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明推動輪椅從樹林中走了出來,渾身沾滿泥土,臉上鮮血直流。
屠念撲哧笑出了聲,說:“活該。”
“你怎么可能活下來?”于皋身體緊繃,如果自己全力一拳都沒有打死這個人,那么自己根本就再沒有機會殺掉他。
“你一拳能把靈器打壞嗎?”
慈明走到屠念身前,擋在于皋和屠念之間。
“我當年也習武,后來遇上了點事情,就癱瘓了,但身體倍棒,能跟靈器有的一拼。”
“這怎么可能……”
這當然不可能,不過是慈明隨便編了個理由。
慈明也有些奇怪,自己的身體雖然經過雷半城的精心培養,但是也僅僅是外面耐打,可現在甚至沒有受到內傷,慈明覺得可能是經歷過天劫的緣故。
那么強大的天雷洗煉身體,破而后立,應該是更強了,至于強到哪種地步,慈明也說不清楚,現在身體動不了,沒有辦法去感受一下。
“我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帶我去黑水鎮或者死在這里。”
“笑話,你充其量就是一個人形靶子,還想威脅我們。”于名扭扭脖子,想要上前。
于皋伸手攔住他,笑呵呵地說:“小兄弟,我們要是還想殺了你們呢?”
飛影從椅背中升起來,此時的劍尖已經沒有了,劍身微微抬起,對準白藤部一個嘍啰,說了句:“唰。”
一道白光閃現,嘍啰胸口出現一個血洞,邊緣光滑,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倒下了。
“我針灸的技術不太行,針也有點粗,你看我給你們誰針一針?”
于皋等人后掠數十米,驚道:“你是修士?”
“嗯,拔山境。”
“快走。”
于皋打算跑,一個拔山境的修士有著靈器強度的身體,這根本沒有辦法打,自己多年積累都是些旁門左道,沒有辦法正面抗衡,要復仇,也只能謀而后定,現在只能先跑路了。
“我不是說過了你們只有兩個選擇嗎?你們都想死嗎?”
“哼,你先追上來再說吧。”
“飛影,去懸在于名的頭頂。”
飛影飛掠而去,不過由于劍身折斷,飛的有些七拐八拐的。
飛影和于皋一行人都消失在樹林之中。
屠念松了口氣,拍了慈明頭頂一下:“這么厲害,之前為什么不說?”
“沒什么機會,我也不知道我這么厲害。”
屠念白了慈明一眼,覺得這人嘴里少有實話。
屠安扔掉雙刀,激動的熱淚盈眶:“媽的,早知道你這么厲害,咱還跑什么,憋屈死老子了。”
“你不是還要扔了人家嘛。”
“今時不同往日,怎么能一概而論呢,是吧明哥?”
“叫我慈明就好,我比你小。”
“不過你的飛劍能殺掉那幫人嗎?”
“為什么要殺掉,我想讓他們過來為我們開路的。”
與此同時,樹林深處傳來于名驚恐的聲音:“義父,那把劍在我頭頂甩不掉。”
隨后是一陣沉默。
不多時,于皋領著于名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于名頭頂的飛影壓得極低,于名不得不弓著腰,由于皋攙扶著走過來。
“我們把你送到黑水鎮就可以走了嗎?”
“當然。”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黑水鎮進發,慈明由于控制著飛影懸在于名頭頂,一直讓于名推著輪椅。
因為沒有了阻礙,一路上快了不少。
期間發生過一些沖突,死掉了孩子的那位母親在半夜拿著短匕想要殺了于皋,被于皋反手奪過匕首割破了喉嚨。
慈明理解母親的悲痛,但不可能因此殺掉于皋,他也殺不死。
他對于皋唯一的威脅就是于名,而于皋可以殺光整個石苔部,依著于皋的性格,慈明覺得最壞的結果就是慈明殺死于名,于皋殺光石苔部,代價太大。
于是慈明又將飛影壓低了幾分,于名幾乎跪在地上。
囚日林里難見陽光,等到隊伍到達囚日林邊緣的時候,每個人都覺得眼前盡是光明。
黑水鎮外,居云岫在焦急的等待。
他自從那天和慈明分開之后,便將弟子們一一送回了長劍門,隨后召集一些化泉境弟子在囚日林上空尋找,但囚日林樹木太過茂密,最終他們只找到成為焦炭的寶船。
弟子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覺得慈明應該活不了了。
居云岫覺得慈明應該也不會想讓人知道,于是對外說的一直都是遭遇了雷暴天氣,沒有帶下慈明。
他們回去后,居云岫發動弟子在黑水鎮外圍守著,如果有個特別漂亮的男人從樹林里出來了,就通知他。
今天是居云岫在這里等著第十天了,已經不太抱有希望。
但當他決定離開的時候,就聽到身后傳來久違但有些熟悉的聲音:“師父,殺了他。”
屠念走出囚日林的時候,看到慈明像是愣了一下,隨后微微笑起來。
還沒等她問怎么了,于皋說:“可以了,讓我們走吧,不過石苔部不能再回到囚日林了。”
日光正好,屠安和屠山從白藤部的人手中接過行李,孩子們和老人在享受著日光的溫暖,沒人注意到這邊的沉默。
于皋有些慌了,籠起袖子,隨時準備爆發,問道:“你什么意思?”
“唰。”
慈明輕輕的說。
推了一路輪椅的于名頭頂被射入一道拔山境的劍氣,脊椎骨被瞬間融化,整個人像一根煮熟的面條般軟了下去,癱在地上。
同時,慈明大喊:“師父,殺了他。”
有鱗境的居云岫沒有猶豫,飛劍白云轉眼而至,于皋人頭落地。
兩手的五毒針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