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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重返中秋宴

酒過三巡,眾人早已各自聊開了,今晚來赴宴的很多人本就帶著別的目的,此時正三五一群地談著。

祁曄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跟玄凜交代了幾句,也悄悄退出了麟德殿。

站在殿門外放眼望去,不能走得太遠,不能去太亮也不能去太暗的地方,卻偏偏還要有可以遮蔽的地方,這種地方麟德殿四周并不多,祁曄很容易便尋到了一片高木林。

這里四周雖然點了不少燈,不至于看不清路,但這樹上卻并沒有燈光,若非特意湊近了去看,根本看不清上面有什么,最重要的是,這里視野極佳,若是尋得一個合適的高處,還能看到麟德殿的殿門。

祁曄在樹下站定,閉上眼睛側(cè)耳聽了聽,又仔細聞了聞,果然聞到了一陣酒香,他順著酒香找到那棵樹,提氣輕輕一躍,落在一處樹杈上。

剛一站定,便聽“咻”的一聲響,三枚銀針迎面打來,祁曄側(cè)身避開,無奈地搖了搖頭。

“眼神不好,以后就別挑這種光線不好的地方,免得誤傷自己人。”

蕭令言聽這聲音頓時一愣,蹙了蹙眉,“王爺?”

“看來你除了眼神不好,聽覺和嗅覺都很好。”祁曄在她隔壁坐下,盯著她看了會兒,“現(xiàn)在好些了嗎?”

“嗯。”蕭令言坐著適應(yīng)了一會兒,視線稍稍恢復(fù)了些,雖然還不能像尋常人那樣看清一切,但至少能看到身邊的東西。

“你怎么來了?”她靠著身后的樹干坐著,一條腿伸直,一條腿蜷縮著,仰頭大口喝著酒,著實沒有一點閨閣女子該有的樣子。

“來看看你。”此時的蕭令言是丫頭裝扮,倒更符合她這十七歲的年紀,看起來多了些活潑俏皮。

“呵,還是瞞不過王爺?shù)倪@雙銳眼。”蕭令言并不慌張,取下掛在樹杈上的另一壺酒丟給祁曄。

“我說過,你的眼睛跟別人不一樣,于我而言,很容易辨認。”祁曄打開酒壺喝了兩口,“你哪來的酒?”

“隨手順的。”蕭令言朝著麟德殿門口努了努嘴,祁曄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一行宮人進殿添酒添菜。

“為什么偷偷出來?”

“我最煩這種宮宴,卻又不得不來,實在是無趣。”她說著朝祁曄舉了舉酒壺,“難道王爺不是嗎?”

祁曄點點頭:“是,不過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你卻不行。”

“所以,就只能用這個法子出來透口氣了。”

“殿內(nèi)的是那位青漓姑娘。”

“王爺好眼力。”

“你就這么走了,不怕她被人識破嗎?”

蕭令言聞言突然笑了一聲,想了想道:“如果王爺有急事,需要玄凜扮作你,他會被人輕易識破嗎?”

祁曄搖搖頭,“不會,除非是特別聰明、特別了解我的人。”

“那便是了,青漓自小受外公的命令在我身邊保護我,她對我的一舉一動都很熟悉。”

“自小……”祁曄點點頭,“那便不怪了。”

不怪那日見到青漓,為何總覺得她與蕭令言如此相似,“那攬月軒大火那日,她為什么沒有出來救你?”

“那段時間她去南陽給外公送東西了,后來表兄進京,她便又跟著一道回來……”蕭令言正說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便收了聲,側(cè)身看了看祁曄,嘀咕道:“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

祁曄道:“你隨便說,你說什么我便聽什么。”

蕭令言想了想,問道:“王爺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嗎?”

祁曄不答反問:“三小姐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說辭嗎?”

以前,她說的是治病,是病癥,而方才,她問的是所中何毒,是中毒。

蕭令言看他這般反應(yīng),心下便已了然,“看來王爺一直都知道,若是不知,也不會用這種法子暫時化解毒性。”

祁曄道:“其他的法子都只是暫時的,只有徹底解了毒方能一勞永逸,這件事就要勞煩三小姐了。”

蕭令言睇了他一眼,“你又在提醒我。”

“先提起此事的,是你。”

蕭令言一時竟是想不出反駁的言辭,索性撇撇嘴不做聲,仰頭喝酒。

祁曄道:“慢點喝,別嗆著。”

蕭令言愣了愣,定定看了祁曄一眼,突然咧嘴笑開,連連搖頭道:“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什么?”

“曄王,名聲在外的曄王,世人都說你性情陰鷙,是陰晴不定、殺人不眨眼的修羅,每年你府中折在你手上的命沒有十條也有八條……”

祁曄邊聽邊想,點頭道:“說的都是事實。”

“是嗎?”蕭令言歪著腦袋湊到他身邊,“你陰鷙嗎?你殺人不眨眼嗎?”

“我會。”祁曄彎眉淺笑,下一刻他側(cè)過臉去,瞬間沉了臉色,抽出一枚方才蕭令言打在樹干上的銀針,以手指輕輕一彈。

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蕭令言面上笑意頓時消散,循聲望去,隱約看到一名黑衣人倒在下面的花圃園子里。

“什么人?”蕭令言瞬間清醒。

“放心,跟你沒關(guān)系,是來殺我的。”祁曄低頭看了看,“不過,這個地方你是不能再待了,走。”

他說著伸手拉過蕭令言,攜著她穩(wěn)穩(wěn)落下,朝四周看了看,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兩人立刻避到黑暗的山石后面。

直到聽著那巡邏的侍衛(wèi)走遠了,兩人這才快步走到那個黑衣人身邊,在尸體上摸索了一番,翻出了一枚腰牌,珩王府的人。

“倒真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蕭令言聳肩一笑。

祁曄問道:“為何不是我?”

“還沒輪到你,他這個時候要對付的人是太子。”蕭令言話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明白了什么叫貪杯誤事。

她以前也喝過不少酒,可也沒像今日這樣口無遮攔過,到底是酒有問題,還是人有問題?

“你說什么?”祁曄臉色漸沉,“你怎么知道這些?”

“我猜的。”蕭令言長舒一口氣,“不管怎么看,珩王若真有心奪儲君之位,他現(xiàn)在最強勁的對手并不是你,而是已經(jīng)坐在儲君位子上的太子,拉不下太子,他做再多都沒有。”

祁曄抬手按住她的肩,四下里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這番話,足夠你掉十次腦袋了。”

蕭令言挑眉一笑,小聲道:“你舍得嗎?”

祁曄愣了愣,而后搖頭道:“有恃無恐……”

他在那尸體上找了找,找到了方才射入死穴的銀針,以內(nèi)力將銀針逼了出來,而后將尸體藏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帶著蕭令言往別的地方轉(zhuǎn)移。

不想兩人剛剛走出沒多遠,就看到一隊人朝著麟德殿走去,這群人中除了侍衛(wèi)之外,便是身披袈裟的僧人,手中的禪杖頂端的金環(huán)叮當(dāng)作響,在這夜里聽來頗有些怪異。

“那是……”

“僧人。”祁曄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皇后娘娘禮佛。”

蕭令言頷首,正準(zhǔn)備離開,突然兩人似是有什么想到了一處,停下腳步相視一眼,回身看了看麟德殿的方向。

“王爺想去看戲嗎?”

“以什么身份?”

“王爺想要什么身份?”

祁曄沒有說話,瞥了一眼不遠處走來的添酒添菜的宮人。

那一行僧人徑直進了麟德殿,上前給帝后行了禮,祁朝崇尚佛道,加之洛皇后又是個潛心禮佛之人,是以佛門僧人在祁朝的待遇一向很好,時常出現(xiàn)在宮宴上,群臣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一番寒暄之后,幾名僧人被賜座在太子之下,陸續(xù)入座,其中一人在路過“蕭令言”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了腳步,側(cè)身盯著她看著,目不轉(zhuǎn)睛。

這樣的怪異舉動很快便引來了殿內(nèi)眾人的注意,就連帝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這位大師何故一直盯著小女看?”蕭素畢竟是蕭家之主,是蕭令言的父親,忍不住出聲問道。

洛皇后也問道:“是啊大師,您是……認識這位將軍府三小姐嗎?”

“回皇后娘娘,不認識。”那僧人垂首行了一禮,“可是這位姑娘情況有些不大對。”

洛皇后緊跟著問道:“怎么說?”

僧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蕭素道:“敢問蕭將軍,三小姐近日來可有何詭異或者異常的舉止行為,與平日里完全不同?”

不等蕭素回答,蕭斂月便搶先答道:“不瞞大師,我家三妹近日來確實有些舉止異常!”

“大姐……”蕭如錦吃了一驚,試著阻攔蕭斂月,卻根本阻止不了。

“如何異常?”

“這個小女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與往常不一樣了,就說最簡單的例子,我家三妹以前溫柔可人,脾性柔和,一家人相處得極好,可是這日來不知是因為何故,三妹突然性情大變,不僅不與我們好好相處,更是出言不遜、頂撞長輩,動則打罵,實在是……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目光落在姐妹三人和蕭素身上。

早聞蕭將軍府三小姐如她親生母親一般都是溫柔性子,可方才聽蕭斂月所言,分明就是一個不懂規(guī)矩的逆女,根本沒有嫡女該有的樣子。

“竟有此事。”那僧人明了地嘆了口氣,走到“蕭令言”面前定定看了她兩眼,抬手敷上她的額頭。

青漓本能地想要推開他,卻突然瞥見對面給祁瀾他們添酒水的那人,那人沖她微微點了點頭,青漓便了然,撤回了內(nèi)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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