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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翎毛鬼面

“為什么盯著沈家人,咱們不是要去找明言教授嗎?”。

“就算找到他,也得弄清楚整件事兒的來龍去脈,英莫兒、溫吉古、還有那個三趾吳女,她爹是誰?”。

她爹的意思是,她從哪兒來的。

目前所有線索都集中在三趾吳女和沈鶴鳴身上,找不下去了,碰巧水真理和胡小鈴都在金猴寺,這個機會得之不易。

至于山南農場那邊,只要白英巴力及時趕到,哪怕控制不住局面,也能往后拖個兩三天。

還有高護法,說真的,我很想親眼看到他脫下鞋子。

“沈氏女子不得外嫁,的確能保證所有含有吳氏基因的人都姓沈,把沈家的秘密包在一個大圈子里,可你別忘了,有一個例外,就是威氏夫人”。

我敲著桌子:“什么原因呢?違背了祖訓,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讓她生了孩子”。

“你再去問水真理呀”。

“不能問”。

“為什么?”。

因為在她眼中,小妹才是最了解威氏家族的人。

“你現在又姓威了”。

我讓她千萬別露了餡兒,在元祖和高護法面前姓水,有五個腳趾,在水真理面前姓威,有三個腳趾,而且盡量不要和這兩方同時出現。

“天呢,你殺了我吧”。

小妹一下倒在床上,痛苦的捂住臉。

我不理她,又說起水真理的可疑之處:“本人和照片差的太多,脾氣性格也不太象”。

“照片上能看出性格?”。

小妹不禁搖頭:“小川呀,小川,你都快成算命的了”。

“愛信不信”。

一個人臉上能看出很多東西,相由心生。

至于相似點嗎,就是身材,屬于經常健身運動的那種體型。

“那她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要說假的,又帶著點真,要說真的,又透著點假”。

我有些含糊,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不對,要是真的,胡小鈴和高護法能認不出來嗎?”。

“那就是沒遇上唄”。

元祖剛到金猴寺,一來就忙著舉行大法會,小妹說的不是沒有可能。

“既然……,既然她救過咱們,先當她是真的吧”。

不過看她的面相,是個極難相處的富家女,我讓小妹離她遠點兒。

天剛擦黑,兩個小沙彌就拎來了食盒,別看玉田大師是個假和尚,規矩倒學得挺全,齋堂過午不食,我們這些留宿的香客,只能在各自的房間里用餐。

小妹不愛吃素,鋤地似的掘了兩筷子米飯,又研究了半天豆腐里為什么會有香菇,夾的稀碎,推給我,跑了。

元祖和高護法還在正殿,聽小和尚說,因為這兩天老鼠橫行,來求沐紅的人特別多。

白靈猴也沒回來,正蹲在三米高的石柱上接受眾人的禮拜。

我要是它,肯定特別羨慕那些沒人管、沒人問的野猴子,最起碼心里踏實,不用挨完了刀子上屜蒸。

晚上十點多,寺院里靜悄悄的,我如約來到古樹下,背后就是猴神殿,風吹進窗格“嗚嗚”的響,象那些鐵猴子在哭訴自己悲慘的一生。

我盡量保持鎮靜,卻總是不受控制的回頭看。

“鐺……”的一響。

大殿里傳來金屬磕碰的聲音,余音空曠。

有人在竊竊私語:“小心點兒,有了裂紋就不值錢了”。

“你給人說清楚了嗎?象這種神物放在家里,是有大講究的,無德行的人,會反受其噬”。

窗戶很高,我伸頭往里張望,對面殿門敞開,月光斜射進來,鋪滿了半個大殿。

有兩個光頭在晃動,是寺里的和尚。

“嘿,你別說,這東西做的還真象,絕對看不出來是假的”。

他們想以假換真。

“不行,太重,金猴輕多了”。

這個和尚似乎有點膽怯,一個勁的打退堂鼓。

“你哆嗦什么?”。

“能不哆嗦嗎?這是猴神顯圣的地方,我怕遭報應”。

“少胡說,那哥倆兒在寺里給活猴放血就不怕遭報應?天上打雷,第一個劈死的也是他們”。

“神猴本來就是人家的,自己拿自己的東西,跟咱們不一樣”。

“你懂什么呀?高玉田雖說是高家子孫,不過他從小就怕猴,這些都是高承業養的,高承業是他兄弟不假,可起初只是磕頭的兄弟,后來為了遷家落戶,才改了姓高”。

我聽明白了,猴是高家的,卻不是高玉田養的,因此不算他的東西,高承業雖然養了猴,但不是高家人,所以高家的猴也不能算是他的東西。

那靈猴應該算是誰的呢?。

一個光頭邊說邊抱著鐵猴子往外走,另一個不停的沖神壇作揖,倒退著出去,“吱嘎”關上殿門。

又等了片刻,胡小鈴終于在月光下走來,金絲法袍換成了格子睡衣,距離感突然拉進了很多。

她剛洗完澡,披著濕漉漉的頭發,俏生生的站到面前,塞了個東西在我手里。

是個軟包裝雞腿。

“肯定沒吃飽吧?你又不象那些和尚一樣,找不著地方偷吃”。

我咽了口唾沫,遞了回去,做人還是要有敬畏之心的。

周圍一片肅穆之色,檐上梵鈴丁零,風中檀香不散,實在想像不出這些和雞腿混在一起會是個什么味道。

“小妹呢?”。

胡小鈴望向我身后:“我能不能找她聊聊?”。

“是你讓我一個人來的,再說她不知道這些,我那老丈人只想讓自己的女兒活的無憂無慮”。

“你怎么也改姓了水?”。

“我是孤兒”。

胡小鈴“哦”了聲:“難怪,既然是……,也就不重要了”。

這能怪我嗎?。

在玉田大師面前我否認了自己姓沈,在高護法那兒我只能承認自己姓水,水就水吧,好歹也是個兒子,結果又被她詐了一道,變成了女婿。

“不管姓什么,人在世上,總是要有個家的”。

她望著飄落的樹葉:“我爹從小就告訴我,我們有兩個家,一個在同益古鎮,一個在遙遠的沙漠那邊”。

胡小鈴的先祖叫胡定歸,三個月大的時候被人帶到了當時的西域,經歷千辛萬苦,漸漸發展成胡氏一族,奇怪的是,他們也有個世代不變的傳統。

女子不外嫁。

可能察覺到我有些吃驚,她笑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胡氏雖然生活在番邦,卻保持著原來的習俗和語言,象一個獨立的小社會,因為各族之間經常發生戰爭,只有留得住女人,才會招來更多的男人”。

而在口口相傳中,很多人把胡定歸比做蘭陵王。

每次廝殺的時候,他總是一馬當先,身披護具,彎刀在手,臉上帶著磨盤大的翎毛鬼面,發出令人聞風喪膽的吼叫。

“胡定歸是個美男子?”。

“嗯”。

小姑娘用力點頭:“都說他英俊魁梧,身高丈余,走起路來地動山搖”。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騎什么樣的馬呢?。

我腦補不出來。

經過幾代的努力,胡氏家族終于成為各方勢力中最強大的,哪里插上了鬼面圖騰,哪里就是他們的領地。

可樹大招風,你越高,別人就越想踩你,其他族群秘密聯合在一起,對他們發動了長達十幾年的圍剿,胡氏家族傷亡慘重,只好躲進了大沙漠。

“你以為這樣就會放過我們了嗎?”。

胡小鈴忿恨不平:“光踩趴下了還不行,非得把你踩死”。

胡氏家族的大旗最終被風沙掩埋,能活著走出來的,僅僅十一個人。

“現在那兒叫胡定歸鄉,變成了綠洲,還有胡定歸紀念館,其實有價值的東西只有那個翎毛鬼面,我們胡氏后人每年都會舉行祭祖活動”。

“為什么選擇回來?”。

“尋根”。

胡大志說每個姓氏都有每個姓氏的神,掌管著各族人的生老病死,只有回到出生地,才會受到祖先的庇佑。

他想找到祖先的墳,磕上三百個頭,告訴他們,自己帶著女兒回來了。

“找到了嗎?”。

胡小鈴不太清楚,她也想問問自己的父親,可自從來到同益古鎮,胡大志變得越來越神秘,十天半個月都見不上一次面。

“高叔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說爹在做大事情,讓我別煩他”。

“沈家的事兒是誰告訴你的?有些事情我老丈人都說不上來”。

“誰說的有這么重要嗎?”。

她好象站累了,靠在樹上:“我想請你幫個忙,你們到了同益古鎮,順便打聽一下我爹的消息,他在電話里從來不提自己,高叔他們也都瞞著我,不過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是在學校里,她看著校長從教室外面跑過,心慌的要死。

一分鐘后,校長就蹲在了她座位前,胡大志出了車禍,失去了雙腿,成了殘疾人。

我無法拒絕一個女兒對父親的牽掛,同意了。

“真元大殿有個地下倉庫,里面住著一對夫妻,那些法器、法帖,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堆在那兒,他們從不出來,我爹也不讓我靠近”。

能靠近那對夫妻的只有胡大志和他的徒弟,另外還有兩個蒙著臉的男人。

“白衣衛?”。

“我不知道他們叫什么名字”。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胡小鈴終于瞅準機會拉開了倉庫的門,第一次見到了那對夫妻。

“臉色很白,精神不是太好,眼睛就那么瞪著,象是倆傻子,那男的問我是誰,我剛說了一個胡字,他們便渾身發抖,開始不停的講沈家的故事”。

顛來倒去的講,胡小鈴聽了一下午,都會背了。

“后來呢?”。

“后來我就問真理姐啊,沒想到她很震驚,和你一樣,非要知道是誰告訴我的?”。

正在這時,胡大志和高護法趕來,倆人陪著笑臉,把水真理請去了別的房間。

“我爹又叮囑我,以后她要是再問,就說是一個叫袁奇山的爺爺講的故事”

袁奇山,又跳出來一個關鍵人物。

“那你還知道沈家的什么秘密?”。

“這個嘛……”。

胡小鈴歪著頭:“肯定比你知道的多,有機會再說吧”。

她笑的還是很甜,卻多了幾分狡黠,象是吃定了我。

取沐紅亭那邊突然人聲嘈雜,“咣咣”的敲起了鑼,各處都亮起了燈光,僧人們披著衣服往外跑。

鐵猴子,這么快就被發現了?。

“你們兩個往山下追,其他人都去林子里找”。

高護法神色緊張的跑過來:“小鈴,你哪兒都別去,就待在屋里”。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胡小鈴已經搶先問:“高叔,什么事兒?”。

他一跺腳:“猴子,白靈猴跑了”。

頭頂傳來“唧唧”的叫聲,一個白色的小影子竄下槐樹,閃電般搶過胡小鈴手里的雞腿,躍上院墻,抓住一根低垂的樹枝蕩到樹梢,轉眼消失在黑暗中。

白靈猴不是只吃紅玉環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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