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契立馬卸下虛假的偽裝。她的眼眸深邃如海,那種莫測的危機感讓人無法忽視。
蒂奇這時才后知后覺的反應來者不善,他戒備的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誰?!”
契沒接話,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甩在他面前,“你在找這個,對吧?”她甚至懶得和面前的人多廢話,直接切入正題。
圖片上是一顆惡魔果實,僅一眼,冷汗就立即布滿他的后背。蒂奇有些顫抖,就像是不愿讓人看見的傷疤被掀開了遮羞布,惱怒地吼:“你胡說!我從來沒有這些野心!”
表情和眼神騙不了人,所有細微的變化都被契盡收眼底,她打從心底里鄙視他。
女孩朝他一步步逼近,不知道是出于心虛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黑胡子被動地往后退,直到抵在船尾的欄桿上無路可退了。
一個大男人這幅糗樣,真是可笑啊。
“這里可是老爹的地盤,你要是敢亂來也別想活著出去!”
腰間的匕首瞬間飛出刀鞘,重重插在木質護欄上,契壓著怒火低吼著:“閉嘴!你沒資格做他兒子,你他媽就是個畜生!”這股恨意似乎就要掩蓋過理智。
她恨,恨這個禽獸不如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契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可能平靜:“我不會動手,我今天來,只是為了給你敲響一個警鐘。”
“蒂奇,你最好把那些齷齪的心思收一收,”她拔出匕首,卻沒有急著收回,反而是抵在男人的脖頸上,“暗暗果實和震震果實,無論哪一個,都不該屬于你。”
蒂奇聽的臉色一青,難看極了。神情變化復雜,無比精彩。
看著他這副模樣,契冷冷勾起唇角。
兩人就這么對峙著,蒂奇一動不敢動。
沉默了良久,契緩緩開口。
“我知道得很多,是吧?居然連你的想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契漸漸收回獠牙,又恢復成那副溫和無辜的模樣,女孩笑瞇瞇的盯著他,突然連海風吹過都變得好冷。
“那…蒂奇…”
“你想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嗎?”
……
跟白胡子微微鞠了一躬,契不愿再多停留一秒,便迅速離開了。
番隊的眾人立馬把蒂奇圍住,你一句我一句的問來問去。
“喂蒂奇,那小美女和你是老鄉啊?”
“怎么之前沒聽你提過,太不夠意思了!”
“就是!你們都聊了些啥啊……”
本來腦子就夠混亂的了,他甚至還沒從剛剛契的那番話中緩過神來。被這樣一吵便更加煩躁了,“什么老鄉!他媽就一精神錯亂的瘋婆娘!”
另一邊。
幾個隊長在主船的甲板上打牌。
喬茲出完最后兩張牌,“這小姑娘還挺厲害啊,找個朋友能找到這兒來。”
馬爾科的眼皮依舊耷拉著,看著手里沒出完的牌懊惱道:“啊,又輸了。”
他伸了個懶腰。
“尋常女人怎么可能有越過無風帶的本事,還能扛住老爹的霸氣。”想起那瘦小的身影,他盯著契離開的那個方向,盡管什么也看不到了,“來找朋友這個理由未必牽強了些。”
“只是這是白胡子的地盤,她就算有什么壞心思,也沒有任何優勢。”
比斯塔在一旁贊同地點點頭:“嗯,反正我是覺得這女人應該不簡單。”
……
就這么,契又開始了在大海漂泊的日子。
這么算起來,這一趟出來竟也有了一個半月之久。
她躺在船艙內,晃了晃手里的生命卡,看著右下角畫的粉紅色火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契突然發現,可能是因為平時待在一起久了,不見面的這段時間,居然偶爾也會想知道那個混蛋在干嘛呢。這算是思念嗎,契覺得自己大概瘋了。
又過了半個月。
熟悉的旗幟終于出現在了視野里。
……
船停泊在港口,契輕盈地漂浮起來,穩穩落在甲板上。巴法羅和baby5正在玩飛行棋,聽見動靜后立馬轉頭看去。
看清來人,兩人愣了幾秒。
終歸還是小孩,baby5反應過來之后一把扔下手中的棋子,沖上去給了契一個大大熊抱,“契?!你終于回來了!”契微微彎腰接住她,笑著點點頭:“嗯,回來了。”
環顧了一下諾大的甲板此刻卻空空蕩蕩,契不禁問道:“怎么只有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跟著少主去島上做交易啦,真是的,這次又抽到我和巴法羅守船。”baby5嘟起嘴,但臉上卻是一副滿足的模樣,“雖然很想一起去,但是既然被人需要了的話,那我還是很開心的。”
看著baby5無比認真的表情,契不禁失笑,覺得她真的太可愛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奔波了兩個月之久,舟車勞頓,前所未有的疲備感襲來,契站起身,打算準備回房間好好休息休息,baby5卻突然叫住了她。
她欲言又止,最后在契充滿疑惑的眼神中才別扭的開口:“哦對了,契,那個…你上次走了之后,少主發了好大的脾氣哦,你自己小心一點…”
生氣?
啊,好像都能想到那個畫面了呢。
契沒怎么在意,要是他不生氣那才奇怪呢。不過她現在真的是太累了,眼下只想什么都不管的好好睡一覺。
契的房間在船尾,原因是她覺得整艘船就那兒最安靜,不容易被打擾。
不知道過了多久,多弗朗明哥帶著一眾干部回來了,抬著大大小小的寶箱,看起來交易似乎很成功。
船帆高高揚起,漸漸駛離港口。
巴法羅和多弗朗明哥匯報著在他們離船期間的電話蟲來電記錄,“還有就是…”他突然停頓了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說道:“少主,契回來了。”
……
房門被以一種不太禮貌的方式打開,發出不小的聲響。契眼睛都懶得睜開,對于這突然傳來的動靜不爽地微微皺了皺眉,拉過被子把頭蓋住。
多弗朗明哥反手把門給關上,走到床邊一把將人從被子里撈了出來。
契為了睡得舒服些,特意換了一套寬松的衣服,經他這么一扯,露出大片雪白的肩。
房間里窗簾緊閉,有些昏暗,微弱的燭光倒映著他如同雕刻般棱角分明的面龐,充滿了男性的剛毅與力量。
“呋呋呋呋,契,你還知道回來?”
契看著他額頭隱約暴起的青筋,脖頸處傳來的力道漸漸收緊,契忍不住輕咳了兩聲。
哪怕臉上依舊掛著欠揍的壞笑,但是契明白,他這是真的生氣了。
“對不起,下次不會這樣了。”
現在和他對著干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契立馬乖乖認錯。
剛睡醒的眼角有些濕潤,顯得少女的雙眸更加明亮,她眨眨眼,滿是無辜。
領口下滑,堪堪遮住關鍵部位。
哪怕隔著墨鏡,契都能感受到多弗朗明哥過于直白的打量的目光,他仿佛要將面前的人盯穿。
對于這般過于親密和曖昧的動作契早就習以為常,只聽見他說:“那么,你覺得做錯了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呢?”
契思索片刻,認真回答道:“不知道。包船上一個星期衛生?”
他低聲笑,契看著他的臉慢慢湊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也沒躲開。
唇瓣覆蓋上一抹溫熱,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她微微瞪大的雙眼被多弗朗明哥伸手蓋住,失去視覺后,其他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契下意識想推開他卻沒有力氣。
唇齒廝磨,直到她快要呼吸不過來,多弗朗明哥才稍稍撤開一點。淡淡的紅暈爬上契的耳根和臉頰,但是某人似乎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她。
多弗朗明哥俯身將她壓在身下,不安分的手觸摸著契的每一寸肌膚。
這個吻比剛才的更加粗魯和激烈,契輕喘著,腦子里一片混亂。
“混蛋……!”契去推他,可眼前的人如山一樣無動于衷。
他在契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了曖昧的痕跡,咬住她的鎖骨,牙齒細細磨著。
契身體有些戰栗,只聽見他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里回響。
“呋呋呋呋,這就是懲罰。”
……
他把握分寸,沒有進行到最后一步。
看著鏡子里自己身上那些紅痕,契又羞又氣,去換了件高領的毛衣把脖子遮住。
到了晚飯時間,眾人圍在餐桌旁,有說有笑的聊著,還真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呢。
喬拉見她這樣,隨口問了句:“契,你穿這個不熱嗎?”
契還有些沒緩過神來,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著盤子里的牛排,“啊,不熱……”說完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么,臉浮上可疑的紅暈。
她不動神色地瞪向某人,罪魁禍首此刻也在看她,笑得欠扁極了。
……
傍晚的風涼絲絲的,契在自己房間門口擺了張躺椅,愜意的窩在上邊看書。
但好像有些看不進去呢。
滿腦子都是下午和多弗朗明哥在房間里的畫面。
契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做。
書頁上投下一大片陰影,她抬頭,多弗朗明哥正吊兒郎當的坐在護欄上。
契嘆了口氣,認命般的合上書,反正橫豎都是看不成了。
契大概也能猜到他想說什么:“我去找了蒂奇,沒動手,”逆著光,契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聽見她主動的坦白,多弗朗明哥心情似乎大好:“嗯,我知道。”他微微挑眉,“你還是有點太小看我的情報網了。”
“只是沒想到你膽子倒挺大,呋呋呋。”
什么嘛,原來他什么都知道,早知道不說了。契在心里這么想著。
……
沉默良久,兩人倒是都沒提起下午的事。
重新躺回椅子上,契看向遠處的大海,目光沒個聚焦點,不動神色地將話題轉移,“多弗,你快要去德雷斯羅薩了吧。”
男人靜靜聽著她的話,忽然一頓。
“這我可從沒告訴過你,契。”
她笑了:“不過并不影響我知道,不是嗎?”
夜色逐漸降臨,最后一抹光消失在海平線,黑暗將兩人籠罩。無數的星辰和微弱的燈光勾勒出神秘而美麗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