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回威逼
淳于衍帶上了自己的醫包,跟著霍顯回去,這大將軍府以前來過很多回,只是感覺冷氣從腳底慢慢升了起來。
一個年輕女人手執掃把站在院子里,她身上的衣服與丫頭們的不一樣,她是這家的少夫人張氏。霍顯看到她呆呆盯著自己,于是訓斥道:“看什么,還不去掃地。”
淳于衍說道:“我夫君賞一直想做安池監,卻是沒有門路。”
霍顯笑著把淳于衍帶進屋子,親手給她沏上了茶:“聽說現在您現在成了皇后近身的女醫,難道還做不到這件事嗎?”
“只是皇后召我進宮看了幾次病而已。”淳于衍說道。
“不知你覺得皇后人如何?”霍顯說道。
淳于衍行走于各家各戶,看人臉色多了,但是知道這奉承也要看主人家喜歡不喜歡,早聽說皇帝不愿意棄糟糠,霍家女兒嫁不進皇宮,霍顯想聽的無非就是詆毀皇后的話,雖說這樣不好,但是只要霍夫人開心了,自然會多些賞賜,于是昧著良心說道:“人丑不說,還沒有貴氣,脾氣差,人小氣,賞錢給得少,還故作矜持,我哪有膽說起夫君的事呢。”
霍顯似乎很高興,說道:“這下賤人家的女兒穿著小姐的衣服也不會像小姐。怎么看都是丫頭。”
淳于衍低下了頭,因為違心話說得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
“皇后快生了吧!什么時候生,你看她是生男孩還是女孩?”霍顯說道。
“稟夫人,皇后正月臨盆,至于男孩女孩,奴婢是學醫的,沒學過算命。”淳于衍說道。
“母憑子貴,她許平君就是替皇帝生了兒子,那皇帝才堅持立她為后,如果再讓她生兒子,那么別的嬪妃會很慘的,像這樣好妒之人真的不宜為后,你可聽說過廣川王昭信王后的事,她憑著王爺對自己的寵愛害死了多少人啊,這個許皇后你別看她面善,她實際上與那個昭信差不多,你師妹在宮里為什么不呆了,你知道嗎?”
淳于衍還真不知道王嫣的事,只見她每天瘋顛顛在街市上混,也不談夫君的事,難道她是皇妃?淳于衍搖搖頭。
霍顯說道:“你師妹是皇帝的婕妤,卻因為皇后善妒,不得不搬出來,因為她不許皇帝很少見你師妹,更談不到恩寵,其實她搬出來還算幸運,你可知先帝有位美艷長安的妃子讓她活活害死了,至今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淳于衍說道:“難道美絕一時的衛夫人是皇后害的?”
“哎呀,我可沒說過,這只是我們胡猜的,具體太后最清楚,太后是我的孫女。”霍顯故作驚訝。
師妹自己不去幫皇后診治,卻要自己去,這件事看上去是有些奇怪,難道夫人說得是實情,那就不難解釋第一次進宮時見的那位夫人時邊上的小黃門捂著嘴笑,那位神秘的夫人就是王嫣,她根本就是宮里的婕妤,那么為什么她讓自己好好替皇后看病,難道還另有含義?莫非師妹也不希望許皇后安好,可是許皇后看上去并不是這樣的人。
霍顯看著她若有思的樣子,于是說道:“我小女是個實心人,我看她這些天郁郁寡歡,擔心她會命不久,可我做娘的又能做些什么,想起來,我這些天睡不好吃不香,你知道她若有事,我也會沒命的。”
淳于衍半天才吐出一句話:“夫人,您想奴婢怎么做?”
“我只想讓我女兒進宮做皇后,因為皇后的位置本來就應該屬于她,要皇帝廢皇后目前看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皇后身體有恙,將來不能母儀天下,那么我女兒不就有機會了嗎?何況當今皇后妒忌心重,手段狠毒,你師妹在宮里怎么可能舒服呢?我這個女兒為人和善,全長安都知道。”
“夫人,萬萬不行,這是殺頭的事。”淳于衍說道:“我們的藥方太醫院要查的,另外每劑湯藥我們都要嘗的。”
“婦人生孩子本來就是九死一生,死人并不稀奇,有我在,難道還放心嗎?我不要皇后的命,只要她大病一場,無法再替皇帝生孩子,將來我女兒得恩寵生了小王子才有機會繼承大統。”霍顯說道,皇后會不會死,她可以不管,但是如果她再生男嗣,恐怕自己也不會甘心女兒進宮。
“夫人,這奴婢也不敢。”淳于衍跪下說道。
“你現在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既然不幫我,那么只有死路一條,你事前賄絡令夫君臨陣脫逃,你亂開藥方治死了我家丫頭,我都可以讓你死,不過你自己死,我就不牽涉你家人了,否則連坐莫要怪我無情。”
淳于衍頭上直冒汗,誰愿意死啊,為了一個吝嗇的皇后喪命不值得。于是她伏在了地上,磕頭說道:“夫人,你饒了我吧,我不可以死,我家里還有老老少少都需要我照顧,我只是擔心不成功要連累夫人。”
“連累?誰敢說到我身上。”霍顯冷笑道:“就算皇帝,他也不敢,他還需要看我夫君的臉色,他只是一個沒有用的人,天下誰敢說個不字。”
淳于衍不斷地磕頭,但是她還是看到了霍顯那冷酷堅定的眼光,不答應,她就可能馬上死,現在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于是只有答應。
霍顯說道:“我們情同姐妹,這事也不能讓你白干了,事成后我虧不了你,安池監的事我幫你向我家夫君說。”
從霍家出來,淳于衍的后背的濕透了,她哪敢和家人說起這件事,霍夫人不管她會用什么方法,她目前也只有拖著,也許許皇后身體過不了生子那關,自己就不用做,皇后產后需要調養,自己只需在藥物中動些手腳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