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座大城市來講，幾千士兵扔進去就像朝小湖里砸幾塊瓦片，裝甲車上循環播放的廣播起了至關重要作用。
不想惹事的聽到后紛紛跑回家里，鎖緊門窗。
殺雞儆猴的處理幾名持槍暴徒后，這條大街上已經看不見鬧事份子蹤影。
一名士兵通過對講機特殊頻道向上司匯報。
“很好，保持通話繼續推進，爭取天亮前讓亞特蘭大恢復秩序。”
接連幾個街區都是如此進行，直到進入城市中心政府大樓附近。
“薇薇安，我們要不要下去和軍方交涉？”
身材高大的約翰持槍把住大門，向走廊內喊。
不等薇薇安答話，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跟個球一樣擠出來，哪怕開了空調制冷，依舊免不了汗水濕透全身。
“不行，我不允許，你們是警察，必須無條件保護米國人民，更何況屋里的都是高官政要商界名流，萬一有暴民混進來，出了事你付得起責任嗎？”
原來走廊邊的一間大廳正在舉行舞會，大半個亞特蘭大核心人物正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約有五十號人，加上維持治安的保鏢、迎賓小姐、服務生足有百人。
暴亂發生后，有人想走，不過在警察再三保證下退了回去，現在人心惶惶。
“市長呢？他剛剛還在這里。”“還有幾人也不見了，會不會躲進安全屋了？”
“聽著小姐，我們是自由的，你沒權利限制米國公民人身自由。”
“讓那些服務生去吧，誰出去看看，我馬上支付他一千米元。”
……
薇薇安聽的頭都快炸了，可也只能不發一言，暗暗后悔為什么要和約翰往這邊跑，在這兒不斷陷入矛盾和指責，好像除了他們，其他平民老百姓的命不是命一樣。
這時候兩名安保人員在大老板授意下走過來。
“這樣，也不讓你們警察難堪，我們和幾名服務生愿意為大人物探路，有錢不賺王八蛋，別讓大家伙為難。”
舞會主持人正數錢分給那些想掙外快的，十張十張分發下去，不少人躍躍欲試。
薇薇安很想義正言辭拒絕，直覺告訴她這樣不對。
“薇薇，他們想去就去吧，這是市長先生親口說的。”
一名警員自某間小屋探出身子說，紅光滿面的，顯然得到大人物們的承諾。
“馬屁精。”薇薇安和其他人不約而同冒出這個詞。
“讓開吧，大塊頭。”領頭的安保人員拍了拍約翰肩膀戲謔道。
得到薇薇安點頭，約翰無奈起身。
外面一開始還亂哄哄的，不乏記者之類的拍照，現在只剩零零散散幾個人。
薇薇安都能想到明天的大新聞標題，亞特蘭大警方無能，置民眾安危于不顧。
大廳里燈火輝煌，卻沒人在，很多東西擺件被搶走，門口大花瓶碎了一地。
花叢里頭有只破血流的行尸試圖爬出去，腿上纏了幾條安全線限制行動。
沒人開口，他們覺得走了相當漫長的一百米。
推開旋轉門，紅毯兩側豪車遍地。
六人抽煙的抽煙，撒尿的撒尿，沒看到異常反而放松下來。
“切，我就說亂不了的，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馬后炮。”
“這人好慘，喂，用不用幫你叫救護車？”“不要管，和咱們沒關系，說不定是搶東西的時候被砸了。”“你咋知道，看起來不像。”
“正常人早跑了，要不是那些多管閑事的家伙，等等，他這傷好像活不下來吧？”
只見頭破血流行尸雙眼充血，后腦勺破開口子，隱約能看見腦花，不知痛苦的嗬嗬叫喚。
“啥動靜？”
行尸雖然不具備思考能力，卻有獨特的牧群效應，就像羊群里的領頭羊。
單獨還看不出來，可數量多了，就會出現一只或幾只較活躍的行尸帶領成百上千乃至上萬的尸群情況。
方圓幾公里的行尸聽到廣播后陸續朝聲音傳來方向前進。
短時間內匯聚幾百數量的尸群，男女老少都有，身上或多或少出現致命傷口，幾乎看不見正常死亡的。
雜亂腳步聲和氣泡音相混合，恍如留聲機老舊磁帶卡殼。
“呃，快打我一下，是不是我眼花了？”
沒人搭理他，個個腿發軟大腦空白。
“跑啊！”
四人扭頭就朝反方向跑，這時候他們想到了剛剛還被大家冷嘲熱諷為狗腿子的米國警察。
一人摸了摸兜里鈔票，去了另一邊。
只剩一名服務生手足無措。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然被尸群包圍，再想尖叫求救卻是晚了。
得到食物的行尸異常活躍，用嘴咬，用指甲抓，層層疊疊密密麻麻。
短短幾分鐘，根本看不出先前這里站著一個人，連完整骨頭都不剩幾根。
“啊啊啊！”
靠窗戶的迎賓小姐對上一只脖子被咬穿的行尸，發出刺耳尖叫聲。
其他人不明就里紛紛露出嗔怒、不解、怪罪的視線，隨后步了前者后塵。
驚呼、大叫、發呆發愣。
服務生手里托著的餐盤掉落，食物和酒水散開。
嘴里的雪茄忘記繼續抽，摟著美婦細腰的手越來越用力。
腳下沒留神踩在舞伴長裙上，摔倒一片人，引起大量走光和咒罵。
依舊饑餓的尸群持續拍打窗戶，有幾只誤打誤撞通過旋轉門進入大廳當中。
“攔住它們，快攔住它們。”“死人活了，靠靠靠。”
跑回來的四人邊喊邊越過約翰和薇薇安。
人們爭先恐后往外擠，什么禮義廉恥紳士風度通通顧不上，只知道出去慢了就要面對大量“死者”。
薇薇安和其他警察想攔住人們，無論吼再大聲都沒效果。
看起來彬彬有禮的男子狠心拋下女伴，歇斯底里哭泣美女不顧一切抓住身邊人，得到了狠狠一拳和其他人踩踏。
擠出不去的選擇走窗戶，當他們剛打開，迎來了幾條灰暗手臂，將幾人抓進尸群。
薇薇安被撞了一下，眼冒金星的踉蹌幾步。
六名警察站在一排，大家相對苦笑無言。
不明白什么狀況，但再不開槍他們也會成為那群鬼東西一員，或者更慘，死無全尸。
“現在你們不笑我了吧，它們真的活了。”“都什么時候，還提那個。”“沒必要警告，我試過了。”
“等再靠近些就開槍。”
一輪幾十發子彈射出，除了寥寥兩發擊中行尸腦袋，更多的只能讓行尸短暫后退，還有些落在不堪重負玻璃門上，頓時蛛網密布。
“打頭，頭部有效。”
幾人相互提醒，邊換子彈邊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