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華蓁蓁緊緊抓住脖子上的手臂，瞬間的窒息讓她止不住地咳嗽。

“不是讓你報一大嗎，怎么這么不聽話呢？”

程諭則加重了手勁，俯下身來，每一個字都像從地獄里逃脫出來的活物，糾纏著手下的女孩。

“你……放開……”

華蓁蓁快窒息了，頭昏腦脹的，奶茶因為驚嚇被摔落在地上，四周迸出一大塊污漬，但程諭則一點也不在乎。

“不乖的小孩要進地獄的哦。”

宛如惡魔的低語在華蓁蓁耳邊響起，女孩的眼角逼出淚水，一張白皙的臉變得通紅，蒼白的手上浮現青筋。

“喂你干什么！”突然出現的聲音也沒能使眼前的男人放下手來。

只見路人越走越近，程諭則余光一掃，把臉上的兇狠一收干凈，將掐在女孩脖子上的寬大手掌松了一些，嘴貼近她的耳際：“噓，你知道該怎么做。”

華蓁蓁像瞬間活了過來，捂著脖子不停地喘息，汗水和淚水齊下，整個人癱在程諭則懷里。

“姻姻你怎么了，是不是哮喘犯了，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程諭則一臉緊張，將華蓁蓁完整地擁在懷里，不讓路人看到一絲一毫。

路人狐疑的眼光不停在程諭則的身上流轉，但看了華蓁蓁剛才的模樣，也只是給他讓了路，關切地囑咐了兩句。

程諭則禮貌道謝，將華蓁蓁抱進了路邊不遠處的車子里，看著驚魂未定的女孩，他竟然笑了：“我也不想再這樣對你，你把志愿改回來，這事就這么算了。”

汽車行駛在路上，經過紅綠燈時，華蓁蓁突然開口：“你是怕我會離開你吧。”

程諭則握住方向盤的手徒然捏緊，面無波瀾：“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華蓁蓁冷靜下來，摸著脖子上觸目驚心的痕跡，冷言冷語：“你是個孤兒，從小生活在父愛缺失的環境里，程愿阿姨對你的好，你卻理解成對偏執兒童的憐憫，想要在蘇成面前表現，也總被嫌棄，先天的性格缺陷以及后天家庭情況的養成，導致你患得患失，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了一直對你有好感的宋姻，也就是我身上，你要操控我，變成你心里最理想的模樣，聽話、順從、依附他人。”

華蓁蓁句句像刀扎進程諭則心里，一貫溫潤的他變得有些猙獰，伴隨他的聲聲否認，車開始搖搖晃晃：“我沒有、我沒有！”

最后那句近乎尖銳刺耳的聲音逐漸加大，華蓁蓁忍著叫喊的沖動，死死拉著安全帶，整個人縮成一團，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現在是想帶著宋姻去死嗎！”

華蓁蓁第一次以第三人稱的身份，如果是從前那個清醒的男人，一定能聽出來話里的怪異之處。

她看著瘋癲的程諭則，心里覺得既惋惜又慶幸。

一句話令發狂的男人暫時安靜下來，車慢慢恢復到最開始的速度，在路邊停了下來。

“‘春風不解風情，吹動少年的心’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華蓁蓁將手機里的文字放給他看，駕駛座上的男人閉著眼睛，聽到這句話，眼睛看向屏幕，上面的一字一句鉆入腦中。

幼兒園的宋姻個子小小的，總是天真無邪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毀了。

小學時宋姻還是肉嘟嘟的，追著自己叫哥哥，簡直煩不勝煩。

初中宋姻變高了，也變得好看了，有些不知好歹的小孩追著宋姻遞情書，不過她拒絕的樣子讓他心里很開心。

現在，面前的女孩已經是準大學生，樣子是自己依舊喜歡的模樣。

月亮只有一個，但月光是真情實意地照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