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牛進的簡略介紹，童欣明白了案情的大概。她的任務是協助和配合，具體詳情可以邊調查邊熟悉。牛進將一行四人分成兩組，一組是牛進和劉易，負責排查一小與外界的矛盾沖突事件；另一組是陳木子和童欣，負責排查死者在學校的關系人。

其實，童欣和陳木子這一小組做的，和上次馬老師遇害時，她和牛進做的排查方式一樣，因此這次做起來應該熟門熟路。只是這次死者是校長，與他關系較為密切和聯系較為頻繁的人員，范圍比馬老師大很多。

牛進將調查任務、分工及注意事項交待完畢，讓身邊的陳木子給每個人發了一張紙，正反兩面打印的。童欣接過一看，是兩個小組在排查走訪時問話的要點。她抓緊看了一遍。

“咱們進去吧。”牛進說，“我看到李老師在門口等著呢。”

童欣探頭，從車前窗望出去，見有個女老師在校門口張望。在馬老師一案排查時，也是這個李老師負責聯絡。

四人下了車，到學校門口與李老師見了面。李老師帶他們來到教務處，已經準備好兩個小辦公室。牛進一行先與教務處商定被詢問人名單，然后開始工作。

經過兩天摸排，兩個小組匯總排查結果，有幾條線索需要進一步深入調查：一是去年有一個家長到學校鬧過。該家長為了孩子能進一小上學，在孩子入學前一年買了周邊的學區房。但孩子入學的時候才發現，該學區房原房主已經用了上一小的指標。家長花光家里的積蓄買到的學區房，卻上不了一小，讓家長特別惱火。據說該家長找過學校很多次，哭鬧過，校方都沒有松口，該家長曾威脅要給學校好看。

二是有一個三年級的男生，因為校園霸凌，被學校開除。該生家長到學校鬧過，學校報警才解決。三是不止一人反應關校長生活作風不檢點，在校內有兩個情人，影響很不好。

四是學校東教學樓去年曾進行過一次翻修，完工后發現質量很差，學校員工意見很大。該項工程由關校長拍板，施工方也是關校長定的。關校長迫于壓力，曾向施工方要求賠償，目前仍未談妥。

在此前的專案組案情分析會上，認定殺人兇器為錘子一類的鈍器，且錘子比普通人常用的大好多，兇手可能從事建筑一類的工作。因此，牛進等人認為，教學樓翻修這條線索值得注意，因為施工方這樣的工人一定不少。況且，施工方與關校長有利益沖突。因此，該施工方十分可疑。

隨后，他們又分別對四條線索進行深挖，調查了買學區房的家長、被開除學生的家長、校長的兩個情人及其丈夫、教學樓翻修的施工方老板，都未查到可疑之處，且案發時這些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最為可疑的施工方老板，他雖然承認與關校長有糾紛，但他的尾款壓在學校手里，他要把關校長做掉，那工程尾款找誰要？如此犯傻的事他不會做。

最后，一小這一組將計劃中要做的工作都完成了，沒有查到對破案有用的線索。第五天下午，專案組開會聽各組匯報調查進展，牛進和陳木子回市局參會，童欣和劉易留在學校，整理調查中取得的資料，作歸檔之用。

下午4點多，牛進和陳木子回到學校。兩人一臉愁容，看來案子進展不容樂觀。果然，牛進坐下后，先往肚里灌了一通水，然后說其它組的調查也沒有突破，和上次馬老師被害案的調查一樣，也走入了死胡同。

專案組領導認為，一小這一組的排查任務已經做完，繼續留在學校動靜太大，教職員工人心惶惶，影響學校教學，決定先撤出學校。

“看來這次遇到高手了！”牛進身子靠在椅子靠背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一籌莫展地說，“這家伙不會是職業殺手吧？”

童欣打完飯，端著餐盤正在找座位，看到左前方有人沖她招手，一看是隔壁辦公室的燕姐。燕姐對面坐的是李哥，旁邊還有一個空位。童欣走過去，邊坐下邊問：“說得這么起勁，聊什么呢？”

燕姐說：“上午在網上看到一個消息，有個女人引狼入室，經常讓閨蜜到家里玩，結果一來二去，閨蜜把她老公給撬了。你過來之前，我們正在感慨世風日下呢，閨蜜之間的友誼靠不住啊。”

對面的李哥說：“是啊，網上不是流行一句話嗎？防火防盜防閨蜜。”

童欣插話說：“我聽到的是，防火防盜防教授。”

“嗯，也有這個說法。唉，現在啊，人都不可信了，什么都得防！”

燕姐的話題讓童欣想起自己的幾個閨蜜，董小約、宋艷、馬曉蘭，憑她們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會發生燕姐所說的事。特別是董小約，雖然有時兩人也鬧別扭，但到了關鍵時刻，會豁出命護著對方。

忽然，燕姐的話讓童欣腦海里冒出一個靈感，童欣一直想拆散董小約和秦勉，結果她既說不動小約，也說不動秦勉，讓她無可奈何。此刻想來，要拆散他們，可以另辟蹊徑——勾引他。

現在，童欣和秦勉已經建立了聯系，能經常在網上聊天，她如果假意對秦勉有好感，把他勾到手，等他離開小約，至少讓小約看清他的嘴臉，再把他甩了。

這個辦法好！童欣不禁為自己的點子得意。辦法雖然損了點，但她是為小約好，最后小約會理解她的。到時秦勉竹籃打水一場空，肯定會痛苦萬分，算是對他玩弄女性的懲罰吧。

這個主意讓童欣亢奮了好幾天，隨即遇到一個難題，她想不出用什么方法讓秦勉明白，她對他有好感，然后引他來追。

她一個姑娘家，不好意思主動向男人示好。苦思冥想了幾天，童欣發現自己在男女感情方面是一張白紙，既沒有經歷，更沒有經驗。她越想心里越沒底，她沒有董小約漂亮，也沒小約溫柔，秦勉憑什么喜歡她呢？

童欣在網上看過好多文章，說男人個個都是看著碗里的，吃著鍋里的。有了葷腥，不怕貓不上鉤！想到這兒，童欣多了幾分信心。

有一天，童欣看到一篇網絡小說，講的是一個女孩遇到一個男人，可男人已經有別人了。小說里那個女孩問心儀的男人：“你如果先遇到我，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這句話給了童欣靈感，可以用這句話試探秦勉，既能讓他明白她的心思，也不會顯得過于主動。對！就這么干！

這句話最適合在QQ上問。于是，童欣一連幾天在QQ上等秦勉，都沒有看到他上線。她每次上QQ之前，都把要說的話在心里默念幾遍，念叨了幾天，這句話她已經爛熟于心了。她本不是能夠耐住性子的人，心里想說的話如果沒有機會說出來，憋在心里像便秘一樣難受。

她等得不耐煩，忍不住在QQ上給秦勉留話說：怎么老不見你？

發完后，童欣正要下QQ，秦勉的頭像亮了，看到他回復說：哦，最近比較忙。找我有事？

童欣馬上明白，秦勉不是沒在，而是隱身了。她心里涌起一陣失落。秦勉明明看到她上線了，仍設成隱身，說明她不在秦勉最親近的圈子內。她敢斷定，秦勉對董小約一定不會隱身！

童欣酸酸地說：沒事不能找你嗎？你竟然對我隱身！

秦勉說：我哪敢對你隱身啊！我一直沒上Q。這不，剛上來看看，就看到你的留言了。

童欣看了秦勉的解釋，盡管不全信，但心里的小失落消散了。

秦勉又說：對你好還來不及呢！哪敢怠慢？我隨時伺候著。

童欣：對小約呢？

秦勉：當然更要伺候著。

童欣：你對我好，是因為小約嗎？

秦勉：當然啊！小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這不是童欣想聽的回答，她問：在你心里，小約比我重要吧？

秦勉：不能這么比，關系不一樣。

童欣不依不饒，繼續問：你跟小約什么關系？跟我什么關系？我沒有小約好嗎？

秦勉沒直接回答，而是說：這跟好不好沒關系。

童欣想起網絡小說里的那句話，問道：你如果先遇到我，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秦勉停頓的時間明顯長了些，過了一會兒，他才回：不會啊。

啊？秦勉的回答讓童欣十分意外，她很失落，甚至憤怒，質問道：在你眼里，我比小約差那么多嗎？

秦勉馬上解釋：你誤會了，我這么說不是因為你比小約差，你們倆各有優點，沒有誰比誰差的問題。

童欣：那是因為什么？

秦勉：你想啊，你跟小約性格差那么大，你很傳統，很保守，會答應給我這樣的已婚男人做情人嗎？

童欣這才好受些，她說：是啊，我才不干那種缺德事呢！

回復完之后，童欣立刻想到她的目的，是讓秦勉來追她，她如此一說，不是把他堵在門外了嗎？

童欣馬上改變口吻說：不過，小約能做的我也能做。

秦勉：我了解你，你做不到的。

童欣：屁！難道你比我了解我自己？

秦勉：是啊，我真比你了解你自己！有些事你說得出來，但做不出來。

唉！童欣心里感嘆，什么都瞞不住秦勉，他的洞察力太強了！給一個已婚男人做情人，童欣肯定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