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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霧里看花

“怎么失蹤的?”。

吳三小“嘿嘿”一笑:“找不著人了,不就是失蹤了嗎?”。

“你們找不著,難道智語鳥也找不著嗎?”。

智語鳥擅長追蹤,按道理來講,想不被找到都很難。

除非吳智語刻意隱藏了自己。

胡小鈴贊同我的看法:“她是離家出走的”。

吳三小臉色變了變,說這件事一直是個謎,當年吳智語摔死智語鳥,三離吳家門,沒人知道原因:“原來她是威不媚的女兒,怪不得,怪不得……”。

我想她是無意間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心中便有了執念,不顧一切的想要找到親生父母,但當時人們并不了解這些,只是單方面認為這個小姑娘行事乖張,極其任性。

因為她跑一次,抓回來一次,抓回來一次,又跑一次。

然而第三次出走后,卻蹤跡全無,只找到了她養的那只小鳥。

摔死在石頭上,血肉模糊。

這種行為無疑于自掘墳墓,所有人都認定吳智語已經遭遇了不測。

“被下了蟲蠱的人,長時間遠離智語鳥,會怎么樣?”。

“聽不到鳥叫,幼蟲不能化蛾,會越長越大,直到把蛹都撐破”。

吳三小的手微微顫抖:“可這時它已經太胖了,不可能從耳朵里出來,只能一點點咬開骨縫,往上鉆”。

活活疼死。

過程既漫長又痛苦,令人不寒而栗。

我很好奇吳家人是怎么發現這個秘密的?。

因為吳大個說過,智語鳥在招喚飛蛾、以及往嘴里吐蟲卵的整個過程,人都處于昏睡狀態,根本無從得知。

“開始只是覺得好玩,見這小東西性子剛烈,便經常拿它去唬人,死也就死了,鳥蛋多的是”。

吳三小嘆了口氣:“沒想到一個接一個的頭疼起來,十幾年里死了好些人,直到遇見一位叫張鹿子的神醫,才知道已經中了蠱,變成了人蛹”。

但張鹿子卻欣喜若狂,似乎沒想到這種鳥還存活于世。

“智語鳥是不是很值錢?”。

“甭打聽,你想養還養不活呢”。

他瞟了我一眼:“我警告你啊,你說的那個瘋女人和吳智語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她不是鳥,有兩對翅膀,倒象個大母蟲子,再說這娘倆姓鹿”。

“鹿?”。

我象魔怔了一樣:“你剛才提到的那個神醫,是不是叫張鹿子?”

“你有完沒完?”。

吳三小不耐煩的往后一仰,靠在沙發里:“我只聽說他是個瘸老頭,雖然一眼就看出了毛病,但治不了,這種鳥,一養就是一輩子,還必須象供爹媽似的供著它們,連著自己的命呢”。

“必死無疑嗎,有沒有僥幸活下來的?”。

“不知道,不知道”。

他都快氣瘋了,捂著耳朵,緊閉著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會再跟我說上一句話。

“我沒聽明白”。

小雅一臉問號:“難道你懷疑吳智語沒有死,而是變成了蛾子?”。

好象過于牽強,沒關系,不急著找,只要鹿家母女不是沖著僧袍來的,我們之間就沒有利益上的沖突。

墻上的鐘表已經指向三點一刻,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吳家兄弟和倆女孩兒各自占了一間,我和潘山勇反應慢,相對無言,只能在沙發上湊合一夜。

這一夜,可以說是無比恐怖。

老何的呼嚕一刻也沒停止過,忽高忽低,真想用臭襪子塞住他的嘴。

一直折騰到雞叫,有村民在外面喊他,老頭出去應付了幾句,把人支走,又轉身進了廚房,燒火做飯。

我剛迷糊了一會兒,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腳:“起來,路上有的是時間睡覺”。

是胡小鈴,這個虐待狂。

“……咱們怎么走?”。

我強打精神,沖她一伸手。

“干什么?”。

錢,沒錢誰幫你抬車?。

“先洗臉吃飯,填飽了肚子再說”。

我伸了個懶腰,剛把腳邁出門檻,突然怔住了。

原本應該趴在土坑里的貨車,竟然好端端的停在院子門口,變形的車門也已經鈑了過來。

吳三小向老何借了床破被褥,“啪啪”的拍打著。

“這車怎么回事兒?”。

他沒吭聲,搖了搖頭。

“你還要跟我們去同益古鎮,不是讓你去找吳子同嗎?”。

“老大一個人,我不放心”。

我又跑去問小雅。

“別告訴他”。

胡小鈴歪頭扎著辮子:“整天問這問那的,你不嫌累,可我們嫌煩”。

潘山勇正幫著老何往堂屋里端飯,看見我,滿臉堆笑,剛要打招呼,冷不防被胡小鈴伸腳攔?。骸拔疫€沒找你算帳呢,昨天你叫他什么,姑爺,誰家的姑爺?”。

“這……”。

他早看出我倆之間不象那種關系,但又吃不準,只能先這么稱呼:“您要是不高興,以后我叫他水哥”。

胡小鈴哼了聲,收起腿。

上車前,我把手機號留給了老何,只要鹿桃紅一出現,立馬通知我。

“人家甩都甩不掉,你偏往上貼,要是被這瘋女人纏上了,我可救不了你”。

不知為什么,一閉上眼,就浮現出小鹿潔那張銀白色的娃娃臉,或許是受了孤兒院的影響,我可以直面凄慘的人生,卻無法目睹凄慘的童年。

“……以前,我爹經常被打的遍體鱗傷”。

胡小鈴輕聲說:“我總是一邊哭,一邊扶著他往家走,周圍擠滿了人,有罵的,也有同情我的,那時候我和小鹿潔差不多大,可同情又能怎么樣呢?沒有誰會真的站出來幫你一把”。

“是嗎?”。

我滿腦子想的都是石頭老虎,本來不想搭理她,但聽這小姑娘說的實在可憐,便順嘴接了一句:“如果我在場,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又不是你的錯”。

說完,等著她繼續感慨身世,沒想到卻突然間安靜了,我也沒太在意,抱著手機開始瘋狂的搜索。

幾千所大學,從最高學府一個個往下排除,很快就發現,這是一個極其繁瑣而又考驗耐力的工作。

二十分鐘后,昏昏欲睡的我感覺腦袋被人聳了一下,迷迷瞪瞪的坐直身體。

“有人給你發信息”。

胡小鈴邊說邊斜著肩膀在我衣服上蹭,滿臉惡心:“……口水都流我身上了”。

手機里是蘇欣晨剛剛傳來的一條視頻。

首先出現的是胖子的將軍肚,隨即轉向幾步開外的陶木春,她正用力摟著一個情緒激動的女孩兒,小妹。

小妹象是被套住腳的兔子,一個勁兒的往前掙。

雖然只看到一個后背,但這個氣勢我太熟悉了,肯定是在跟別人吵架。

一個大紅嘴唇突然貼上鏡頭,是蘇欣晨。

“瞧見沒有?”。

她聲音壓的很低:“有人在欺負你媳婦兒”。

接著,手機舉過頭頂,原來她們在地下車庫,而和小妹發生爭執的,竟然是四個白衣衛。

雙方之間隔著個人,一頭大波浪的白英玉。

太寒磣了,怎么弄成了個獅子狗?配上白衣、布鞋,我都替他丟人。

“你沒看錯”。

蘇欣晨偷偷的笑:“是小妹禍害的,戴著防毒面具,冒著生命危險給他燙了個頭”。

原因是白英玉不肯說我的壞話。

她還沒笑完,那邊的事態突然急轉直下,白英玉和同伴似乎在某件事情上產生了分歧,互不相讓,從發生口角到推搡撕扯,最后亮出了銀鞭。

畫面開始劇烈搖晃。

一只大手拽著蘇欣晨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我聽見胖子不停的在喊:“……快,快……,坐電梯上一樓,大堂人多、安全……”。

雜亂的腳步聲。

急促的喘息聲。

再加上身后“啪啪”的鞭梢帶風聲,如同在看一場刺激的動作電影。

畫面重新穩定下來時,一群人已經擠在電梯里,視角對準小妹。

幾天沒見她了,好象胖了一點兒,瞪著眼,沖著鏡頭運氣:“咱們為什么還要跑,七個人打不過四個人嗎?”。

還真打不過,一顆馭鬼珠扔出來,除了白英玉和陶木春,全得歇菜。

“咱們都被小川忽悠了”。

蘇欣晨故意在小妹面前數落我:“什么鑼鼓齊鳴,我看是自投羅網吧?”。

“那,那也是白英巴力先騙了他”。

小妹急忙辯解:“怎么能怪小川呢?”。

“不用替他說好話,萬一你有個閃失,他哭著喊著要媳婦兒,我們可賠不起”。

“白老三不是沖我來的,是要帶姐姐回去”。

陶木春?。

我突然明白了,白老三之所以會在金猴寺出現,真實目的是想用小妹來要挾陶木春,讓她乖乖聽自己的話,雖然都是回農場,背后卻是兩個不同的人。

一個是族長白英木里。

一個是掌管白衣衛的白老大。

電梯門打開,外面是燈光明亮的酒店大堂,剛上早班的服務員正在清潔各處的衛生,還有拖著行李箱,準備退房的旅客。

“接下來怎么辦?”。

“留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咱們先走,找個安全的地方等白英玉”。

倉促之中,蘇欣晨把鏡頭轉向自己:“過了今天,可能就聯系不上了,快點來吧,我們都很需要你”。

屏幕一黑,視頻結束。

“這些是你的朋友,還是水家人?”。

“朋友”。

胡小鈴一直抓著手機,饒有興趣的從頭看到尾,我腦子里如同繃著根弦,不過還好,沒穿幫。

“白英玉又是誰?”。

我謊稱是跑腿的,專門替白老六傳遞消息。

等她睡著了以后,我偷偷給珍景撥了個電話,一直沒接通,心里不免七上八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馬力的手機也占線,掛了再打,打了又掛,終于在第四次的時候,聽見“喂”的一聲。

“珍景怎么不接我電話?”。

“她,她現在心情不好,誰的電話都不接”。

馬力稍有遲疑:“……你大概還不知道,她兒子病的很厲害,聽說已經進了特護”。

我很意外:“什么???”。

他不清楚,包括兒科醫師和院長主任,都閉口不談,還聲稱除非警方拿出協查通告,否則沒有權力,也沒有義務泄露病人的隱私。

已經嚴重到了這種程度,不象是普通的疾病。

“你可以去問孫又東啊,他是珍景的老公,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我一拍腦袋,怎么把這人給忘了?如今小孫途正處于生死關頭,他一定會陪在老婆孩子身邊。

可孫又東竟然給我掛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諸事不順,沖撞了太歲還是犯小人?。

我一臉不解的望著窗外,玻璃上有道裂紋,蜘蛛網似的向周圍伸展,模糊了外面的風景,如同霧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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