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莫離一席話把能扣的帽子一頂不落的扣到幾個護衛頭上,語氣鏗鏘有力,一時間擾亂了幾個護衛的心神。為首那人冷汗涔涔,已然握不住長矛。
“你休要胡說!”
“是不是謀逆殿前對峙便可!”嚴莫離說著便要去抓那人,那人嚇的連連后退。
啪啪啪!
三聲鼓掌,一衣著華麗的美婦娉娉婷婷而來,身后跟著十幾個奴仆。嚴莫離不知她是誰,但對于女子她還是很謙讓的,拱起手,深深行了一禮。
婦人微微勾起嘴角,眼尾稍抬,輕視之意不言而喻。
“你就是嚴莫離?”
“正是。”
“見了姨母還不跪下行禮?”美婦身邊的丫鬟厲聲指責。
嚴莫離微微一怔,本以為這個架勢多半是王妃呢,誰知西門政的一個小妾都能如此耍威風。這事若放在嚴府,嚴莫離定一巴掌扇回去,可此地是振疆王府。
“姨母在上,請受莫離一拜。”嚴莫離一提長袍跪了下去,臉上笑意妍妍,眼里透著精光直視婦人雙眸,轉而故作驚訝,俯首再跪,說道:“姨母貌美如天仙下凡,莫離竟看癡了,實在冒昧。”
嚴莫離作為京城有名的放蕩不羈公子哥,就算久居閨房的公主小姐也有所耳聞,更有甚者,為了看她一眼不惜離家偷跑出來。她雖不能與女子同寢,可春樓藝館走多了,自然知道自己什么樣最招女子傾心。稍稍用上一招,眼前的姨母便眼波流轉,紅霞爬上玉面。
“休得亂說!你且起來吧,既是為了君卿公子著想,我去和王爺說便是。只是你那十幾個家丁怕是……”
“他們怎么了?”
嚴莫離攸然起身,幾步逼到婦人面前。美婦也不知是嚇到了,還是嚴莫離靠的太近,臉色倒是更紅了。
“他們說不出你的去處,正動家法呢,喏,就在后園。”
“謝過姨母!”
嚴莫離無心應付她,拉上半夏便跑,到了后園一看,一口老血差點噴涌而出。
一十五人,不管男女老少皆褪去外衣,只著貼身中衣俯于長凳之上,后背和屁股處皮開肉綻,能叫出聲的只有兩三個,而王府下人正打的起勁。
嚴莫離就近奪過一根刑棍,不管對方是誰見一個打一個,一時間后園狼哭鬼嚎,比起家法時還要凄慘。
半夏眼眶含淚,抱起地上的衣服為他們遮蔽身體。這西門府是誅心呀,男人還好,可跟著來的兩個老媽子三個打雜丫頭被看了身體可怎么辦才好,萬一想不開怕是要墜井。
刑棍一頭重重砸在地上,嚴莫離面色陰沉,如同戰神一樣護在家仆身前。地上抱頭哀叫的,昏迷的,流血的不計其數,都是剛才施暴的王府下人。
“少爺,有一個去了。”半夏低聲嗚咽。
嚴莫離握緊拳頭,眼睛似有火在燒。“厚葬。”
“少爺,有人來了。”
嚴莫離順著半夏所指,雙眸凌冽。
來人是王府的管家,西門順。看見一地狼藉不怒反笑,不甚恭敬的態度和嚴莫離所料如出一轍。
“嚴公子,您別以為有皇帝賜婚就可以無視王府法度。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下人做錯事自然會受到懲罰,主子也不例外!”
“說得好!好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且問你,我的人犯了哪條家規?你動我的人,有知會我一聲嗎?不經我同意動我的人,你倒是好本事!你是想藐視皇上呢還是想當他們的主子?”
嚴莫離能打過護衛走到這里到此刻牙尖嘴利質問,都出乎西門順預料。他受王爺之命,需盡快尋得正當理由囚禁嚴莫離,殘害嚴府奴婢只是逼迫嚴莫離的手段之一。
“嚴公子,您三更半夜不在新房,他們還不肯說出你去處,難道不應該問詢嗎?嚴府是什么戒律法度暫且不說,這里是振疆王府,下人是要為主人的過錯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