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廷尉大獄
- 三千弱水賦
- 右念原創(chuàng)
- 2180字
- 2022-08-10 08:55:51
弱水被關(guān)入了廷尉大獄。原本想重邢逼供的文仲合還未開口,弱水就直接承認(rèn)了罪行,別的卻一言不發(fā)。任憑文仲合將她打的遍體鱗傷,逼問何人主使,因何緣由。她除了承認(rèn)自己殺了文秉,其他一字不提。
躺在潮濕陰暗的牢房,弱水渾身鮮血淋漓,那雙明亮的眼睛此刻一片黑暗。原來三千當(dāng)初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啊,這里原來這么冷,這么讓人絕望……也好,就這樣死了吧,起碼不用在背負(fù)那么多仇恨了!就是好可惜,那天沒能回答好三千的問題,現(xiàn)在就要死了,我才知道心中最想見的,最念的是他,如果能不背負(fù)仇恨的活著,我想天天見到,跟他相守一輩子的人,是三千啊!弱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遠(yuǎn)在洛陽的金昶此刻突然心中一陣抽搐,疼的他皺眉。
“將軍,怎么了?”荊浩問到。
“……荊浩,我們今晚就回都城吧!我感覺很不好!好像出事了!……”
“將軍這幾日都在盤查沈從山的事情,勞心費神的,定是多慮了,陳慶守在都城府中,能出什么事?”
金昶愁眉不展,他來洛陽徹查沈從山,終于從中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沈晏就是沈從山的庶子,而沈從山一直隱匿的來往都城,洛陽。洛陽城中大量番邦腳客都與一個沈姓掌柜有生意來往。
金昶沒有告訴弱水自己來洛陽的事,那天弱水的沉默讓他傷心了好久,可如今四日不見弱水,他心中更是煎熬,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攪的他心緒不寧!
“溫若,你醒醒!快醒醒!”
弱水無力的睜開眼,虛弱的說:“沈……晏……”
“是我,對不起,我來晚了。”沈晏疼惜的看著弱水,他讓婢女給弱水擦了藥,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這才抱著弱水喚醒她。
“你……怎么……來了?”
“我聽說了……”沈晏通紅著雙眼“溫若,原來你真的和文家有仇……你怎么這么傻。殺害朝廷命官,是要償命的!”
“是啊……殺人……都是要……償命的……”
沈晏抑制不住的眼淚噴涌而出,滴在弱水的臉上,弱水伸出手,緩緩的替他擦去眼淚,努力扯出一個微笑:“沒有……關(guān)系的,沈晏……我好累……活的好……煎熬啊,這樣死了……解脫……”
“不,不要!我不會讓你死的!絕不會讓你死的!”沈晏哭啞著說道,低頭吻在弱水的額頭。
“你安心等著我,你相信我,我很快就帶你出去。你要等著我,等著我!”沈晏念念不舍的將弱水放在干草上,又吻了吻她的額頭,才含淚離去。
姚曼從沈晏那得知了消息,急匆匆的來到舊木門前,使勁拍著門,大聲喊到:“溫泊源!開門!”
溫泊源聽見動靜,打開門,就看見姚曼一臉怒氣。
“啪”姚曼一巴掌打在溫泊源的臉上。
“你瘋了!”溫泊源不明所以。
“你才瘋了!”姚曼哭喊到:“你為了報仇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你居然讓弱水去毒殺文秉!”
溫泊源驚喜的問:“她真的殺死了文秉?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文家死了多少人?蘇仁安呢?!”
“你……你這個魔鬼!果然是你慫恿的!你怎么可以這么狠毒!她是我阿姊唯一的血脈啊!你怎么能把她當(dāng)復(fù)仇的工具!她還那么年輕,你怎么能讓她雙手染上鮮血,你怎么能讓她沾滿罪惡!”姚曼用盡力氣捶打在溫泊源身上。
“這是她欠我的!這是蘇仁安欠我的!她即是為她母親報仇,也是為他還債!他們手上沾滿了溫家的血!她為何不能沾滿罪惡?我就是要讓他蘇仁安痛苦,我要讓他死不瞑目!”溫泊源嘶吼到。
“可她是你的女兒啊!她現(xiàn)在被抓進(jìn)了大牢!她會死的!”
“她不是我的女兒!”溫泊源高聲怒喊“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
“你……你說什么?”
溫泊源突覺失言,慌張的想躲開姚曼的眼神,見姚曼步步逼近,又心緒大亂。
溫泊源頹廢的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不是我的女兒……她為什么不是我的女兒啊!”
姚曼坐在去蘇府的馬車上,雙眼含淚,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復(fù)。耳邊反復(fù)響起溫泊源的話。
“我的花梔,我以為她能好好跟我在一起了,可是,可是……
她說要跟我天涯海角,相依為命。
不是長相廝守,相濡以沫。
她喚我兄長,不是源君。
她勸我暫放仇恨,娶妻生子。
她每到一個地方,遇見合適的女娘。都會有意無意的撮合我認(rèn)識。后來我知道了,原來她懷了弱水。
我不信她對我毫無男女之情,一定是因為懷了蘇仁安的孩子所以才與我如此疏離!
何況只要能與花梔相守到老,是不是夫妻,又有何妨。天長日久,她總會重新接納我的。
可我發(fā)現(xiàn)了蘇仁安派來的探子,似乎一直跟著我們的行蹤,我不知蘇仁安到底有何目的,我只知道,我必須與花梔夫妻相稱,而花梔懷著的,是我溫泊源的孩子。我故意讓花梔發(fā)現(xiàn)了追兵,看了我被刺傷的手臂,花梔嚇的趕緊同我逃離,自此為了避人耳目,對外與我夫妻相稱。直到弱水出世,我隱藏了消息,對外謊報了她的月份。果然,蘇仁安的探子消失了……其實弱水以前,一直管我叫‘舅父’,可能因見花梔被毒殺,受了刺激,她總做噩夢,年歲小記事不清,對舊事也渾渾噩噩的,花梔死后,她就稱呼我為‘父親’。
開始我并不想認(rèn)她。因為花梔臨死時,因中了惑心毒,而產(chǎn)生過幻象。她心中最懼的,是弱水會受到暗殺,可她心里最念的……居然是蘇仁安!我聽著她說‘仁安,我很想念你,我們的女兒弱水,你還不曾知道她的存在呢,我曾問你,為何心悅我。你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如果不是仇恨,我真想和女兒好好陪在你身邊,一輩子,下輩子……’,姚曼,你知道那些話對我有多殘忍嗎?我可以容忍花梔懷著蘇仁安的孩子,可以容忍,她勸我放棄對蘇仁安的恨,因為我始終覺得她是迫不得已,她心中喜愛的郎君是我!可是那一刻我才明白我錯了,早在她告訴蘇仁安她的本名是姚脂的那一刻起,她心里的郎君就不是我了……或許從來就沒有過我……她只把我當(dāng)成是她的買主,她的兄長……”