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言睇了他一眼,懶得與他爭論,起身走到船邊,抬頭看著夜空,細月如眉,微光若言若現,星辰滿天。
“明日,是個好天氣。”她輕聲道。
祁曄抬眼看了看,問道:“三小姐還懂得看天象?”
“不懂。”蕭令言回答得干脆果斷,“只是這樣的天氣大多數人都看得懂。”
祁曄擰了擰眉,有什么話想說,可是看了看蕭令言的背影,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看著蕭令言的眼神瞬息萬變,難以琢磨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時辰不早了。”蕭令言突然回身道,“今日一見,不知可解了王爺心中疑惑?”
祁曄坐直身體,定定看著蕭令言不做聲。
“看來是解了一半。”蕭令言自問自答,低頭淺淺笑了笑,“王爺放心,該準備的東西我都已經讓人在準備了,我蕭令言絕對不會言而無信,不管怎么說,王爺于我都算是有救命之恩,無論今后發生什么事,我都會履行今日承諾,定盡我所能醫好王爺的病癥。”
祁曄頷首:“如此,那就先謝過三小姐。”
“不必,這些是我該做的。”蕭令言搖搖頭,目光落在祁曄腰間的那枚透著血色的腰佩上,盯著看了會兒,她突然笑道:“王爺這枚腰佩倒是獨特,血玉本就罕見,這般血絲成圖的,就更難得。”
祁曄聞言,低頭撈起自己的腰佩看了看,“三小姐有興趣?”
“我有興趣,王爺舍得嗎?”
“理由呢?”
“單純的喜歡而已。”蕭令言挑眉一笑,狡黠之中透著一絲俏皮。
祁曄微微愣了一下,仔細看了她兩眼,隨即又展眉笑開,“本王差點忘了問,三小姐您芳齡?”
這下輪到蕭令言愣了愣,想了想道:“王爺這么直接問姑娘家的年齡,是不是不大好?”
“十七。”祁曄自顧自道,而后仔細琢磨了一番,“十七……說來,還是一個很小的年紀,婳兒十七歲的時候在干什么?應該還在宮里任性胡為,折磨她宮里的那些宮女和嬤嬤。”
蕭令言心知他口中的“婳兒”便是當朝七公主祁婳,亦是這皇族眾多兄弟姐妹之中唯一一個與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對于這位七公主的傳聞,蕭令言沒少聽說,前一世時她還曾有幸遠遠見過一面。
可惜七公主脾性刁鉆刻薄,一心只向著曄王,處處與祁珩作對,就在祁珩被立為儲君前夕,遭人刺殺身亡。
如今想來,當初害死祁婳之人的身份已是不言而喻。
“三小姐,你又走神了。”祁曄的嗓音驟然在耳邊響起,拉回了蕭令言的思緒。
蕭令言深吸一口氣,換出一臉淺淡笑意,直直看著不知何時到了近前的祁曄,“豈敢與七公主相提并論……”
“確實與婳兒的十七歲差了太多,但是也太過相似。”祁曄話鋒一轉,收斂了笑意,“與十七歲之后的婳兒,實在是太像了。”
他緊盯著蕭令言,眼神愈漸深沉,“三小姐心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又藏了多少秘密,才會是今日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