土臉的把馬車拆完收好。孟慧伊笑瞇瞇的遞過來一個水囊。
“師姐,水可是很貴的!”張鳴示意用不著。
“臭師弟,我們可是有錢人!”孟慧伊掏出小褡褳,里面金閃閃的。張鳴這一頓入戲入的太深,都快把有金豆子的事忘了。
孟慧伊收起褡褳,腦袋湊近了張鳴,而張鳴正在打開地圖。再往北走下一個目的地若羌。
若羌城,比伽羅城更靠近都城烏魯城,所以比較繁華。隨處可見回紇人和西夏人和草原人。他的要的是統治,而不是滅國,所以越繁華的城市,他們行為稍稍收斂一點。
但是夕陽從山頭墜落,明晃晃的月亮爬山枝頭。夜色甚美,但是由于失去了日光照亮一切,黑夜下,黑色的行徑便開始了。
白天西夏人看中的回紇孤女,往往在黑夜中被綁走,從此消弭于世間。回紇人害怕黑夜,害怕黑夜中的西夏人。
“哇,好熱鬧的地方啊!”孟慧伊張大眸子,小嘴微張。
“嗯,我看到這里的軍隊是駐扎在城外。城里的百姓供養那些軍隊,應該是這樣。按照我的推算和消息,他們再過幾天便刺殺到這里。”張鳴聞到蜂蜜的甜香,于是扭頭去到一個鋪子,賣的是一種沒見過的糕點。
沒等張鳴說話,孟慧伊也注意到了商鋪,隨口說道:“老板,這個糕點怎么賣?”
“二十文一斤,姑娘要多大的?”老板滿臉堆笑。
孟慧伊看著那四四方方的糕點,聞著香甜,便比劃了一個大塊。老板拿起切刀,切下來一塊。孟慧伊滿意的點頭,老板把糕點上稱,挪動著秤砣。
“五斤二兩,二兩我給你抹了,一貫錢,謝謝。”老板笑的跟個菊花似的。
“什么?這么大點?你說五斤?”孟慧伊雙手叉腰準備理論理論。
“是五斤二兩。”老板似乎經常看到這幅表情,絲毫不在乎。
張鳴掂量掂量,確實有五斤多,向孟慧伊點頭。
“那不要那么多了,二斤就好!”孟慧伊瞥一眼張鳴,親自掂量掂量。
“抱歉,本店切多少,賣多少,上好的切糕,五斤二兩!”老板敲了敲一面牌子,上面既有西夏文,又有回紇文,并且還有草原文。當然,漢語也是要有的。
“你…”孟慧伊剛要發怒,張鳴拽住她,搖頭。在敵人的地方,一切都要隱藏。
張鳴掏出一貫銅錢,但是老板不放。張鳴之好把二兩切糕的錢補上,五個銅板。
孟慧伊當街吃了起來,真別說,還挺好吃。這時,一陣大風刮起,把孟慧伊的面巾吹掉。把孟慧伊江南水鄉的秀麗佳人展露出來,讓巡邏的西夏官兵記住。
是夜,在城中租了間房子。經過一夜打探,新掌握這里的是草原人勃吉爾,現在南邊駐守八百西夏軍隊,北邊駐守八百草原軍隊。
就在張鳴和孟慧伊在商量怎么進行下一步時,門被人撞飛了。
“不錯,這樣的女子,是長生天賜給我們勇士來享用的!”一草原大漢面露淫邪之色,在他后面的西夏人和草原人都在猖狂大笑。
“臭師弟,這個勃吉爾…我今天就要取他性命!”孟慧伊扣緊飛石,隨時準備動手。
正所謂:切糕不大分量重,小小士兵笑夜豹。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