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孝恩走了，帶著震驚武林的消息離開了。

澹臺明月姑侄二人留在了天音宗做客，她是厲勝男的客人。

而萬俟羽修也沒有，他是厲霞蓉的客人。

萬俟羽修被安排在了觀音軒。

觀音，可不是觀世音菩薩，而是觀天地之音。

聲音可以觀嗎？

可以。

尤其對天音宗來說，天地萬音，皆可縱目觀覽。

這不是用法眼觀看音波。

而是用心眼來觀。

萬俟羽修站在觀音軒前的懸壁前。

前邊就是一個寬闊的山谷，無數林木與成石錐的山峰。

“萬籟俱在眼前啊。”

萬俟羽修看著眼前的山谷道。

“你能看到？”

旁邊，剛剛來到萬俟羽修身后的練霓尚詫異的問道。

她是奉母命來招待萬俟羽修的。

剛到，就聽到了萬俟羽修的話。

“嗯，看的到，這是天人境的感知力。”

萬俟羽修沒有用法眼，也沒閉上眼睛用心眼。

但他卻看到了萬籟之音。

這不是萬俟羽修天賦多高，而是他的境界超出先天太多。

“很厲害，你也很厲害，五十三歲晉階天人境界，比我父親還要早。”

別小看練通天和萬俟羽修六十歲前晉階。

縱觀古今，能在六十歲之前晉階天人境界的，少之又少。

無一不是蓋壓群倫之人。

雖然不見得必定晉階陽神，但代表的潛力，乃是最強的。

天人境，困住多少天賦絕佳之輩。

神魂的成長極為緩慢。

就是修煉金丹境功法，也需要耗費五十年以上，才能達到精氣神圓滿的境界。

至少在五十歲以后，六十歲左右，才有機會晉階天人境界。

古往今來，莫不如是。

就是神武皇帝也是如此。

萬俟羽修五十三歲晉階天人境界，這是取了巧了，實際算不得數。

因為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

早晚幾年，倒是沒有什么特殊。

就是當初王繼五十歲晉階天人境界，也不代表他必定晉階陽神。

所以萬俟羽修比練通天早六年晉階天人境界，并不代表萬俟羽修比練通天天賦強多少。

實際二人還是在一個層次。

都屬于六十歲前晉階天人境界。

這就像唐瑀等人晉階先天境界的道理差不多。

三十歲之前晉階先天境界，其代表的資質，是最高的。

那是二十七，還是二十五，都差不多。

并沒有太大差別。

實際能晉階先天境界的，最年輕的也在二十五歲以上，甚至二十五歲都是極少。

因為晉階先天境界，需要神魂成長到一定程度，還需要心境修為達到一定境界。

這就對心性、閱歷、天地自然之道的參悟有要求。

身處天地之間，人與天地形成三才。

先天就是以意志溝通三才，天地人相連相通，吞吐天地精氣，煉精化氣，生就先天真氣。

要達到這一步，就需要二十多年的苦修。

而人自然不可能從娘胎就修煉。

宗門弟子多是五六歲就被收入門墻，歷經二十多年苦修，最早也要二十五歲才能晉階先天境界。

多數都是在二十六七歲，這已經是宗門里的頂尖弟子了。

至于二十七八，二十八九，乃至三十歲晉階先天境界，差距都不大。

三十歲以后晉階先天境界，差距也不是太大。

修煉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過度提升進境，基礎就有可能不牢固，晉階的時候就會出現差池。

越是低境界，修為增長的幅度有限，先后差距也容易彌補。

但是若三十五以后，或者四十歲才晉階先天境界的，其神魂潛力可就屬于有限了，晉階先天煉罡境界，估計就是極限了。

三十歲之前晉階，代表的是潛力，代表將來有潛力晉階天人境界。

六十歲前晉階天人境界，也代表潛力，但只代表未來可以晉階渡劫期。

至于陽神，就需要許多因素了。

像是高寵，雖然至今未晉階天人境界，但不可否認，高寵仍然有晉階陽神的幾率。

重中之重就是功法，關乎神魂的成長。

二就是機緣，源自對天地法則的參悟，以及天道的青睞。

三是功法契合度。

四是氣運。

高寵輸了最后兩條。

這也就是練通天選擇萬俟羽修作為繼任者的原因。

就是練通天都沒想到，萬俟羽修跟天魔寶典的契合度居然是十成十。

這也是練通天都沒想到的。

契合程度，這是弟子不入門修煉，師父都不能完全看清的天賦。

練通天看得出來，萬俟羽修與天魔寶典的契合，背后也有王繼的影子。

要不然以練通天的法眼不可能錯失萬俟羽修。

之前萬俟羽修與天魔寶典的契合度能到八成就算抬舉他了。

他一個與大自在真經契合度十成十的歡喜宗弟子，以練通天的法眼來看，實際與天魔寶典的契合度也就在七成五左右。

武林中，到了萬俟羽修這樣的天賦，哪個宗門的功法，契合度也在六成以上，所以，這個契合度并不高。

“我跟練宗主如何比，差了太多了。”

聽到萬俟羽修沒稱岳父大人，練霓尚心里倒是想笑，看來臉皮也不是那么厚嘛。

“謙虛可不是魔門美德。”

“魔門還有美德？”

萬俟羽修一句話讓練霓尚有些快繃不住了。

“自古以來，我魔門就被儒釋道稱作邪魔外道，他們自稱正道之士。

自天魔始，兩千五百年，我魔門以一己之力，壓制正道，有無上榮光。”

萬俟羽修這是吹牛，魔門與正道互有勝負。

儒釋道三門無法完全合力，魔門也無力壓制三門，但壓制任何一門，卻是足可，這才是實情。

練霓尚自然不反駁。

“但又有多少魔門中人，實是十惡不赦之徒，濫殺無辜，肆意屠戮無力反抗之人。

也怪不得武朝之前，人人視我魔門為邪魔。

不用其它，聽聽我魔門中人的綽號，也知道魔門不是好人。”

萬俟羽修自然不是想做好人，但他也不想做一個名聲臭大街的惡人。

“魔，以七情六欲為基，追求魔道。

誰說窮兇極惡才是魔。

我魔門的無上魔心是什么？

許多人都覺得是狠辣。

也有人覺得是兇殘、惡毒。

或者是欲望。

實則是真。

隨心所欲，率性而為，即為魔。

其心廣大，其性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