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多弗朗明哥從來不是什么善茬。
沒一會兒,房門那傳來聲響。契睡前特意把門反鎖了,門鎖轉動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就在契快要睡著時,門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契驚醒,迅速將周身的空氣凝聚起來,才堪堪擋住飛過來的碎屑。
太過于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一把掐住脖子,力道很大,契不禁皺眉。
契被多弗朗明哥以一種暴力的方式拽著往他的房間走。
男人的臉色難看得可怕,房間內的氣溫瞬間降至冰點。
契去掰他的手,卻紋絲不動。
幾乎是不留情面的,他將契摔在床上。
“你瘋了嗎?!”契大吼,兩條腿胡亂蹬著,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由于力量的懸殊,多弗朗明哥抓住她不安分的腳,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拉。
咔嚓。
契的腳腕被帶上了海樓石鐐銬。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面對他少有的沉默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的吻如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契有些吃不消,她努力在唇齒廝磨時尋找空隙說話。
“你到底…唔…在生氣些什么?”
契的聲音斷斷續續,她雙手緊緊地攥住男人的衣襟,契終于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呋呋呋……生氣?”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不過你和香克斯的關系貌似很好啊。”
多弗朗明哥動作不停,這句話就像一陣直擊大腦的電流。
契頓時反應過來他今晚的反常是怎么一回事了,輕聲問道:“你吃醋了?”
她有些想笑,但又生怕給他火上澆油了。
“多弗,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朋友,僅此而已。”
多弗朗明哥手上不安分的動作還在繼續,笑道:“那他也是男人,不是嗎?”
契無言,輕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醋的那種酸味就要具像化了。
她像安撫一只炸毛的野獸一樣輕拍著他的后背,契微微抬起頭去親吻他的臉頰。
“那世界上男人這么多,如何呢?”
“我有你了。”
多弗朗明哥僵硬了一瞬,摘下墨鏡與身下的人對視。
他很早就說過,眼睛最是能暴露人的情緒的地方,感情這種東西是脆弱的,所以他在外經常戴上那副墨鏡,不給任何人留下破綻。
雙眸漆黑而深邃,契看見自己的模樣倒映在他眼底,看見他無盡的欲望和野心。
多弗朗明哥抬手去掐她的臉,左右晃晃:“是嗎?我可不介意向四皇宣戰啊,呋呋呋。”眉間的怒意在逐漸散去,明顯對于她的態度還算滿意。
聽見這話,契在心底朝他大大翻了個白眼,之前阻止自己去找黑胡子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契拉過多弗朗明哥掐著自己臉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他的掌心感受到強勁而有力的心跳,契說道:“心不會說慌。”
……
這場誤會也能算是因禍得福,打破了兩人冷戰的僵局,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平常。
船上的伙伴們對于他們的關系也多少都心知肚明了。
時間很快來到1514年。
風在海面刮起一陣陣算不上平靜的浪,這是大事要發生的前兆。
契站在德雷斯羅薩高地王宮頂層的平臺上,點點火光映照在她的眼底,俯視著這個國家。
這里的人民生活條件似乎有些艱難,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看起來老舊而落后。
與之后在多弗朗明哥的統治之下一派繁榮的景象簡直是大相徑庭。
已經開始了。
契看著在一瞬間化為火海的國家無動于衷,苦難人民的哭喊和求救她熟視無睹,契從不是悲憫蒼天的人。
這個國家如何,人民如何,都與她無關。
她只在意硝煙有沒有弄臟自己的裙擺。
力庫王拔劍揮向臣民,指尖和身體都纏繞著隱形的寄生線。
可真是夠狠的,多弗朗明哥。
……
王宮會議層內。
折騰了半夜,契幾乎沒怎么合眼,這會兒正搭著多弗朗明哥的羽毛大衣,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
契睨了眼地上跪著嚷嚷的那人,是居魯士。鐵制鐐銬隨著他的反抗碰撞作響,吵得心煩。
新世界亙古不變的規則如此,弱肉強食,在絕對的實力壓制面前,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了,反抗終歸是徒勞。
于此同時,力庫一族的長公主維奧萊特也正處于廳堂之中。
從被莫奈押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她便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這里的每一個人。
他們臉上充滿了貪婪、掠奪和無盡的陰謀,唯獨一人給維奧萊特的感覺與這里格格不入。
契。
維奧萊特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什么來歷,但無論從她的表情還是眼神中,能看到的都只是平淡,太過的平淡,就像無風帶的海域沒有一絲風浪。
似乎這里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注意到契身上蓋著的那件粉紅色羽毛大衣,同樣作為女人,維奧萊特敏銳地感覺到她和多弗朗明哥之間的關系似乎沒那么簡單。
如果不是被海樓石束縛,她真想看看這個女人腦子里到底都裝著些什么。
居魯士拔劍斬斷了自己的左腿,猛地騰空而起,銀白的光芒閃過,利劍刺向多弗朗明哥。他臉上依舊掛著一如平常的笑容,沒有任何躲閃的動作。
一直乖乖坐在契身邊吃著葡萄的砂糖忽然低低笑了兩聲,聽起來是那么無害天真。
她抬起手,觸碰到居魯士,只一秒的時間,那個競技場中不敗的英雄,存在于人們腦海中的記憶全都煙消云散,成了一個沒有溫度的鐵皮玩具。
可居魯士這個人,早在前世契就已經知道了,砂糖的能力所能影響到的,僅僅只有這個世界。
所以,在現在的這個世界中,契或許是唯一記得他的人。
叛亂者殺,安分者活,今夜漫漫,多弗朗明哥成了拯救德雷斯羅薩于水深火熱,人民口中的偉大英雄。
……
維奧萊特被帶到了多弗朗明哥面前。
她卑微的跪在男人的腳下,呼吸聲變得有些重,放下了作為公主所有的尊嚴和高傲。
“求求你們…放過我的父親。”
多弗朗明哥勾著契的發絲在手中細細把玩,聽見這話笑得更加肆意,“公主殿下,凡事都得有個條件,呋呋呋。”
沉默半響。
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只要能放過我的父親,讓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話畢,干部們爆發出陣陣哄笑,帶著嘲諷和不屑,在這一刻,維奧萊特才真正不再是一名公主,而是俘虜。
契看向她,眼里沒有任何情緒。
為了復仇,作為堂堂一國公主,能夠委身在海賊的手下數十年,城府太深了。
說實話,契不太喜歡她。
多弗朗明哥心情大好,“你是個明白人,維奧萊特公主。”
“用你的能力換取你父親的性命,如何?”
“呋呋呋呋,臣服于我,不只是你,還有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
……
時間轉瞬即逝。
這充滿變故的一夜也慢慢在人們的記憶里淡化,大家是多么愛戴新的國王陛下,他把德雷斯羅薩打造成了天堂。
這是熱情而自由的國度,是人與玩具的國度。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沒人記得那些玩具原本是什么樣,從哪來,更不會有人想去了解。
不得不說,這個國家在多弗朗明哥的治理下,的確變得比從前更加繁榮興旺。
海圓歷1519年。
泳池派對里的歡笑聲充斥整個高地王宮的別墅庭院,干部們圍著泳池里外,池中穿著性感比基尼的美女比比皆是。
多弗朗明哥半躺在岸邊的太陽椅上,契跨坐在他身上,微微俯身,幾縷長發垂在男人臉上,指尖輕輕在男人臉上劃過。
契紅唇輕啟,“她們好看嗎?”指尖沿著下顎的弧度掠過脖頸,停止在男人堅實有力的胸膛上。
多弗朗明哥把手搭在契的大腿根處,順著向上探去,不懷好意地掐了一下:“呋呋呋,還差你點。”
干部們對于這樣倆人這樣曖昧的現象已經見慣不怪了,還會時不時地調侃兩句。
迪亞曼蒂懷里摟著兩個身材火辣的美女,朝岸邊吹了吹口哨:“喂,我說多弗啊!現在怎么還被女人管上了,哈哈哈哈。”
這話他似乎很受用,笑容更加張揚。
的確,這些年來,能讓多弗朗明哥容在眼里的女人好像從來只有契一個。
契翻過身,倚在多弗朗明哥的臂彎上,不動神色地抬頭掃了一眼二樓的某扇窗戶,又立即移開視線。
維奧萊特藏在窗簾后面,看著兩人的親密舉動有些臉紅。她雙手比出“OK”的姿勢,將圓圈內紫色的微光對準了契。
過了半響。
什么都……看不到?
維奧萊特有些不可置信,契的頭腦里沒有任何東西,無論是記憶、思緒還是情感。她驚恐后退半步,從窗戶邊跑進了房間。
這個女人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測。
太可怕了,維奧萊特心想。
契早就察覺到維奧萊特的存在,于是釋放了見聞色,在她發動能力之前放空了大腦。
她不明白,維奧萊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絕不會是一件好事。
或許該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加以干預了。
……
這兩日,契抽空回了趟風車村。
一轉眼間,艾斯已經變成17歲的少年了,追逐夢想的腳步也越來越快了。
準備出海啟航的前一個晚上,契陪著艾斯在房間里收拾行李。
“之前送你的紅繩還在嗎?”
艾斯拍了拍自己手肘的護腕,笑著說道:“當然了,我怕不小心弄斷,就拜托瑪琪諾幫我縫在護腕上了!”
契對上他認真的目光不禁失笑,心里卻涌起陣陣暖意。
次日。
在港口,契輕輕地擁抱了一下艾斯,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一路小心。”
少年的襯衣被風吹起,帆船上的海賊旗幟高高飄揚,艾斯朝岸邊揮揮手道別。
站在契身旁的路飛大喊:“等我三年后出海,也會變得更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