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羅主任能告訴我張聞承醫生的消息了嗎？”

姜浩然深吸一口氣。

“當然！”

“張聞承他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他不在江城法醫中心了，我想知道他去哪了！”

姜浩然煩躁的揮著手。

“羅主任，請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我說了，張聞承他已經不在了！”

羅涅收齊了笑容，眼睛雖然看著姜浩然，但眼神似乎已經飄乎到了遠方。

“羅主任，你要是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張聞承他不在了！”

“我知道他不在……”

姜浩然突然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雙目圓睜，聲音有些發顫。

“你……你是說，他……他已經……死了？”

羅涅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這絕不可能！”

“羅主任，你騙我的對不對？”

“羅主任，咱別玩了，你跟我說實話行不行？”

姜浩然難以置信，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羅涅語氣平淡，仿佛說著跟他毫不相干的事情，只是眼神中偶爾閃過的一絲回憶，暴露出他的內心并不如他表面上所表現的那般平靜。

姜浩然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辦公室內寂靜無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姜浩然回過神來。

“羅主任，那張聞承是什么時候死的？怎么死的？”

“什么時候？”

羅涅眼珠翻向左上。

“許多年了，我也有些記不清了，大概是01年的事了吧。”

2001年？15年前？

也就是說是我夢中的3年后？

“那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大概是畏罪自殺吧。”

“什么？”

姜浩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畏罪自殺？

你開什么國際玩笑？

雖然姜浩然和張聞承接觸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通過這短暫的接觸，便能知道張聞承的品性。

一個為死者著想，給死者人文關懷，要給死者最后的尊嚴和體面，叮囑自己要做一個有溫度的法醫的人，怎么可能犯罪？犯罪了又怎么可能自殺？

這比剛才聽到張聞承的死訊，還讓姜浩然難以接受。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羅主任，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是開玩笑的，對吧？”

羅涅看了姜浩然一眼，竟然打開桌子上的華子，取出一根，叼在嘴上，良久沒有說話。

姜浩然張了張嘴，一股莫名的情緒縈繞在心頭。

“羅主任，那具體是什么情況？您能跟我說說嗎？”

羅涅搖了搖頭。

“那法醫中心肯定有相關的檔案卷宗吧？我能看一下嗎？”

“恐怕不能。”

“羅主任！”

姜浩然怒了，雙目圓睜，瞪著羅涅。

“不是我不給你看，而是我這也沒有。”

“怎么可能？”

“十五年前，也就是老張走后沒幾天，不知道怎么的，法醫中心檔案室，突然發生大火，所有的檔案都付之一炬，灰飛煙滅了。”

(⊙o⊙)…

毀尸滅跡……

姜浩然心頭浮起一個詞來。

“那你不早說，還騙我簽協議！你個騙子！”

“我沒騙你，雖然法醫中心的檔案沒有了，但是刑偵總隊還有存檔。”

“那你能帶我去刑偵總隊查閱嗎？”

羅涅搖了搖頭。

“你想要知道的話，那就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

姜浩然不解的看向羅涅。

“我之前查過，老張的案子，被列為了機密，出于保密原則，我無法告訴你具體的情況，除非有一天你能做到我這個位置，那時你便能夠有機會去翻看相關的卷宗和檔案，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羅涅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眼睛盯著姜浩然，淡淡的說道。

“坐到你這個位置？”

“是的，坐到我這個位置！”

“所以，你剛才才會騙我簽規培協議？”

“我是在幫你，你想要知道老張的消息，只有這一個途徑。”

姜浩然沉默了，如果換個角度來說，羅涅確實是在幫他。

可是……

為什么姜浩然總有一種自己被套路了的感覺。

“那得多少年？十四年？”

等到十四年后，黃花菜都涼了。

他現在知道他在夢中和現實的時間是同步的，現實中過一天，夢中也過一天。

所以，等到他十四年后坐上主任的位置，了解到張聞承死亡的原因，夢中的張聞承早已經死透了。

那他查這個還有什么意義？

“我剛才說了，正常來說，確實需要不少時間，可是如果你成為法醫，只要你能多破獲幾起大案要案，得到嘉獎，破格提拔也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我會幫你的。”

“是嗎？”

姜浩然雖然感覺羅涅實在忽悠自己，但如果自己想要趕在夢中張聞承死之前，得到答案，似乎并沒有別的選擇。

姜浩然咬了咬牙，拼了！

“羅主任，這可是你說的！你可不能反悔！我要三年內做到你這個位置！”

姜浩然雙手撐著桌子，眼睛死死的盯著羅涅。

“三年？”

羅涅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好！只要你能作出成績，我一定全力推薦你升職！”

“那好，羅主任，那麻煩你跟我學校那邊溝通一下，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下周就到你這來實習！”

“下周？”

羅涅又是一愣。

“小姜啊，年輕人有沖勁是好，可是你也要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你……”

“怎么？羅主任是搞不定我學校那邊嗎？”

羅涅抽了抽嘴角，他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將軍了。

“嘿，小子，你這是看不起我啊，你放心，下周你盡管來，你學校那邊我來擺平！”

“你說三年，那就三年，你要是真能三年內做到我這個位置，我絕對退位讓賢，提前退休回去頤養天年！”

“好！那羅主任，我們一言為定！”

姜浩然說完抓起地上自己的背包，轉身就除了羅涅的辦公室。

看著姜浩然離開的背影，羅涅勾起了嘴角。

“嘿嘿，法醫中心好久都沒有新鮮血液了，這回居然有自己送上門來的，還是帝都醫科大的高材生，嘿嘿，嘿嘿！”

“就是這個性子嘛，也太急了些，三年？”

“正常三年也就是主檢法醫師，這小子也太想當然了。”

“算了，反正人已經騙來了，嘿嘿，嘿嘿！”

“看來今天要喝兩杯，好好慶祝一下，哈哈哈哈！”

剛走到樓下的姜浩然，聽到樓上傳來的笑聲，愣了一下。

才有些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我剛才干了什么？

我為什么要這么沖動？

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張聞承是我什么人，我干嘛為他搭上自己的前程？

他已經死了，我為什么還要糾結他是怎么死的干什么？

姜浩然越想越覺得后悔。

沖動是魔鬼啊！

就在這時，秦大爺從門房里走了出來。

“小伙子，張聞承張醫生是你什么人啊？”

(O_o)??

好家伙，姜浩然直呼好家伙，感情秦大爺你知道張聞承是誰啊啊，你剛才是在演我啊！

這一刻，姜浩然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