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膽怯
- 大人,你家夫人太囂張
- 韋兒
- 2079字
- 2022-08-27 18:04:19
盛采薇默不作聲地探出頭去,看到最前面是有人馬車相撞,正在處理,想來要不了多久路就會重新恢復(fù)通暢。
她本來想攔著盛敏學(xué),但是盛敏學(xué)已經(jīng)湊到了人家聶安洲面前去了。
“聶世子爺不是向來喜歡煙花柳巷的姑娘嗎?怎么今日……”盛敏學(xué)將目光慢慢地移到方才和聶安洲說話的女子身上,盛采薇有些看不清那女子的面目,但是一看車上面的標(biāo)志‘孟’,大概也能猜出車?yán)锩孀氖钦l。
少年雖然話說的不好聽,但就是因為長得好看,讓人氣也氣不起來。
“盛世子。”聶安洲冷冷淡淡地聲音響起,打斷了少年的調(diào)侃,“你我二人舊日有恩怨,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不應(yīng)該波及他人。”
盛敏學(xué)嫌棄地溜著馬往后躲了躲,道:“真酸啊你這話說的,什么叫‘你我二人’?建議別把我和你放到一起相提并論,我擔(dān)心臟了我們盛家人的名字。我們一家子都是好男人的代表,煙花柳巷我們是一次也不會去,哪像你,背信棄義,自己原本訂下的婚事,自己悔婚,硬是要跟著一個煙花柳巷的姑娘私奔,嘖嘖。”
當(dāng)初這事兒確實是聶安洲做得不對,聶安洲本就話不多,因此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一旁因為路不通過不去的百姓們有幸圍觀了這樁貴族之間的暗潮洶涌,此時聽了盛敏學(xué)說的話,加上聶安洲那明顯心虛的表現(xiàn),更是覺得面前少年一家的家風(fēng)應(yīng)當(dāng)是極好的。
一旁的孟俞煙驚呆了,她從沒有見過像盛敏學(xué)這么不要臉的人,你們家有什么立場說這種話?你們一家子除了嫖賭,什么都做,現(xiàn)在還理直氣壯地說起了別人。
他一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說起別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她正要替聶安洲說話,盛采薇的聲音卻從不遠(yuǎn)處傳來。
只見少女掀著簾子,內(nèi)里穿著紅色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雪白小襖,襯的膚如凝脂,眉目如畫。
現(xiàn)在天色漸頹,路邊有人再賣燈籠,燈光瑩瑩幽幽,照亮了她半面臉頰,驚艷,卻又像是將俗世顏色隔絕的落寞。
“敏哥兒,前面路還有多久通,咱們回家還有事,若是再不處理只怕會誤事,你怎么還有時間在這里和閑雜人等說話?”
閑雜人等指的是誰,再明顯不過。
聶安洲聽到盛采薇的聲音,背脊僵了僵,雖然盛敏學(xué)沒有感覺到,但是離得聶安洲很近的孟俞煙很明顯的感覺到了。
她垂下眼眸,掩藏眼中的陰鷙。
不過僵了片刻,聶安洲下馬,像盛采薇行禮:“見過郡主。”
盛采薇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容貌比幾年前更加驚艷,少女長開以后,變化總是更大一些的。
盛采薇并沒有像聶安州那般有禮貌,她捏了捏鼻梁,揮揮手道:“還是別見的好。我一見你就沒有什么好心情了。”
恰在這時,前面那兩輛相撞的馬車處理完了,讓開了路。
盛家的馬車緩緩轉(zhuǎn)動,留孟俞煙和聶安洲在原地。
馬車經(jīng)過二人面前的時候,風(fēng)將簾子卷起,露出少女精致艷麗的側(cè)顏。
卻停留不過一剎那,馬車沒有絲毫的眷戀,往前駛?cè)ァ?
車簾落下,阻擋了所有人的目光。
盛敏學(xué)嗤笑了一聲,調(diào)轉(zhuǎn)馬頭,跟著大部隊離去。
那一聲嗤笑的意味很明顯,很不給聶安洲面子。
聶安洲做了這么久的御前侍衛(wèi),誰見了他都是客客氣氣。有的時候覺得他是英年才俊,得拉攏一下,有的時候又忌憚他背后的聶國公。
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這樣下過他的面子了。
面前的孟俞煙也沒有說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僵硬了很久,最后還是孟俞煙先開了口,輕聲道,“世子爺,你最近……還好吧。”
聶安洲這才回神,作揖道:“一切如常。”
孟俞煙捏了捏簾子,面上不由地升起了兩分內(nèi)疚的神色,道:“當(dāng)年……”
“孟小姐無需再談當(dāng)年之事。”聶安洲打斷孟俞煙的話,神色淡淡,“當(dāng)年的事情全是在下自作自受,若是孟小姐再提起當(dāng)年之事,聶某心中只會更不好受罷了。”
“你可是怪我?”
“未曾。”聶安洲勒馬退后,給孟俞煙讓開路,道,“孟小姐先行,我們不同方向,就不送孟小姐了。孟小姐路上自個兒小心。”
孟俞煙聽到這話,怎么能不明白。
她慘淡一笑,“那我便先行一步。”
少女放下簾子,馬車緩緩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面。
聶安洲騎在馬上,自嘲地笑了笑。
當(dāng)年他退婚,所有人都被他這個舉動驚呆,一方面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敢推掉陛下親賜的婚事,另一方面是想不通他為什么執(zhí)意不娶盛采薇,哪怕是不喜歡,放在家里做個花瓶也好。
他一直都沒有告訴所有人自己的真實想法,其中包括他的父親,和他的母親。
不過聶明遠(yuǎn)本身就不太希望他娶盛家的女兒,他如今自己抗議這樁婚事,皇帝在婚事上都還挺開明的,他不喜歡,沒人能逼著他。
實際上,他是喜歡的。
假如不喜歡,他又怎么會這么多年對盛采薇念念不忘。
只是當(dāng)時有太多人圍在他耳邊,跟他說“盛采薇啊,就是那個大字不識一個,書也不讀,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閑尋樂子的富家小姐。”
“花瓶架子罷了,什么用都沒有。”
“除了一張臉,什么都沒有。”
“你要娶她,可真倒霉啊。”
聶安洲那時候剛剛有些名氣,就定了婚事,覺得自己即將被家庭束縛住,心里有些恐懼。
再加上別人這樣圍在他耳邊說些閑言碎語,他就覺得自己若是真的娶了盛采薇,會被世人取笑。
雖然他和盛采薇一起長大,他也清楚盛采薇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是終究還是膽怯了。
他一個名譽加身的公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身上有污點,而世人對于盛采薇的評價過于兩個極端:以陛下清河格格哪怕是陰陵格格為例,他們都覺得盛采薇長得漂亮性格直爽,就比如說剛剛盛采薇完全可以和他客套兩句,但是盛采薇沒有,而是和他說‘最好別見,見了就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