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湯若望的話，畢懋康頓時一愣。

湯若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么厲害的人居然只知道坩堝煉鋼這個名字，具體怎么操作，他一點也不清楚。

如此看來，煉鋼還得靠吳云。

“湯若望先生，實不相瞞，坩堝煉鋼國師大人已經掌握其原理，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和他交流交流。”

畢懋康淡淡給出一句。

聞言，湯若望呆了呆。

什么？！

國師大人已經掌握了坩堝煉鋼術的原理？

這怎么可能？

坩堝煉鋼術可是牽扯到很多化學式，以及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再說了，那些化學式，哪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

國師大人這么年輕，就掌握了坩堝煉鋼術的原理，他是怎么做到的？

當即！

湯若望直接向吳云請教起來。

吳云也沒扭捏，當著眾人的面，再次把坩堝煉鋼的原理和注意事項又講了一遍。

湯若望聽得一愣一愣的，和畢懋康當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看到湯若望驚訝的表情，吳云差點笑出聲來。

他在后世的時候，最喜歡刷某抖，里面什么都有，他甚至把槍的發展史以及各種槍的是如何制造的通過某抖全部看完了。

要不是受現在條件的限制，吳云真想讓畢懋康造AK47了。

開玩笑！

以現在全球列強的經濟水平，但凡有哪一個國家造出了AK47，稱霸全球指日可待。

吳云也只是想想罷了，畢竟現在造AK47有些不現實。

“湯若望先生，我也只是知道其原理，從來沒試過，所以在制造鋼材的時候，肯定會遇到諸多問題，這就需要你和畢老先生一起想辦法解決了。”

他也不敢托大，對著湯若望實話實說。

湯若望點了點頭：“國師大人，你能知道原理已經很厲害了，你放心，鍛煉出好的鋼材就交給我和畢老先生吧，草民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他訕訕一笑：“對了，國師大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教會，成為一名教徒，只要你信耶穌，聽耶穌的教誨，你的人格就會得到升華，成就不一樣的自己。”

吳云：“……”

介尼瑪！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但吳云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當時要是以教徒的身份穿越過來，直接告訴皇帝老兒，他是一名耶穌信徒，從后世穿越過來的。

估計當場就被凌遲。

可湯若望既然已經提了出來，吳云總不能一口回絕了吧。

他沖著湯若望微微一笑，道：“湯若望先生，我倒是非常愿意加入教會，但你也知道，身為大明的國師可是很忙的，哪有時間跑到這里來聽你傳教。”

他補充一句：“不過……等到大明一統江山以后，我一定為你宣傳，幫你發傳單，你看這樣可以嗎？”

話都這樣說了，湯若望也只好答應了。

時間緊迫……

吳云沒有再閑聊，準備帶著湯若望等人去軍器局和兵仗局看看，因為他穿越到大明，也沒機會去看看大明制造火器的地方。

可到了軍器局，他就傻眼了。

偌大的軍器局居然看不到幾個人，這是怎么回事？

在吳云的記憶中，大明的軍器局一開始工匠至少有三千多人，現在卻十分之一的人都不到，甚至只有幾十人。

難怪大明的火器裝備一直處于停滯狀態。

工匠都特么快沒了。

“孫將軍，這是怎么回事？為何這里的工匠這么少？”

吳云一邊參觀軍器局，一邊詢問道。

孫傳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他可是在牢獄里呆了足足三年。

三年，大明可是會發生很多事情的。

跟隨著一同來參觀的還有軍器局的大使劉亮。

他道出了工匠越來越少的原因。

無非就是大明國庫空虛，沒有經費升級火器裝備，而且大明到現在已經有兩百多年了，軍器局已經生產了大量的火器裝備，根本無需再生產。

平時也只要少量的工匠給火器做做保養，那么剩下大量的工匠都成了閑人，關鍵這些閑人每個月還要發俸祿。

為了節省開支，朝廷便開始裁員，裁去老弱病殘的，不過工匠的人數還是太多，又裁去不積極的工匠，結果裁到最后，就剩下一百來人了。

關鍵這一百來人，朝廷還要拖欠工資。

于是，他們就開始擺爛，選擇躺平，只有看到上級領導來了，才會做做樣子。

聽完軍器局大使劉亮的介紹，吳云連連搖頭。

他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大明已經爛到根了。

軍器局可是大明非常重要的部門，里面的工匠居然只有幾十人，但就是這僅有的幾十人都選擇了躺平，軍器局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畢懋康聽聞，也發出一聲感嘆。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離開朝廷這些年，軍器局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他就不該歸隱田園的。

“畢老先生，你也不必過多責怪自己，即便你沒有辭去官帽，軍器局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畢懋康一臉自責的樣子，吳云安慰道。

畢懋康眉毛一挑：“國師大人，為何會這么說呢？草民敢斷定，要是我一直留在朝廷，軍器局不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非也。”

吳云作出解釋：“畢老先生，你沒聽到軍器局大使是怎么說的嗎？一句話，朝廷沒錢了，即便軍器局不裁員，那么多工匠不發俸祿，他們能呆多久？最后還不是找各種理由離開。”

畢懋康愣了愣，覺得吳云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所在。

是啊，沒錢，誰會愿意呆在這里？還不如回家種田，至少有飯吃，不至于餓肚子。

“嗯？這是什么兵器？”

就在這時，吳云突然看到了一個花里胡哨的東西，向劉亮詢問道：“這玩意兒能殺敵？我看拿來當擺設還差不多。”

劉亮拱手道：“國師大人，這您就有所不知了。”

他解釋道：“軍器局制造的兵器主要分為軍事上需要的武器和皇上嘉獎有功之臣所需要的兵器兩種。”

“您現在所看到的正是后者，拿來殺敵確實用處不大。”

聽聞，吳云也是嗶了狗了。

大明都窮得叮當響了，皇帝老兒還要這些沒用的玩意兒。

簡直浪費材料，浪費銀子。

當即！

吳云就讓劉亮把這些花里胡哨的兵器全部作廢，當做原材料拿來煉鋼。

“國師大人，這恐怕不妥吧。”

聽到這個要求，劉亮也頓時一愣，他給出原因：“微臣也是奉命行事，這些兵器要是全部作廢，皇上會砍我腦袋的。”

現在大明的狀況都擺在這里了，自己俸祿也降了大半，還不如上一天班，撞一天鐘，他可不想多管閑事。

再說了，這些兵器要是全部作廢，皇帝老兒肯定會怪罪到他頭上，而且他還要讓工匠忙碌起來。

這可是費力不討好的事兒。

劉亮直接委婉拒絕。

“砍腦袋的事我來扛著，你現在立刻馬上讓工匠給我行動起來。”

大明危在旦夕，吳云總不能跑去跟皇帝老兒說了之后，再行動，那豈不是太耽誤時間了。

所以，他決定先斬后奏。

“這……”

劉亮顯然不想付諸行動：“國師大人，微臣認為您還是先跟皇上商量一下，沒皇上的允許，微臣不敢亂來。”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吳云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沉聲道：“你不行動起來，我現在就讓你人頭落地。”

“國師大人，微臣真不能亂來啊。”

劉亮死磕到底，擺出一副只要皇帝老兒不答應，他就不松口的態勢。

“孫將軍何在？”

沒辦法……

吳云也只好嚇唬嚇唬這個傻帽了。

“臣在。”

孫傳庭和吳云確認過眼神之后，他知道后者要演戲了。

“把軍器局大使給我原地斬殺了！”

吳云雙手背負，眼睛微瞇，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