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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舊怨新仇

這時,趙寶忠推門走了進來。

“忙著呢!景年。”

趙寶忠是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來,明顯比上次要熟絡的多。

“賣呆呢!”

陳景年隨口回了一句,被人打擾了思路,心里有些不喜,但臉上還是一貫地帶著笑意。

“你說廠子里被抓的人能被判刑嗎?”

“得看他們參與得多深吧。”

陳景年不知道趙寶忠的來意,就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聽說鑄件廠丟的東西最多,他們兩個值夜班的門衛都被抓了,據說這幫賊還準備了一輛手搖車呢!”

“不能吧,他們敢在鐵軌上放手搖車,那不是找死呢嗎?”

陳景年也是被趙寶忠的話嚇了一跳,轉念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能說這幫人為了這次作案,已經把火車的調度間隔摸得一清二楚了,只是被李滿倉的部署打亂的計劃,轉而用的馬車。

“聽說鑄件廠之前丟的元寶鐵就是這么運出去的,兩個門衛給搬的道閘、開的門。”

趙寶忠說著說著忽然笑了起來,看向陳景年的眼神有點猥瑣的感覺。

“趙哥,你這是想到什么了。”

陳景年對這種眼神比較反感,但是又覺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人,不至于有什么太惡劣的想法。

“景年,你知道那些女工管你叫什么不?”

小趙神秘兮兮地說道。

“愛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嘴長在她們臉上,只要不管我叫孩子他爹就行。”

陳景年覺得小趙要說的肯定不會是什么好話,但又有些好奇,畢竟他兩世為人,就小斧子一個小名。

“哈哈,她們叫你仙孫兒。”

小趙說完就笑了起來。

“這幫老娘們!”

陳景年撇了下嘴,這外號不難聽也不是什么太好的話。

“我妹還要來看看你呢,就是周末她們休息,你也休息。”

“有什么好看的,一個鼻子,兩只眼睛,誰都一樣。”

陳景年不想再聊這個事,但他和趙寶忠不熟,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可是誰想這個家伙逮住這個話題不放了,一直磨磨唧唧地說這點事。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陳景年總算是找到了借口,回絕了趙寶忠一起去食堂的邀請,提前好一會去取飯。

半路上,他正好看見劉海忠騎著車子往廠里走,臉上的橫肉扭曲著,在拐彎處差點摔了。

趕到鍋爐房的時候,前面只有寥寥數人。

“你是新來的吧,你這衣服看著像沒過過水呢!”

“是,我才分到咱們廠。”

“在那個科室啊?”

“我分到咱們宣傳處,跟放映組劉師傅學放電影。”

陳景年剛應付走了一個趙寶忠,沒想到取個飯功夫,還能遇到比趙寶忠還自來熟的。

他耐著性子,和站在他身后的年輕人閑聊了兩句,很快成了排頭。

“好活啊!哥們兒我在技術科,我姓徐,雙人徐,我叫徐盛強。”

這人個子不高,瘦瘦的,帶著一副眼睛,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但是說話卻帶著點痞氣,說完還挺正式地伸出了右手。

陳景年正要取飯盒,被對方這種自相矛盾的舉止弄得愣了一下,只是見到對方已經把手伸過來了,他只好配合地伸手握了一下,說道:“你好,我叫陳景年。”

“你TM磨蹭什么呢,麻利兒地,沒看后面有人等著呢!”

一個男的在后面大聲罵道,排隊的人都往那邊看去。

陳景年扭頭看見罵人的人,臉就沉了下來。

他或者說是原主認識這個人。

“你這人怎么張嘴就罵人呢!”

徐盛強漲紅了臉著臉,翹著腳說道,話里再也不見了那股子痞氣。

“我說你了嗎,我說你前面的那個孫子呢!”

“孫永亮,你是不是忘了初中的時候挨過的打,受過的處分了。怎么遭?你是記吃不記打啊!”

陳景年皺著眉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罵人的人叫孫永亮,和原主是初中的同學,比原主高了兩屆,和陳慧玲同班。

在原主的記憶中,孫永亮上學的時候就抽煙喝酒、打架斗毆,欺負同學,妥妥地一個校霸。

有一次騷擾陳慧玲,被原主一拳懟在心窩子上,跪在地上半天沒起來,接著兩拳差點沒把他眼睛捶爆了。

至此,這小子離陳慧玲遠遠地。

后來因為勾搭社會上的人搶同學的東西,還傷了人,孫永亮被學校記大過處分了。

“孫賊,你TM是不是皮子緊了!”

孫永亮被揭了老底,惱羞成怒地沖了過來。

“亮子!”

說話的是劇中的那個陳科長,現在只是個內勤領班的班頭。

他伸手攔了一下,卻沒攔住。

孫永亮身高體壯,兩步就沖到了陳景年的跟前。

他比陳景年高了半頭,嘴里噴著臟話,拳頭帶著風聲砸向陳景年的腦袋。

陳景年離蒸籠本來就近,往后退了半步,將將避過了這拳。

此時他的后背已經能夠感覺到蒸箱里散發出的熱氣正透過衣服,熏烤著他的皮膚。

“別打了!”

“把他們拉開。”

“老陳,你怎么還在這看著啊!”

……

鍋爐房里的人嚷嚷起來,卻沒有上前的。

只有徐盛強上前想要拉住孫永亮,卻被一把甩開了。

亂哄哄的氣氛和陳景年的躲閃給孫永亮又平添了幾分氣勢,他對著陳景年的面門又是兩拳。

陳景年抿了下嘴角,曲肘擋住孫永亮的右拳,一貓腰就從對方的腋下鉆了出去,收腿的時候順勢絆在孫永亮的前腿上。

“Duang!”

“啊!”

“我的手…..”

“我的手!”

孫永亮和陳景年先后喊叫了起來。

鍋爐房里的人立刻就不吵吵了,不約而同地看向兩人。

“哎呀!出血了!”

一個女聲尖厲地叫道。

徐盛強看了看滿手是血的孫永亮,又看了看捂著胳膊、連連喊疼的陳景年,湊過來問道:“陳景年,你沒事吧。”

“我的手不好使了。”

陳景年用左手托著痙攣扭曲的右手,驚慌地喊道。

徐盛強這才看清陳景年的右手的手指向后擰在一起,目瞪口呆地叫道:“啊!這、這是怎么了。”

“這是抽筋了!”

“你家抽筋能抽成這樣啊!”

“那、那、那是打到麻筋兒了吧。”

“你可別扯了,我看是傷到神經了。”

一群人剛圍住孫永亮,這會兒被徐盛強一喊,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這邊,見到陳景年的手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畢竟向后擰成麻花狀的手可比紅彤彤的血罕見多了。

“去衛生所,都去衛生所,快點!別圍著了!”

總和李滿倉下棋的那個老耿從后面擠進來,大聲地說道。

“亮子,拿衣服擋著點,別讓傷口受風。”

那個姓陳的上前扒開孫永亮的外衣,把他的手包了起來。

“我帶你去衛生所,你這、嗯?怕受風不?”

徐盛強的眼睛看著陳景年的衣服,說出的話差點讓他笑出聲。

陳景年無比凄苦地搖了搖頭,跟著徐盛強往出走。

這時,外面傳來說話聲:“二明子,你怎么了?”

“別TM 問了,你給我去叫人,我特么不把陳景年弄死,我就不姓孫。”

“陳景年?這小子可不好弄。”

“那特么就多找幾個,不好弄就弄他妹妹,弄他姐,弄他祖宗!”

陳景年站在鍋爐房的門口,臉已經黑得像煤炭了。

“怎么了,疼得厲害了?”

徐盛強不解地問道。

“是,像是挖心掏腹的那么疼。”

陳景年的眼角抽搐著,讓開一個往前擠的工人,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外面,陳景年對著徐盛強說道:“你幫我去找一下保衛處的李處長,他是我六叔,就說我受傷了,讓他去衛生所找我。”

“哎,行。”

徐盛強仰著腦袋想了想,然后就往辦公樓跑去。

他和陳景年差不多大,中專畢業就分配到了軋鋼廠,也是剛報到沒幾天。

因為個子矮,在學校總受欺負。見天兒地想改變這種情況。

可是身體怎么也長不高,于是就學著別人說話的腔調,張口閉口地哥們長、哥們短的。

其實,人還是老樣子,膽子小,還沒什么主意。

剛才經歷的這場流血事件,已經讓他的大腦自動格式化了。

現在別說讓他去找李滿倉啊,就是讓他去找列寧,他都能去。

“謝謝你了。”

陳景年朝徐盛強點了點頭,獨自往衛生所走去。

他最初的想法就是教訓一下孫永亮,而且通過原主和孫永亮的矛盾,陳景年認為單單肉體上的懲罰已經很難觸動這個孫子了。

所以他才裝作受了傷,這樣他才能根據對方的反應,決定事情的發展。

這不是陳景年有多狡猾,只是他的一種自我保護罷了。

不提后世的諸多例子,單以對事情認知來看,人們在對很多事情進行定性的時候,大都不太在意事情發生的過程,往往更在意事情的結果。

尤其很多人在解決問題的時候,最愛和稀泥,想出一些各打五十大板的餿主意。

所以,將話語權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王道。

而在看見對方皮開肉綻的手的時候,陳景年都已經打算結束這件事了。

但沒想到的是,孫永亮竟然如此地卑鄙,竟然打起了囡囡和姐姐的主意。

如此一來,事情就不能善了,所以陳景年才會讓徐盛強去找李滿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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