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生人的關心
- 是我傾慕你
- 暮晚辭秋
- 2115字
- 2022-08-24 14:15:41
局長辦公室。
王申正在奮筆疾書,這是一篇要上交到廳里的報告。
以往他最煩的就是書面工作,他一個理科生,只想道一句“報告難,難于上青天”。
可今天不一樣,王申心心念念的小朋友回來了。
心情very very good的他,文思如泉涌。
別說一篇報告,兩篇報告也不在話下!
寫著寫著,王申突然停了下來,把筆一丟,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腦子,忘了讓小月今晚來家里吃飯了。”
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按出林驚月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候再撥……”
王申眉頭一皺,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聯系人姓名,“沒打錯啊。”
不信邪的他又打了一次,結果還是無人接聽,“怎么回事?我記得小月是帶了手機的,不會出事了吧!?”
想到這,驚恐和擔憂一齊涌上王申心頭。
真是的!早知道剛才親自送她回去了。
……
把周偉送回公安局后,陸時鳴又趕回了長河市中心醫院。
406病房外,見醫生出來,陸時鳴立刻上前詢問:“柳醫生,她怎么樣?”
柳何華戴著口罩,答道:“你女朋友沒事,只是輕微的腦震蕩而已,住院觀察幾天就行了。”
聞言,陸時鳴微愣,朝病房看了眼,最終還是沒說什么,“好,謝謝。”
“不客氣。”柳何華徑直走開。
獨剩陸時鳴一人在門口徘徊。
也不知道那小姑娘醒沒醒,我要不要進去看看?
思索片刻,陸時鳴還是決定推門進去。
林驚月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的一抖,下意松開手,暖壺“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地板上是破碎的暖壺,零散的玻璃渣子,混合著冒白氣的開水。
女孩看他的眼神空洞,手還懸在半空,看起來呆呆的。
陸時鳴沒有顧及腳下的景象,走近,輕輕握住了林驚月懸在空中的那只手,皺起了眉頭,“有沒有燙到?”
“……”林驚月的手一向很冰,突然被一雙溫暖的大掌包裹,她本能的把手抽了出來:“我沒事。”
“撞你的事……抱歉。”
“沒事,警察證給我看看。”林驚月坐在病床上,額頭包著紗布,臉上血色淺薄,怏怏的望著他。
陸時鳴的手在懷里摸了一下,掏出張黑色證件,“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我看見你車后座上有個人戴著手銬,你不是警察,難道是同伙?”林驚月拿過證件,打開一看,上面寫著:陸時鳴,長河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一級警司。
“你和王局長熟嗎?”林驚月把證件還了回去。
陸時鳴點點頭,“他是我師父。”
“我的手機呢?”
“在這。”
林驚月在邊緣一按,手機亮了起來,全家福作為背景的鎖屏上,顯示有十八個未接來電,三十二條微信,九個視頻通話,發起者的備注都是王叔。
她把電話撥了回去,直接塞給了陸時鳴。
后者接過手機時一臉懵,但是當手機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時,他的表情轉變為驚訝。
【喂,小月,你怎么才接我電話,出什么事了啊?!】
小月,這姑娘和王局認識。
陸時鳴將手機放在耳邊:“王局,是我。”
【……時鳴?你跟小月在一塊兒?】
他望了眼林驚月,說道:“她被人撞了,現在在醫院。”
【誰撞的?!!!】
陸時鳴:“我。”
電話那頭沉寂了幾秒,之后是聲嘶力竭的咆哮:【你個臭小子!人家今天剛回國!你倒好!直接把人家撞進醫院了……!】
高分貝的嗓音讓陸時鳴忍不住把手機與自己的耳朵拉開好一段距離。
直到三分鐘以后,王申將自己的怒氣發泄完畢,這才消停下來。
陸時鳴的嘴角抽了下,嘆氣,捏著眉心,“都是我的錯,吃什么喝什么我伺候,醫藥費手續費我全包。”
……
夜間,華燈失彩,星月無光。
市中心醫院不似白日里的人聲鼎沸,如同精力旺盛的孩童,總算歇息了片刻。
半掩著的門,從縫隙中射出一絲光線。
病房內燈光昏暗,陸時鳴趴在床邊,睡的挺香。
不打呼嚕。
林驚月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她坐起身,脊背倚在床靠上。
窗簾沒拉,透過玻璃窗,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林驚月盯著那,望了好一會兒。
本該靈動脫俗的桃花眼,此刻卻黯淡無光。
長長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眸底的恐懼。
手邊隱隱感受到的呼吸,卻讓她感到莫名的心安。
興許,這就是安全感?
陸時鳴坐的凳子有點高,但病床較矮,他這個姿勢睡覺,怪難受的。
明早醒了,指定腰疼。
林驚月想叫醒他,伸出去的手卻在剛碰到陸時鳴頭發的一瞬間停了下來,靜止著。
回憶起他白天的舉動,林驚月雖然不適應,心里到底還是暖暖的。
除了王叔一家之外,他是第二個會關心她的人。
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因為林驚月平時不愛說話,整天都把自己泡在圖書館里,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而且,她喜靜,很難控制脾氣,周圍稍微吵鬧一點,就會變得異常暴躁。
外人看來,就是動不動就發火。
同學都說她是瘋子。
久而久之,她開始被孤立,被戲弄,被嘲諷……
為了不被欺負,打架幾乎成了她的一項日常。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日子,差不多伴隨了她整個留學生涯。
缺愛的孩子,會因為別人無意間的問候與關心而開心好久。
那種感覺,就像一直生活在苦味中的人,第一次嘗到了蜜糖。
林驚月伸出的手最終還是收了回來,她慢慢下床,動作很輕。
先去拉上了窗簾,關上門。
然后回到床邊,把陸時鳴抱到床上。
發力帶來的眩暈感,讓林驚月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了下去。
緩過勁來,她又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分了陸時鳴一半被子。
對于僅有一個的枕頭,林驚月拒絕割讓出去。
她側身躺下,往里側動了動,與陸時鳴拉開一段距離,最后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后半夜,下起了大雨。
咆哮的雨點盡情擊打著整個城市。
行走在人間的惡魔,隱匿在某個角落,殺戮凝結成的雙眼,正盯著被選中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