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睡醒，還有些提不起精神。

她夾起塊肉放進嘴里，慢吞吞的嚼著。

像一臺無情的干飯機器。

撇過頭，陸時鳴倒是坐在床邊吃的正歡，盒飯已經有見底的趨勢。

再看看自己的這盒，幾乎還沒怎么動。

林驚月垂眸，眨了幾下眼睛，睫毛微微顫動。

良久，憋出一句：“案子查的如何了？”

“嗯？”陸時鳴有些意外。

“你袖口上沾了血。”

他抬手一看，之前挽起的袖子不知何時耷拉下來，鮮紅的血跡很是醒目。

不過，也只是很小一塊兒罷了。

不仔細看壓根發現不了。

自己是因為潔癖，所以才把袖子挽起來。

孫濤他們都沒注意，沒想到被她看見了。

“棘手嗎？”林驚月抬眼看向窗外，玻璃上還有雨點滑落的痕跡。

是晴天，但昨晚一定下了場大雨。

陸時鳴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有點。”

“法醫因為濕衣服和尸溫，所以判定死亡時間在昨晚三點半之后，但監控卻什么也沒拍到，居民樓門口也沒有任何監控死角。

那棟樓僅剩的住戶柳華東是個瘋子，兩年前鬧鬼的消息傳出后不久就被家人接走。

死者叫陳婷婷，確定為電擊死亡，眼眶里有殘留的玻璃體和人體組織，眼珠子是被兇手活活摳出來的。

但死者社會關系簡單，家人均在外地，為人老實本分，無仇家。

至此，你們對案件毫無頭緒。”

林驚月不緊不慢的論述出了無眼女尸案目前所有的進展。

聽完，陸時鳴神色一凜，“王局跟你說的？”

林驚月十分淡定，“不然呢。”

“在偵查階段，將案情泄露給除民警和當事人以外的人，屬于違法行為。”陸時鳴說的義正言辭，眼神中帶著警告。

“放心吧，你們王局當了這么多年警察，不可能一點法律常識都沒有。”

他頓了頓，眉梢微挑，“你想說什么？”

“首先，死者生前患有嚴重的哮喘，但現場卻發現了一瓶打碎的香水，可死者的死因是電擊而不是突發性哮喘。”

“香水肯定是兇手帶的，目地是為了殺人。事先就知道死者有哮喘，想必是熟人作案，但電擊……兇手不會多此一舉。”

“能知道死者患有哮喘的，除了熟人，還可能是醫生。”林驚月順著他的推斷說下去。

“醫生？”這他倒是沒想到。

“當晚的情形應該是這樣的，兇手用香水引發死者的哮喘后，死者由于腦缺氧進入了半昏迷狀態，但兇手卻以為陳婷婷已經死了。

他先往死者身上澆水，然后用電熱毯對死者的身體進行加熱，以此來誤導法醫對死亡時間的判斷。

死者身上的水分，導致電熱毯漏電，陳婷婷因此被電擊死亡。

而電熱毯加熱尸體的時間，兇手剛好可以布置案發現場。鮮血淋漓的場景更容易制造恐怖氣氛，讓鬼魂殺人的傳聞成為他的替罪羊。”

林驚月講的繪聲繪色，陸時鳴的思路不禁跟著她的方向走。

那棟樓確實沒有斷電，案發現場的血跡與死者隔了一段距離，如果假設那個范圍放的是電熱毯……剛剛好！

“兇手具備一定的醫學知識，而且能弄到那么多血，所以他……”

“我明白了！”陸時鳴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把盒飯往旁邊的床頭柜上一放，直接沖了出去。

望著那一閃而過的人影，林驚月面部的肌肉抽了抽，吐槽了一句，“毛毛躁躁。”

難怪都說他效率高，看出來了。

……

陸時鳴帶著陳辰又去了趟盛悅小區的物業。

監控室。

陸時鳴指向監視著那棟居民樓門口的熒屏，“把昨晚三點半前的監控調出來。”

保安將畫面單獨切出，從三點半開始快速倒放。

剛開始，監控里什么也沒有，直到兩分鐘后。

“停一下。”陳辰連忙說道。

保安按下了暫停鍵，熒屏上的畫面定格下來。

監控里顯示的時間是十二點三十六分。

一個女人借著手機燈光，獨自走進了居民樓。

從穿著打扮來看，她就是死者陳婷婷。

陳辰用手機把這幅畫面拍了下來。

陸時鳴神色嚴肅，“女生不會凌晨獨自去一棟無人居住的居民樓，兇手應該早就在等她，繼續倒放。”

二人集中注意力，緊盯著畫面，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可是，一直到監控倒放至六點鐘，畫面里都沒再出現過任何人。

陳辰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啥玩意兒，這兇手會隱身不成？”

陸時鳴沉默不語，半晌，俯身對保安說了句：“謝謝配合。”

“不客氣，能幫到你們就行。”保安笑著回應。

陳辰一臉茫然的跟著陸時鳴離開了監控室。

監控室外。

“陸隊，咱們不往回再看看嗎？”陳辰問道。

陸時鳴抬頭望了眼天空，艷陽高照。

他雙手插在兜里，與往日一樣的不茍言笑，“死者進入居民樓前六個小時，都沒有其他人出現在監控里，說明兇手就住在那棟樓里，靜候著陳婷婷。”

看來那小姑娘分析的沒錯。

“陸隊，這我就不明白了，那棟樓里一共就住過兩家人，何媛一家全都死了，柳華東又被家人接走，哪兒還有人住啊？”陳辰表示，我不理解。

馬上，他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陸隊，你不會也相信劉曉曉說的鬼魂殺人吧？”

陸時鳴斜視著他，語氣不善，“你再說一遍？”

“不了不了。”陳辰秒慫，連連搖頭。

“別忘了，柳華東只是人被接走了，房子還在。”說完，陸時鳴頭也不回地先步走開。

陳辰忙跟上去，順帶作出了打自己耳光的動作。

讓你嘴賤！

“哎！陸隊！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