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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欺瞞

  • 謀世醫妃
  • 楚噸噸
  • 3208字
  • 2022-08-27 10:08:11

三月初,谷雨節氣。

一道圣旨匆匆送入了曄王府,接旨人是蕭令言。

如今蕭寒嬋的死已經真相大白,真兇蕭斂月也已經伏法,蕭令言的身世被揭露,雖與蕭家再無關系,但她畢竟救過圣命,更曾不止一次出手相救與諸位公主與皇子,功不可沒。

這些天,到常寧殿為其求情之人令人瞠目結舌,撇開祁曄的堅持不說,從東宮太子夫婦,到性格古怪、不愿與人相處的祁婳,全都為她出面了,甚至就連平日里半天悶不出一個屁、整天只知道練兵布陣的沈流霆,在祁淵問他的意見看法時,都認為蕭令言無過。

思量了數日,考慮了諸多因素,最終祁淵決定,除了蕭令言與蕭家再無瓜葛之外,她的其他身份不作任何變動,長懿郡主的封號不變,與曄王的婚約亦不變。

小公公宣完旨后,沖蕭令言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命隨行的人即刻將從宮中帶來的補品與傷藥送進了行云閣,道是圣上聽聞她前些日子受了寒,擔心她身體有恙,特意讓太醫院那邊準備的上好的補藥。

能在皇城里占得一席地位的人,都是有眼力價兒的,雖然祁淵沒有說太多,但是就憑著長懿郡主如今這絲毫不受影響、反倒受看賞賜的結果來看,有沒有蕭家人這個身份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本人已經在帝后面前站穩了腳,見著了可不得好生巴結一番。

原本這樣的處置結果已經讓不少人覺得不可思議,卻沒想到更不可思議的在后面:第二天,又傳來一個消息,祁淵命人在帝都城南擇了一處幽靜安生、風景極好的宅子,重新修整擴建了一番,作為郡主府賞賜給長懿郡主蕭令言,三月初八后便可搬入。

建郡主府這件事不是沒有過,可是祁朝百年來,也就只有當年建朝時曾助太祖一臂之力的那位女子被封為郡主之后賜了府邸,蕭令言是第二個。

此事一出,頓時議論紛紛,眾說紛紜。

只是百姓素來健忘,高門貴府的那些事也就只是他們茶余飯后的一點談資,待有新的故事和傳聞,便會忘了之前的那些。

風雨天過去,天氣終于漸漸轉好,難得今日風和日麗,青漓在曄王府憋悶了多日,拉著秦衍一起上街逛了逛。

兩人買了不少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的東西,往回走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正提著一只小籃子,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邊晃著。

“沁兒?”青漓仔細看了看,喊了一聲。

沁兒立刻停下腳步,循聲望來,看到青漓和秦衍,她頓時面上一喜,喊了聲“青漓,秦衍”,下一瞬,待兩人走到近前,她突然鼻子一酸,紅了眼睛,低頭掉下眼淚。

“怎么了?”青漓不明所以,將所有東西都交給秦衍,拉過沁兒的手問道,“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沁兒搖搖頭,哽咽道:“不是我,是二小姐……”

“二小姐?”青漓皺了皺眉,“二小姐現在……”

不是府中唯一的小姐了嗎?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把這話未出口,“那可是將軍府的二小姐,誰敢欺負她?”

“是老爺。”沁兒說著又抹了抹眼淚,“老爺因為大姑姑和大小姐的事,向圣上告了假,這段時間一直休沐在家,臥病在床,二小姐敬重他是父親,每日衣不解帶地照顧他,伺候湯藥,有時候天沒亮就要起身熬藥,可老爺卻完全不領情,把二小姐送去的湯藥打翻了,還說……”

她突然哭得更厲害了。

“還說什么?”

“還說,為什么走的那個是大小姐,不是別人……”

青漓握了握拳,和秦衍相視一眼,而后帶著沁兒去找了一家飯館尋了個位置坐下,聽她仔細講了講這段時間將軍府發生的事。

行云閣內,蕭令言縮在藤椅里,手中捏著翻到一半的《臨淵錄》,聽了青漓所言,她下意識地皺緊了眉。

“身為一個父親,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看來這些年在他眼里,除了蕭斂月之外,他根本沒把其他的人真心當做他的女兒。”蕭令言嗓音冷冷的,捏著書的手也在漸漸加大力度。

青漓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冷哼一聲道:“也真是奇了,二小姐這么好的脾氣怎么可能會是他的女兒?我倒覺得,所有人之中就只有蕭斂月和他脾性相投,上梁不正下梁歪。”

說完,她又退回到蕭令言身邊,小聲道:“那,小姐,咱們要不要幫幫二小姐?”

蕭令言垂首斂眉,緊緊抿唇,思忖良久,幽幽道:“她和我不一樣,她是真正的蕭家人,是蕭素的女兒,這是他們的家事。”

青漓心里明白,只是一想到沁兒哭得那個殘慘樣,又有些于心不忍,不由輕嘆一聲,“二小姐要是能盡快嫁出去就好了,就不用留在將軍府受欺負了,就讓那個人自己在將軍府待著,孤獨終老。”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青漓一句話似乎提醒了蕭令言什么,她展眉一笑,深有其意地看了青漓一眼,喃喃道:“會的,他那樣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惡人自有惡果。”

就算是她自己最終也得到那個惡果,她也認了。

秦衍來的時候,青漓正在院子里將之前收集來的草藥按照蕭令言的吩咐分揀開來,分揀的時候想到沁兒和蕭如錦的事,不由走了神,就連秦衍走近了也沒有察覺。

直到秦衍突然提高嗓門說了一句話,她才突然回神,睇了秦衍一眼,“你怎么來了?”

秦衍朝屋里看了看,嘿嘿一笑,湊到青漓身邊問道:“郡主有沒有說什么時候搬去郡主府?”

青漓眨眨眼道:“不是說要三月初八以后才能搬嗎?明天才是三月初八,就算要搬,也要明天了,你問這個干什么?”

秦衍撓撓頭道:“我就是想問問,郡主府初成,咱缺不缺個侍衛統領什么的?”

青漓聞言,挑眉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呵呵一笑,“怎么,你好好地曄王府侍衛統領不當,非得要擠到我們郡主府干什么?”

秦衍嘆了口氣道:“你這幾日也看到了,這曄王府哪里像是需要我這個侍衛統領的樣子?里里外外有玄凜和玄然就夠了,我能做的也就是跑跑腿兒,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我派到將軍府去……”

說到這里,秦衍不由滿臉委屈,連連嘆息,“想當初還在將軍府的時候,我可沒少深更半夜地替他們傳送消息,有時候還得偷偷地溜回來再偷偷地溜回去,著實不容易。就說我聽到裴氏和蕭素說起郡主身世的那天晚上,大半夜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我來來回回了好幾趟……”

走到門口正準備出聲叫他們的蕭令言正好聽到這一番話,她凝了凝眉,站在門旁聽秦衍把話說完,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青漓面對著秦衍,一抬頭便看到他身后的門旁站著的蕭令言,見蕭令言沖她搖搖頭,她便收聲抿了抿唇,想了想,她問秦衍道:“是嘛?什么時候的事兒?”

“挺久以前了。”秦衍仰頭算了算,“好像是去年你們和裴氏她們一起前往大悲寺之前……”

莫說蕭令言,青漓自己愣了愣,遲疑了片刻,抬腳狠狠猜了秦衍一腳,秦衍吃痛,哎呦一聲,后面的話收了回去。

再抬眼看去,蕭令言已經轉身折回屋內。

明日便是蕭令言搬到郡主府的日子,今晚祁曄難得在入夜之后到行云閣來找蕭令言,卻是找了好一圈也沒見到蕭令言的人影。

走到院子里往后退了兩步,仰頭望去,果見行云閣的閣頂坐著一個人,祁曄搖頭一笑,提氣掠了上去。

“雖然天轉暖了,可這夜里風大,你的身體剛剛恢復,還是要多注意。”祁曄走過去給她披上自己的袍子,順勢在她身邊坐下。

蕭令言微微彎眉笑得淺淡,沒有應聲,只是仰頭喝了兩口酒,而后將酒壺遞給祁曄。

祁曄瞇了瞇眼睛,隱隱看出蕭令言心緒不對,接過酒壺抿了一口,“奶酒?”

“嗯,姑姑回到茲洛城之后,最喜歡喝的酒。”蕭令言仰頭看了看夜空,上弦月半陰半明,看得心里也有些陰沉沉的。

祁曄知道蕭令言在為蕭寒嬋齋七,平日里著素,飲食也清淡簡單,這幾日除了翻翻行云閣里那些他看過的書,便是抄寫佛經,心境倒是平和了許多。

可是今晚,她卻突然喝起酒來了。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蕭令言搖搖頭,稍作沉吟,問祁曄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剛從北疆回來,那個能證明云樓身份的人遇害后,我們倆的談話?”

祁曄思忖片刻,點了點頭。

蕭令言道:“你說,人喜歡刨根問底,追求真相,可并不是所有真相都值得被人知道,有些真相會更傷人。”

她側身看了看祁曄,“你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祁曄頷首,“你說人不能一輩子生活在被隱瞞的虛假之中,有些真相固然傷人,可是被欺瞞、一無所知,也一樣傷人。”

“是呵。”她突然深吸一口氣沉沉一嘆,“有些秘密關乎你自己的命運,你不說,我也絕對不會問,甚至在我心里,如果那些秘密守住了就能保護你,我寧愿一輩子都不知曉。可有些事若一直不說,便是欺瞞,我討厭被人欺瞞,尤其是和我息息相關的事。”

說罷,她換出一臉正色,定定看著祁曄,嗓音沉沉地問道:“我的身世……你很早就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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