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李嘉圖抖動的雙唇一張一合略顯蒼白,低著頭看著不停涌出的暗紅漿液,心臟砰砰砰砰的聲音從身體里傳到耳朵,夾雜著嗡嗡的聲響。
李嘉圖呼吸越來越急促,彎著腿想坐到地上,彎到一半,腰間劇烈的疼痛讓李嘉圖停止了坐下,以及用手按住傷口的想法。
一個奇怪的姿勢,半蹲著雙膝向內,兩手抬至腰間無處安放,撕裂的疼痛加上不停喘氣的李嘉圖在短短幾秒里失去了求救的力氣,肌肉以固定著奇怪姿勢為基礎,開始不自覺的抖動,緊接著抽搐起來。
李嘉圖汗如雨下,不自覺的大口的呼氣讓他腦袋開始從后脖頸開始酥麻,眩暈感和刺痛矛盾的在腦海里交互作用。
肌肉的抽搐加上急促的呼吸,讓低頭想看傷口的李嘉圖做出來小幅度頻頻點頭的怪異動作。
我艸我內褲濕了!李嘉圖大腦發昏,可是皮膚感知卻格外清晰,雞皮疙下面是滾燙的皮膚,汗水劃過皮膚的清涼異常清晰,血液留到腿上,浸濕了內褲的感覺無比清楚。
真像尿褲子……李嘉圖腦子終于能思考了,可是為什么屁股也濕透了!臥槽直接對穿了開了兩個孔?
店里終于有人因為聲響趕來,昏暗的燈光下李嘉圖看清了來人,是兩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大長腿最開始駐立門口,探頭看清兩邊無人后,目光鎖定奇怪姿勢的李嘉圖,瞳孔一縮,兩步邁近李嘉圖,看清這個奇怪姿勢的含義,是因為李嘉圖怕疼,所以自己嚇得立著不動,加上肌肉緊張導致胡亂顫抖,罵到:“傻b嗎你是!”
李嘉圖雙耳嗡嗡聽不清,可是看到嘴唇一動一動知道了陳墨涵在說什么,能不能先救救我再罵!“啊啊啊啊疼!”
老蔡則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然后轉身跑進了店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李嘉圖回了口氣終于能小聲說話:“老蔡不是跑回去吃夜宵了吧!”
“閉嘴!”陳墨涵沒有跟李嘉圖吐槽的心思,她知道老蔡干嘛去了,她一靠近李嘉圖一只手就摁住了前面的傷口,不管李嘉圖啊啊啊的亂叫,另一只手緩緩的環抱住了比她矮小的李嘉圖。
陳墨涵試圖把李嘉圖放平在地面上,結束這個奇怪的姿勢,剛抱穩這個渾身抽搐的人,整個人的重量就壓在她雙手上,整個人開始在她手上胡亂抖動起來。
她知道這是肌肉和精神過度緊張一下子放松后產生了肌肉痙攣:“放松!放松!控制呼吸!”情況比她想想的糟糕,這個男生由于太害怕了,心跳過快加上呼吸急促,呼三口吸一口,腦袋應該很快缺氧。
她放平了李嘉圖在地上,一只手摁住傷口,另一只手撫摸著,檢查著還有沒別的傷口,一條大長腿用力壓住李嘉圖的兩條大腿,防止他胡亂顫動。
李嘉圖試圖調整呼吸,可是肺部根本不聽使喚,呼呼呼,上半身隨著顫抖排空了肺里的最后幾口氣。
李嘉圖終于回不過氣了。窒息感壓迫著肺葉收縮,令肺葉無法舒張!頭皮發麻!腦子也在發麻,他第一次感覺到腦子也會發麻!就像是無數螞蟻在頭骨下方亂爬,眼前逐漸昏暗,視線好像會隨時消失,看不太清前方的東西,嗡嗡嗡的聲音在腦袋響起,與剛剛槍響過后的嗡嗡聲完全不一樣。
陳墨涵看著斷了氣的李嘉圖,立馬一手按著他的身體,一手輕輕抬起他的腦袋。
李嘉圖半黑的眼前,一顆腦袋靠了近來,越來越近,越來越熟悉,鼻尖碰撞錯開,雙唇交接,一股酒氣涌進了嘴里!紅星的味道!熟悉又陌生!
“嗬~”李嘉圖回過氣來,眼前的黑暗逐漸驅散,昏暗的后巷與永恒的漆黑并不一樣!
李嘉圖漸漸恢復知覺,肌肉也沒有再痙攣抽搐,肺里好像有好幾只手配合著陳墨涵的吻,在幫助他呼吸起來,傷口好像沒有了血液流出的感覺。
“是血流干了么?”
“傻逼!我的維在幫你止住血和做人工呼吸!”
李嘉圖依舊聽不清陳墨涵在說什么,只看懂了傻b兩個字。意識到自己脫離了危險,李嘉圖放松了下來,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陳墨涵檢查了一下李嘉圖生命體征趨于正常,放下心。
老蔡也回到了后巷,帶著醫藥箱來到后巷幫忙包扎,后巷一直到醫護人員到場都沒有人來,看來老蔡出去做了吩咐。
昏迷的李嘉圖有感覺的時候,只覺得冰冷,聽見了滴滴滴的聲音!好冷!能不能給我張被子!漫長的等待也沒有人來送他溫暖的棉被……
李嘉圖再度有了感知,沒有了冰冷,他遇到了古月,陽光映射在她的臉龐。在熟系的學校,藝術樓走廊上,走廊下是湖水。
她和他談論著自己父母的離異,以及對未來充滿了懼怕。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想結婚了”古月說道:“我不想最后得到的結果與我的父母相同!”
“你如果三十了都還沒結婚,要不要我們兩找個房子住?搭伙過日子?30歲了我應該能賺點錢,兩個人生活沒什么問題!我給你保底怎樣?”李嘉圖笑嘻嘻地試探著。
因為古月最近安利他看的一部臺劇,陳柏霖的《我可能不會愛你》讓他想到結婚的賭約。他其實只是想給古月一份安全感,期限是希望可以直到自己死去。
在這一片安寧的時刻,突兀的兩聲槍響,砰砰的打破了他的安寧!
回過神來只見女孩已經帶著一地血泊倒在他的懷里,他無法看清女孩的臉,他用力睜大眼睛,只看見了女孩臉龐上的陽光。他的心砰砰的跳動了兩下,然后一股鉆心的疼痛刺激著茫然的李嘉圖。
女孩一動不動沒有呼吸,沒有體溫也沒有冰冷。這讓李嘉圖呼吸急促,鼻尖的酸楚充上了眼角,李嘉圖緩緩閉眼,身體抽搐著。
“你還沒醒過來么”一把熟悉又陌生的女聲,聲音充斥著校園每一個角落,區別于校園廣播,聲音直達靈魂深處。
映照在女孩臉龐的光逐漸消失。頭頂并非山雨欲來,黑云壓城的灰黑色。而是天空像被人從中間撕裂了一道縫,裂縫中滲透出來的純粹黑暗,吸走了光。
宇宙深邃的黑暗帶著點點微弱星光從裂縫中緩緩流出。這打破地圓說以及繞日說的奇觀,有什么東西能讓天空出現如此奇觀?
李嘉圖并沒有心思理會,甚至毫無察覺,抱著一動不動的女孩,好像在靜靜地等待著什么。
湖水漸漸泛起漣漪快速地變為浪花激濺,走廊微動一道道裂紋滲出小石與飛灰,水滴和飛灰隨著風升上高空。
激烈的震動終使大樓坍塌,李嘉圖就這樣一動不動融入在飛揚的塵埃中。
震動消失,聽不見墻體裂開的悲鳴,聽不見碎石交錯的聲響,感官像是消失了,只有鉆心的疼。
心臟的跳動仿佛是為了讓鉆心之痛轉換為撕裂的疼,漸漸的漸漸的沒有了時間的流逝感,直到心里的疼痛轉向了腰間。
李嘉圖張開了雙眼,眼前是黑暗,邊上透著光,是門上的玻璃被走廊的綠光所穿透。
眼中泛著淚水,一滴眼淚隨著睜眼的瞬間滑出眼角滴到了耳尖。
淚滴耳尖的感覺把李嘉圖拉回現實想回味剛剛的夢,然而他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擰動一下脖子,發現綠光是安全出口標識,環顧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意識到這里是哪了。張了張嘴想發出聲音,干渴的喉嚨讓他咳嗽了起來。
“咳咳”舔了舔干裂的唇。
忽然右邊一道黑影從床底鉆了出來,嚇得李嘉圖彈坐了起來!“啊~嘶~”腰間撕裂的疼痛讓他的叫聲分外銷魂。
“你在狗叫什么!”李琳的聲音讓李嘉圖冷靜了下來。
“我艸姑姑……,嚇死我了,大半夜床底下一個黑影鉆出來!”
“你才床底下鉆出來,你還菊花里鉆出來!”李琳沒有生氣:“終于醒了,老爸老媽,姐姐姐夫可以安心了!誒呦,別吵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不舒服按鈴叫護士幫你……”話沒說完李琳又鉆回了床底下。
李嘉圖探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折疊床。比醫院的床矮了許多,所以才出現剛剛那驚人的一幕。
“辛苦你了!姑姑”
看了眼四周床頭上的掛牌,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三夜兩天,咕嚕嚕的肚子,還有漲漲的下腹,李嘉圖下床走向了廁所。
這是雙人間邊上是空床,床頭放著幾個保溫瓶,正好喝點湯又餓又渴,掂量了幾個保溫瓶,找到了一個滿的倒出溫熱的湯水和湯渣,準備果腹的李嘉圖坐到床上。
沒有聞,直接喝了一大口-_-||什么味?沒有咸,也不甜,沒有湯味,有點腥,摸了摸嘴好油,思考著咽下去?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起來,感覺湯水要從嘴里流出來,李嘉圖下意識想咽下去,然實在難以下咽,一口氣沖上來“咳咳咳”把湯頂到鼻腔里,咳嗽張嘴湯濺落一褲子,內褲都濕了。
“誰呀!這是謀財害命?我沒被槍打死,差點嗆死在這口湯。”李嘉圖拍著胸脯順著氣。思考著“兇手名單”不科學啊一家人都會做菜煲湯,李琳差點也不至于呀!
李嘉圖蒙了幾秒想到了答案!林佳燁
……饑餓的肚子,難以下咽的湯水。濕透的褲子……這幾天誰幫我換的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