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岳在許海洋背后拍了一掌：“別逗他了。”

許海洋反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背心，笑嘻嘻地在靠窗的一張桌前一屁股坐下，江楚岳也將椅子后拉，坐在他對面。

“喲！”許海洋忽地挺直上半身，在那層皮革與海綿疊加的柔軟上又重重顛坐了兩下，面帶喜色地說：“這新買的椅子舒服得過分了吧，打通宵的麻將都沒問題啊！”

江楚岳瞧著他一臉邀功的表情，頷頷首，慢悠悠道：“是挑得不錯，給你記一功。”

許海洋微蜷手在人中附近蹭蹭說：“沒啥，就正常發揮吧。”

“說你胖還喘上了。”江楚岳睨了他一眼，視線扭轉向窗外。

馬上就是春節了，街巷上已經洋溢起過年的氣氛。彩旗彩燈綴滿枝頭，幾個小孩子被父母提前打扮成一個個圓滾滾的紅蘿卜，滿街瘋跑。人們集體換上了為買年貨奔忙的豪邁表情。

江楚岳食指輕點著桌面，很平靜地問：“你那天回家后沒事兒吧？”

正傻愣愣望著幾個打鬧紅蘿卜的許海洋，停滯了兩秒鐘，就想明白他兄弟問的是哪一天了。許海洋搔了搔頭發說：“沒事兒，就是家里的男女唐僧混念了兩天緊箍咒罷了。我爸媽對我現在要求不高，能全須全尾地站在他們面前就行。”

江楚岳聽完，在心里說了聲：羨慕。

“你呢？”許海洋問。

“老樣子……”江楚岳頓頓，“你知道的。”

許海洋扁扁嘴點頭：“懂了。”

“您二位老太爺，干聊不口渴呀？”盧月邊打趣，邊拎著茶壺走過來。身后的林小遙端了一盤瓜子、一盤花生。最后面龍武舉的托盤上是五只漂亮的陶瓷茶碗。

許海洋不平地說：“我倆這年紀怎么說也得算少爺吧，哪里就成老太爺了？”

“嗯，少爺也沒毛病，”盧月眼皮都不抬道，“反正都不用洗碗干活。”

許海洋悟了，立馬接過茶壺，笑著說：“主要是那水池太小，我和楚爺過去擠不下。”接著又夸海口，“不就是干活嘛，以后都交給我，多少都不在話下。”

“切~”盧月和林小遙同聲倒哄。

不多時，濃郁的茶香便隨著水汽裊裊升起飄蕩。黑色和奶黃色的瓜子混裝在一盤中，林小遙嘗完原味的，又嘗了嘗奶油的，隨后呷了口茶，緩緩品過后點評：“瓜子香脆，茶香有回甘，不錯。”

龍武笑笑：“是在后街那家‘瓜子王’買的吧？”

“你怎么知道？”盧月說，“我們是聞著香味兒過去的。”

“我是他家常客呀。”龍武抓了把花生放在盧月茶碗旁，“再嘗嘗他家的五香花生，也是一絕。”

盧月笑著說謝謝，許海洋捏著粒瓜子在嘴角邊，斜斜地半翻了個白眼。

“對了，這里都收拾好了，過年期間會有很多人打麻將，要重新開業嗎？”林小遙問。

龍武垂頭想了想說：“不了，我老漢兒的身體還沒好，而且這么多年的春節他都在忙著給客人端茶倒水，就沒正經過過節。所以今年，我要好好地陪他過個春節。”

其他幾人齊齊點頭：“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