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集市間，顧子羽時不時還能聽到，幾個人聚在一起，討論前幾日，天空劫云異象之事。
顧子羽抬頭，望向外天樓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鎮(zhèn)中，原本最高建筑外天樓，經(jīng)過劫雷破壞，只留下一個塔基，幾乎被夷為平地...
正事要緊，顧子羽隨意走進一家紙扎鋪，取出銀兩，購買黃紙墨汁，又要了許多昂貴畫布。
這可是一筆大生意，紙扎鋪伙計理應笑臉待客，可他現(xiàn)在垂頭喪氣，像霜打了的茄子。
伙計把東西取出，放在柜臺上，他轉(zhuǎn)身再去拿畫布，返回時，桌上黃紙墨汁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這位公子...可是修道之人？”
紙扎鋪伙計，接觸三教九流之人極多，很快看出顧子羽不一般，小聲試探問道。
顧子羽點頭，拿起畫布，收進背包中，伙計雙眸一震，驚喜異常，立刻雙手相拜，面露恭敬。
“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顧子羽采買結(jié)束，轉(zhuǎn)身剛想走，聽到這話，他疑惑停步，伙計見狀，立刻敘述起來。
“公子，最近我們紙扎鋪，出了一件怪事...”
紙扎鋪伙計年齡不大，應該是掌柜子侄，顧子羽簡單打量一番，站在原地安靜聆聽。
伙計壓低聲音，臉色蒼白。
“鋪內(nèi)的物品，總是莫名其妙失竊，請人調(diào)查也無跡可尋...”
伙計小聲說道，這幾天他翻來覆去做噩夢，睡不好吃不好，整個人憔悴如蠟像。
“丟了什么東西？”
顧子羽隨口問道，左右打量店內(nèi)，紙扎鋪不大，擺放東西卻不少，天上地下，什么玩意兒都有。
“丟的是...”
“紙人！”
伙計面如寒霜，指著店角落說道，顧子羽沿指看去，那里站著幾個紙扎娃娃，體型大小不一。
這有什么害怕的？
顧子羽走上前去，來到紙扎娃娃旁邊，這些人形惟妙惟肖，還有彩色油彩點綴，表情生動自然...
“紙人怎么了？”
不買勿碰，顧子羽背手欣賞，只覺得紙人做工精美，伙計卻不敢靠近，還留在原地，顫聲答道。
“這幾日我爹回鄉(xiāng)，店內(nèi)交由我看管?！?
“臨走前我爹告訴我，家有家法，行有行規(guī)，紙扎鋪晚上，一定要關(guān)門?！?
“昨天入夜前，朋友叫我去喝酒，臨走時我一時大意，忘記鎖門...”
外面天色暗下來，伙計話音哆嗦，滿臉苦澀，露出求助目光，看向顧子羽。
“第二天喝完酒回來，店內(nèi)的紙人全部消失，下落不明...”
“那這幾個是？”
顧子羽挑眉，指著身前紙人娃娃問道，伙計縮著脖子，用眼神示意顧子羽走出大門。
“那幾個，是后面回來的...”
“明明我把門，鎖的嚴嚴實實，可還是...”
伙計抓著顧子羽的衣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連聲哀告，祈求他想個辦法。
“這樣吧，我給你畫幾張符?！?
顧子羽安撫說道，對方點頭如小雞啄米，心想這種詭異的事情，還是得交給道士解決...
顧子羽拿出毛筆，點墨落筆，在黃紙上，寫下一個“定”字。
“此符貼在你身上，可定心凝神，睡眠沉穩(wěn)...”
“貼在紙人身上，能讓它不亂跑。”
顧子羽將這幾張符，隨手遞給伙計，對方畢恭畢敬接過，滿臉感謝，掏出一錠銀子塞給顧子羽。
“道長，這紙人亂跑，到底是...？”
伙計收起符紙，好奇問道，這家店若不是家里唯一產(chǎn)業(yè)，他早就撂挑子跑路了。
“不要亂問，不要亂講，過幾日我會再來?！?
顧子羽嚴肅說道，伙計立刻點頭，不敢再說什么，他找來一把沉重鐵鎖，將大門鎖的結(jié)結(jié)實實。
定字符只能解一時之需，顧子羽忙著山上水事，無暇理睬這邊，不過想來問題不大。
會跑動的紙人，估計就是幾個孤魂野詭，搞的惡作劇，成不了什么氣候...
“肉包子，最后幾個，收攤便宜賣嘞！”
“小羊羔，剛滿月的小羊羔！”
顧子羽走出紙扎店，街市即將散去，最后一波吆喝聲，不時在耳邊響起。
小羊羔？
顧子羽一愣，山上農(nóng)院內(nèi)，除了雞鴨，還沒有大型畜牧，挑幾只羊羔上山飼養(yǎng)，似乎也不錯。
循著叫賣聲，顧子羽找到攤位前，幾只雪白小羊，脖子上系著紅繩，身上掛著木牌，正在出售。
“大爺，你這小山羊怎么賣？”
攤主是個黑瘦老頭，皮膚褶皺龜裂，留著山羊胡子，嘴里叼著煙袋，正啪嗒啪嗒的吐出白煙。
“一只羊羔子，二兩銀子。”
“如果四只全要，七兩半銀子就行。”
老頭說完，把煙袋塞回嘴里，繼續(xù)啪嗒啪嗒的抽煙，顧子羽聞言點頭，從背包中取出八兩銀子。
自從踏上修道之路，凡間銀兩金錢，在顧子羽眼中，已經(jīng)沒有那種重要...
“嗬，公子哥豪氣！”
老頭噴了一口煙，趕緊接過銀兩，又把手中紅繩結(jié)，遞給顧子羽。
交易完成，顧子羽手里牽著四只小羊，頓時犯難，活物無法放進背包，怎么把羊運上山去？
“公子不方便的話，可以在那邊租個車，十兩銀子即可。”
黑瘦老頭指點說道，街對面酒樓下，停著一排馬車，顧子羽開口謝過，上前租車。
最便宜的馬車，車架寬闊，正適合貨物運輸，顧子羽交過銀兩，把羊羔拴在車架上，上車坐穩(wěn)。
誰來趕車呢...？
顧子羽坐在車架上，用手撫摸著小羊羔，有些迷茫。
羊羔不能收到驚嚇，顧子羽還得坐在后面照顧著，不能自己趕車。
嗯...
顧子羽想了一會兒，見四下無人，跳下車架，幾步回到紙扎鋪前，那伙計還在門前未走。
伙計見顧子羽轉(zhuǎn)回來，還以為有什么事情，立刻迎上前，笑容滿面。
“開門?！?
怕羊羔被人偷走，顧子羽沒有廢話，直接開口說道，伙計渾身僵硬，面露疑惑，愣住不動。
現(xiàn)在天快黑了，打開紙扎鋪大門，這可不吉利啊...
“快點，我要一個紙人。”
顧子羽抬起下頜，干脆說道，他連選擇哪個紙人，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