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一天一天升溫,御林高中一天比一天熱情。
一大早,新聞部的部員穿著室內(nèi)鞋,啪嗒啪嗒的在走廊上吵的要命。
“下午放學,時間三點三十分,御林禮堂開盤啦!”
“目前壓森田山和神木徹的比例為17∶1!”
“神木,你真的要去嗎?有多少把握?如果多的話我壓你了!”
“這比例好高,我要是贏了就請你們吃飯!”
耳邊是學生們鬧哄哄的聲音,神木徹只覺得這些人太吵鬧。
忽然,喧囂聲好像更加熱烈。
“神木,森田學長來了......”國井修在他耳邊說。
抬起頭,看見森田山趾高氣揚地走進來,一屁股坐在神木徹的桌子上。
“喂,神......”
他剛想說話,神木徹就狠狠踹了桌子,森田山一個沒坐穩(wěn),差點重心失衡摔下來。
周圍的學生有的沒忍住笑出聲來。
神木徹雙手抱臂,冷聲說:“有什么事?”
“嘁!你繼續(xù)裝!”森田山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站穩(wěn)腳跟說道,“我來是給你機會,你現(xiàn)在和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現(xiàn)在給我道歉,我也不會既往不咎。”
“呵呵,我越來越喜歡你這種沒腦子的樣子了。”
神木徹納悶地說:“沒腦子?我年段第二,森田學長你多少?”
“我和你又不是談這個!”森田山眼角一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說,“確認好了!你要是輸了就要給我當一年的小弟!”
接著,他又指向藤井孝介,
“你這小子也要!”
至于國井修,似乎是忌憚他在體育部的關系,所以沒有指名。
藤井孝介整個人氣焰都秧了,只能一臉沉悶地看著神木徹。
神木徹不耐煩地擺擺手說:“說完了?說完了趕緊滾。”
森田山一愣,他不知道這個人哪里來的底氣,事到如今還敢這么大口氣。
“鄉(xiāng)下人真不知好歹。”
一直等到森田山走后,A班的氣氛都變得格外凝重,不少人都認為神木徹是打腫臉充胖子。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午休。
“神木,櫻庭老師喊你去辦公室。”因需要補考,剛從辦公室處回來的藤井孝介一進來就愁眉苦臉地說。
看樣子是補考失敗了。
神木徹剛撕開面包袋,坐在椅子上一會兒,一直等到將面包吃完,喝了半罐草莓牛奶才起身。
來到辦公室,櫻庭法子正在低頭在教科書上注釋著單詞,沒有注意到神木徹已經(jīng)到了。
他看了眼四周,中村美雪不在,教導主任就坐在一邊看手機。
“櫻庭老師,你喊我?”神木徹問。
櫻庭法子的筆應聲而停,側(cè)過身來看向神木徹說:“神木,你沒問題嗎?”
神木徹說:“我不覺得櫻庭老師傷害到我了。”
櫻庭法子連忙將視線偷瞄到教導主任身上,小小聲的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么?”
“我問的是今天的比賽,就這么點時間,你聲樂知識都來不及記下來吧?我下午會以我老師的身份讓這場比賽取消的。”
“取消?”
櫻庭法子嚴肅地說:“以聚眾賭博的名義!”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可愛,神木徹聳聳肩說:“法子,你不相信我?”
櫻庭法子一緊張,快速看向教導主任,見他沒反應,頓時臉頰漲紅地瞪了眼神木徹,低聲喝道:“喊我櫻庭老師!”
神木徹笑著說:“櫻庭老師,站在聚光燈下的人,必須是特別的人才行,而且我是為了你吹奏的。”
“哎.......”櫻庭法子扶著額頭說,夾雜著嘆息說,“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既然如此,喊我來就不是為了這件事吧?”神木徹說。
櫻庭法子沉默了會兒,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藍色海豚的書包掛墜:
“我聽美雪說,海豚的配件能為如音樂、文學等才能性的帶來希望......”
神木徹一愣,這海豚掛件從視覺上來看是銅制的,精品店里有很多這種。
櫻庭法子將掛墜放在手心里,抿著嘴說:“我不太清楚有什么用,不過總比沒有......好?”
“法子,你是送給我的?”神木徹指了指自己。
櫻庭法子臉一紅,視線游戈不定:“我只是看你書包上沒有飾品,而且我偶爾路過一家店,美雪正巧在我身邊,所以想去買的......”
神木徹凝視著她,對于他來說,肉體和精神的重要性是二八開。
從始至終,他從來沒收到過往女友送的任何東西,只是自己一味地付出,直到把自己掏空。
“我第一次給異性買這種禮物,不、不過神木你應該不喜歡這種吧?聽夏羽說男生都喜歡冰冰冷冷,又貴的東西......”
櫻庭法子見神木徹一臉錯愕,以為他不喜歡,有些失落地打算將海豚掛墜放進抽屜里。
“我很喜歡,法子。”神木徹握住她的手笑著說,“只要是法子送給我的,我都喜歡。”
櫻庭法子大腦一嗡,他的手就像浸泡在溫水里的毛巾溫熱。
很快,她就像膝跳反應一樣抽出了手,紅著臉又看向教導主任的方向。
教導主任正在安穩(wěn)地看著手機。
太好了,沒被發(fā)現(xiàn)。
櫻庭法子直接將海豚掛墜塞到神木徹的手里:“可以了!沒事你趕緊離開!”
她就像某種生氣的小生物般,重新轉(zhuǎn)過身拿起筆在書上寫字。
海豚掛墜似乎在發(fā)熱,神木徹不禁緊緊握住:“謝謝你,法子。”
“趕緊走啦!”櫻庭法子看都不看他,只是埋頭寫字。
神木徹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櫻庭法子的耳垂彷如能擠出血來,她趴在桌面上側(cè)著頭,輕輕地在一張白紙上寫字——
你行走過暗紅色紫草生長的野地,徘徊于獵場,獵場的守衛(wèi),是否瞧見你朝我揮舞衣袖?
◇
神木徹一回到班級,就將那海豚掛墜系在書包上。
窗外,右手邊有一片黑暗,那是接下去櫻庭法子回家的方向,住宅區(qū)的瓦片屋頂,就像是提前侵濕般淡淡發(fā)光。
估計要下雨了,神木徹望著那繾卷薄云想。
結(jié)果不出意外,果然下雨了,所幸不大。
下午的課程一結(jié)束,走廊上就一片鬧哄哄的,很多學生拎起書包就跑禮堂跑去。
就在這刻,天空中閃過一道白光,發(fā)出轟然巨響,大氣宛如揚聲器的振動板,微幅顫動。
神木徹撫摸著海豚掛墜,看見豆大的雨滴答答的落下。
混著雨水和樹葉的風溜進窗戶,在干凈又新鮮的雨水氣味籠罩下,神木徹拎起雙簧管樂盒。
他要讓這場雨變得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